溫純抓住了樑爽的手,柔聲說:“爽姐姐,怎麼啦?”
樑爽把手抽了回去,冷冷地說:“你是在拿你自己開心,還是想嘲諷我呢?”
“爽姐姐,你現在就是我的上帝,救星,我怎麼敢拿你開心呢,就是你再借給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溫純說得可憐兮兮的,還真把樑爽逗樂了。
“呵呵,當年那個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帥哥溫純,今天也要爲一個投資商折腰了。”
溫純繼續嬉皮笑臉:“所謂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那剛纔在酒桌上,你怎麼還要拿什麼土地出讓金,綠色生態經濟來從中作梗呢?”
說到了正題上,溫純收起了笑容,他說:“樑爽,爲了望城縣的發展,我個人可以爲五斗米折腰,但是,爲了個人的政績,出賣父老鄉的利益,這種事,我幹不出來。”
這話聲音雖然不大,但擲地有聲。
“你幹不出來,可有人幹得出來。如果我告訴你,你可以有新的選擇,我問你,你會不會收手?”
“不會!”溫純喝了一口酒,斬釘截鐵地說。
樑爽有些激動了,她說:“溫純,你不就是個小小的招商局長,想要螳臂當車,怕是自不量力啊。”
“擋不住也要擋一擋!樑爽,在你面前我直言不諱,錢霖達提出來的條件是不是趁火打劫?宋飛龍背後是不是仗勢欺人?面對強權勢力的欺壓,人人都圖一己私利,退避三舍,這個世界還有光明嗎?望城縣的老百姓還有希望嗎?”
樑爽也被他這一番激昂感動了,她說:“溫純,我回來之前,就打聽到你是望城縣的招商局長,我以爲啊,你在這窮鄉僻壤做了幾年小吏,早就心灰意冷甚至黑了良心了,沒想到,嫉惡如仇的秉性還一點沒變。”
溫純笑了笑:“呵呵,你說過的,狗改不了那啥。”
“溫純啊溫純,怎麼說你纔好呢。”樑爽低垂了睫毛,遮住了那一雙明亮的眼睛,默默地喝了一小口酒,沉思不語了。
溫純死死地盯住了樑爽,眼光放肆地落在了她那豐滿而性感的紅脣上,期待那鮮豔欲滴的脣齒之間,能吐出他想要知道的秘密。
樑爽再次睜大眼睛,眼神卻有些迷離。
她左肩上那根細細的黑色吊帶在雙乳的重壓下,已經快要從肩膀上滑下來了,弄的溫純也沒心思喝酒,不停地朝那裡看,真是擔心那吊帶會突然滑落,他不用看也知道,隔壁左右的卡座裡,有多少男人在色迷迷地盼望着它突然滑落。
樑爽把雙肘支在桌子上,託着下巴,看着溫純的眼睛,認真地說:“溫純,你老實回答我,你喜歡我嗎?”
溫純只注意到樑爽支起雙肘之後,那不堪重負的吊帶終於回到了它正常的位置,根本沒料到她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個不着邊際的問題,一時間有點驚慌失措,忙說:“喜歡啊,當然喜歡,包括吳莎莎、羅雯婷,和你們在一起我感覺很開心。”
“不能包括她們兩個!”樑爽伸出兩根手指在溫純的眼前晃了晃:“你就乾脆點說吧,喜歡還是不喜歡。”
溫純想了想,說:“喜歡。你去問問當年的男生,爽姐姐哪個不喜歡?又漂亮,又可愛,又性感。”
樑爽哼了一聲,說:“溫純,你混跡官場,也學會虛僞了,真讓我失望哦。”說完低頭玩弄着手裡的酒杯,再也不理睬溫純了。
氣氛一時有點沉悶。
溫純望着楚楚動人的樑爽,有點搞不明白,她今晚是怎麼了?不是來磋商投資細節的嗎,怎麼扯起了男女之間的私情呢。
上大學的時候,樑爽巧妙周旋於談少軒等人之間,對溫純這個厚道的小師弟卻是率直,說話和動作都不太設防,甚至有點親暱,但溫純認爲那也只是樑爽的性格使然,活潑開朗,愛笑愛鬧。
雖然溫純也經常對她散發着青春活力的身體有些想入非非,但出身貧寒的自卑意識令他不得不有所收斂。
可樑爽不止一次對談少軒說,你能不能學人家溫純,熱愛運動,沉穩理智。
談少軒以爲她只是一般的說笑,沒有當真,還不知羞恥地表白,我也喜歡運動,只是我和他的運動場所不同罷了。
樑爽當然知道他所指的運動是什麼,所以回答他的只能是狠狠地啐一口。
這是怎麼了?在飯桌上樑爽還談笑風生的呢。難道,她爲了達到讓我放棄的目的,要施展……美人計?
溫純想到這裡,不由得在心裡罵自己無恥。他打破了沉默,說:“爽姐姐,在香港過得不太順心,對麼?”
樑爽繼續把玩着手裡的酒杯,頭也不擡。
過了好一會,纔看着別處說:“有什麼順心不順心呢,你剛纔說過,有付出纔會有收穫。我付出了我的身體,獲得了我想要的財富和地位,這種裸的錢欲交換,還用談什麼順心不順心呢。”
“樑爽,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必要爲你的選擇背上包袱,羅雯婷和吳莎莎不止一次地羨慕過,幹得好不如嫁得好,爽姐姐真是有眼光。”
樑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她知道溫純會想法設法地安慰自己,但想不到會是這麼的熨帖,於是她不相信地說:“溫純,她們真是這麼說的嗎?”
“爽姐姐,我你還信嗎?”
“唉,子非魚,安知魚之苦哦!”樑爽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突然,樑爽擡頭盯着他,那神情似乎是要看透溫純的內心。
溫純被她刀子一樣的目光刺得很不自在,說:“你還是不相信我……”
樑爽嘆了口氣。然後舉起酒杯說:“溫純,不說這些了。我忘記了,今天我是你的大客戶,哄我開心是你的工作。”
溫純如釋重負,說:“你這麼說,我都覺得我有些可恥了。”
說着和樑爽輕輕低碰了杯,剛把酒杯送到脣邊,樑爽卻說:“等等,溫純,我考考你,你說今天是什麼日子?”
溫純舉着酒杯的手愣住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