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的態度,很大程度上就是領導的態度。(最穩定,,)
領導不滿意的人,秘書長敢公開和他們過於親近麼?
溫純暗暗打了個冷戰,官場冷暖,有此可見一斑。
聽爺爺提起過,舊社會有錢人家的看家狗也是狗眼看人低,對那些要飯的窮叫花子,態度也會特別的惡劣。
當今的官場,直把一個個好端端的人,變成了看家狗的角色。
如果以後自己有機會當上領導,一定要破除這種動不動就要下級做檢討的陋習。
這會兒根本沒人理會溫純的胡思亂想,席菲菲強作笑顏,謙恭地開了口:“李秘書長,我先把我們的想法彙報一下,請秘書長幫我們把把關。”
溫純這才擡起目光,看着突然變得陌生的李開富。
李開富冷冰冰地說:“菲菲同志,在我這兒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你們準備一下,見見譚書記。態度誠懇點,出了問題不要緊,關鍵是得有個好態度。”說完,目光挪到了別處,不在正眼看席菲菲和溫純。
席菲菲還得客客氣氣地說:“那就有勞秘書長給安排一下了。”
李開富象徵性地乾笑了一聲:“譚書記那邊我就不去了,你們自己去,剛纔我聯繫過,譚書記的秘書會接待你們的。”說完,他抓起電話,打給了譚政榮的秘書,秘書讓席菲菲他們過去。
離開李開富的辦公室,溫純頓覺無比的鬱悶和壓抑,像是讓人當頭澆了一盆水,渾身上下沒了一點熱情。此時此刻,他倒覺得高亮泉對自己吹毛求疵,發脾氣泄私憤的態度還不是最難忍受的,像李開富這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簡直會令人發瘋。
兩個人不說話,往市委市政府領導辦公的三號樓走去。(!.贏話費)
走着走着,席菲菲突然停下腳步,盯住溫純,略帶惱怒地說:“溫純,你怎麼回事,有氣無力,懶洋洋的,打89小說精神好不好?”
溫純懊惱地搖了搖頭,帶着幾分尷尬說:“席書記,對不起,我昨晚上沒休息好。”
確實,席菲菲知道溫純昨晚上救甘欣,阻止綠毛的報復,幾乎忙了一整夜,一大早又來與崔元堂鬥智鬥勇,也多虧了他了。
席菲菲暗暗對自己剛纔的態度有些後悔,她無聲地嘆息了一下,大踏步地往前走。
溫純這才體會到,席菲菲的心裡比自己更難受,她大小是一個大縣的縣委書記,很有可能要掛名市委常委,可在李開富等人面前,還不得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媳婦一樣,強作歡顏,忍氣吞聲。
想到這,溫純更加體會了席菲菲的難處,他挺直了身板,跟上了席菲菲的步伐。
他們來到三號樓,譚政榮的秘書果真等在了那裡,和席菲菲打過招呼,客氣地引他們進了接待室。
譚政榮的秘書姓黃,黃秘書告訴席菲菲,譚副書記這會兒正在和城建局的局長宋飛龍談話,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可以結束。
坐在沙發上,兩個人老老實實候在那裡。
席菲菲一邊等,一邊心裡犯嘀咕,今天這檢討,到底怎麼做?
黃秘書態度比李開富要好一些,論級別,他比席菲菲要低,所以要客氣許多,席菲菲問什麼他至少不好意思不答覆,席菲菲有意把話頭往經營戶上訪上面引,多少還算摸到了一點情況,至少了解了譚政榮對這起事件的態度。
譚政榮臨時主持臨江市的工作,又是望城縣的人,聽黃秘書說,昨天從省裡回來之後,他已跟信訪等幾個部門的頭頭髮了火。譚副書記對望城縣發生的這起突然的集體上訪事件很重視,指示各相關部門要嚴肅對待。
到底能嚴肅到什麼程度,席菲菲想了半天,還是沒想明白。
沒到之前,席菲菲還指望從李開富那裡探個口風,誰知李開富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心裡就越發沒了底。
在席菲菲看來,不是說上訪這件事有多嚴重,嚴重的,是讓譚政榮當衆失了面子,又在省裡領導面前捱了批評,如果譚政榮上綱上線,記恨在心,很可能會影響到三大工程項目的建設,這纔是席菲菲最爲擔心的。
半個小時快到了,黃秘書說是去看看,走了,便沒有再回來。
席菲菲和溫純又幹等了好幾個半個小時,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麼熬過去了,這期間,又擔心譚政榮隨時可能召見,既不敢打電話,也不敢離開太久,就是上洗手間也得快去快回,這種幹坐的等待幾乎就是一種煎熬。
快近中午時,黃秘書忙忙碌碌走進來,客氣道:“席書記,真是對不起,我已經通報過了,譚副書記那邊實在擠不出時間,你們下午三點再來吧。”
席菲菲和溫純拖着疲憊的身軀出了市政府,在政府大院門口找了家小餐館吃了午飯,又在車裡眯了一會兒。
兩點半左右,席菲菲帶着溫純再次來到了市委辦公的三號樓,上樓的時候,恰好碰到了組織部長駱建川,席菲菲去望城縣上任,就是駱建川親自送過去的,與席菲菲私交不錯,他熱情地和席菲菲打招呼,又問他們來幹什麼。
席菲菲沒好意思說是做檢討,就說是來給譚書記彙報工作的。
駱建川稍有點驚異,嘴裡卻問,誰安排的時間?
席菲菲就說,譚書記的秘書小黃。
駱建川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席菲菲扯到一邊,悄聲說,上午譚書記還有空,下午好像安排得滿滿的。
看席菲菲皺起了眉頭,駱建川又笑着說,或許見縫插針能安排,你們耐心等着吧。說完,急匆匆地走了。
聽了這話,席菲菲和溫純心情鬱悶,等到了接待室,再沒一個人跟他們打招呼,就連那個黃秘書也不知去向。
溫純他們坐下來的時候,接待室又進來兩位男士,兩人都三十來歲的樣子,其中一位應該是領導,另一位一看就知道是個跟班的。
領導好像跟席菲菲認識,但也沒有說話問候,僅僅是互相笑笑,點了點頭,便很沉重地坐在了另一張沙發上,看樣子也是等着領導接見的。
接待室裡比上午多了兩個人沉悶的人,這讓本來就已經夠沉悶的空氣變得近乎死悶了。
十月金秋,氣溫不高也不低,大概正在搞節能減排的活動,接待室的空調沒開,坐了不到五分鐘,溫純身上就出汗了,他從茶几上拿過紙巾盒,自己抽了幾張,擦了擦臉上的汗,側眼一看席菲菲額頭上也在滲汗,他又把紙巾盒遞給席菲菲,席菲菲居然視而不見。
溫純有點尷尬,便站起來,將紙巾盒遞給了另一張沙發上的兩個人。
那兩個人也正在冒汗,只是比溫純更懂規矩,不敢隨便亂動接待室裡的東西。
見溫純把紙巾盒遞過來,跟班的馬上接過去,一副求之不得的樣子,抽出幾張來,遞給了那位領導。
那個領導接了,卻沒看跟班的一眼,只對溫純笑了笑,以示感謝。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個(__) ,都會成爲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爲作者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