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不出溫純的所料,第二天,“王萍”就露頭了。
上午,溫純再去特警支隊提審了喬萬鵬,證實了“王萍”的身份證確實是喬萬鵬幫着辦理的,但是,喬萬鵬卻無法確定是否爲譚政榮和吳芙蓉辦理過身份證,因爲錢霖達花錢請他幫忙的時候,只提供照片,並不會告訴他是幫什麼人辦的。
溫純從審訊室出來,剛坐進車裡,手機響了。
一看是李建軍打過來的,溫純趕忙接聽。
“有緊急情況,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李建軍的聲音很急,電話裡也比較嘈雜,估計他辦公室裡還有其他的人。
溫純問要不要通知其他的人,李建軍說,明月已經在通知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李建軍辦公室外間是一個小會客室,明月已經在裡面,還有于飛、趙鐵柱等人,正圍坐在小會議桌前小聲地討論,臉上都有興奮和激動的神色。
李建軍示意溫純坐下,開門見山地:“四川方面傳過來的消息,下午三點三十分,‘王萍’從成都飛往昆明。明月,你先說說這趟航班的情況。”
明月說:“我剛跟航空公司覈實過,‘王萍’她乘坐的飛機,從成都飛往昆明,在昆明機場停留一個小時,然後飛往渦山。”
“渦山?是什麼地方?”沒等明月把話說完,于飛就搶着問。
大家和溫純一樣,都是頭一次聽說這麼個地名。
會議桌上擺放着一張放大了的雲南地圖。
渦山市是西南邊陲的一個縣級市,由於雲貴高原山峰險峻,道路崎嶇,公路交通極其不便,百把公里的直線距離,開車可能要幾十個小時,所以,這裡很多小城市也主要依靠飛機進出。
李建軍用手裡的筆指着地圖上的一個小圓點,說:“這一帶山林密集,交通不便,邊境線與很多小國犬牙交錯,與多國交界的烏合鎮相距不遠,譚政榮很有可能是選擇從這裡出逃。”
趙鐵柱急不可待地說:“可別讓她跑了,乾脆,先抓了再說。”
“你呀,這麼急脾氣得好好改改。”溫純瞪了他一眼,轉頭對李建軍說:“李局,據我們初步分析,譚政榮並沒有和劉欣茹在一起。”
李建軍一楞。
溫純便把昨晚上進行搜索比對的情況向李建軍詳細彙報了一番。
李建軍臉上多少有些失望。
趙鐵柱還是忍不住又問:“那劉欣茹抓還是不抓?”
溫純說:“抓,當然要抓,但是,誰去抓?在哪抓?怎麼抓?這都很有些講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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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溫,你有什麼打算?”李建軍問。
溫純說:“先,這次抓捕行動應該以我們爲主,請求當地警方協助,一來我們對劉欣茹比較熟悉,容易認準目標,減少混亂。二來,抓捕之後,可以對劉欣茹突擊審訊,以便根據情況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衆人點頭,表示贊同。
溫純接着說:“要抓劉欣茹並不難,登記之前,轉機等待期間,下機之後,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她抓了。但是,我覺得,抓捕劉欣茹的最佳時機應該是她出了機場之後。”
“什麼?”趙鐵柱說出了大家的擔心:“出了機場,地形空曠,人員紛雜,嫌疑人很容易趁亂逃竄。”
“是的,確實有這方面的問題。”溫純微微一笑,說:“但是,剛纔李局已經分析過了,劉欣茹此次飛渦山,很大的可能是和譚政榮匯合。既然是匯合,就應該會有接應人員,否則,劉欣茹人生地不熟的,肯定轉不出渦山的崇山峻嶺。”
趙鐵柱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說:“我明白了,就是要把劉欣茹和接應人員一起抓了,這樣纔有可能找出譚政榮的下落。”
溫純點頭。
“等等,剛纔還有個情況我還沒說完呢,”明月說:“這趟班機在昆明停留時,將會有一個三十二人的歐盟環境觀察團登機,這個觀察團由歐盟各國已經退休的政要組成,清一色都是六七十歲的老人,此行的目的,就是考察雲貴高原自然環境保護狀況。”
啊?其他人幾乎同時都吃了一驚。
怪不得劉欣茹到了成都就失去了消息,看來就是想等着和歐盟觀察團一起飛往渦山。
這樣一來,抓捕的難度又增大了許多,來接應劉欣茹的人帶着武器的可能性很大,又搞不清楚他們來了幾個人,萬一生交火傷了觀察團成員,那國際政治影響就太大了。
李建軍說:“我們商量一下吧,儘快拿出一個方案來,以便分頭佈置和準備。”
溫純問:“明月,劉欣茹的班機抵達渦山是什麼時間?”
“正點是晚上六點十分。”
“臨江飛昆明最早的航班起飛和抵達的時間是多少?”
“下午三點半。”
溫純看了一下手錶,說:“來不及了,我們不可能在劉欣茹抵達之前趕到渦山。”
明月說:“從時間上來看,我們還有機會趕在劉欣茹乘坐的班機之前達到昆明,我們可以化裝成乘客,和她同機飛往渦山。”
“不行。”溫純搖頭說:“假如劉欣茹在某些場合見過我們中的某一個人,那抓捕計劃就泡湯了。而且,我們在機場外實施抓捕,必須要得到當地警方的大力配合,不事先商量好行動步驟和人員佈置,很難保證抓捕的成功。”
“那怎麼辦?”明月着急地問。
真爲難的時候,省廳抽調來追逃小組的幾位同志到了,彼此打過招呼之後,帶隊的王處長說:“李書記,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溫純聽着有點彆扭,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李建軍現在臨江市委副書記,其他人對他的稱呼已經改口了。
李建軍說:“王處長,你們來得正好,我們現在遇到了一個難題,請你們幫忙想想辦法。”
李建軍把情況向王處長等人一說,王處長等人也有點感覺爲難,他略略思考了一下,說:“李書記,有沒有辦法和省軍區協調一下,請他們派軍用飛機幫忙飛一趟渦山?”
“嗯,這是個好辦法。”李建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不過,時間可能有點來不及。”王處長說:“南書記是省軍區第一政委,動用軍用飛機,按程序要一級一級往上報,最後得報到南書記那裡才行,可這個程序要走下來,恐怕到下班之前也走不完。”
“譚政榮追逃案,南書記非常重視,我來向席書記彙報一下,請她直接和南書記通個電話,市委派人去辦理手續,我們直接奔軍用機場,具體行動方案,我們在飛機上再仔細商量。”李建軍說完,出了辦公室。
時間緊迫,圍繞如何抓捕劉欣茹,溫純和追逃小組的成員一起,提出不下十個方案,後來又一一推翻,直到李建軍從席菲菲辦公室回來,一套成熟的方案纔算形成。
溫純等人顧不得收拾行裝,直接去了臨江市的軍用機場。
晚六點,渦山機場。
五一過後,仍然是雲貴地區的旅遊旺季,別看渦山只是一個小地方,但由於此地自然景觀衆多,風景獨一無二,飛機場外依舊是人頭攢動,客流如雲。
按照機場提供的消息,“王萍”乘坐的航班將在十分鐘後着6,大概半個小時會走出機場,進入到達大廳。
跟機場公安和渦山警方人員簡單碰過頭後,溫純開始快佈防。
畢竟還牽扯着歐盟觀察團的安全,如果抓捕過程中出現反抗或是別的意外情況,後果將難以想象。
對此,行動總指揮李建軍下了三道命令:第一,不能開槍;第二,絕不能讓劉欣茹與接應人員跑出接機大廳;第三,此次行動不能影響到乘客,尤其是不能驚動歐盟觀察團,也就是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按照分工,機場公安負責到達大廳外圍的警戒和安全保衛,抓捕行動溫純帶領明月、于飛、趙鐵柱、張威等人完成,當地警方予以支持和配合。
溫純站在接機大廳的西側,目光警惕地掃過每一張從他面前晃過的臉。
接機口,身着機場服務人員服裝的明月跟當地三名女警官行色匆匆走了進去。
透過玻璃門,溫純看見,明月帶着當地的三位女警已進了隔離區。
按計劃,明月化妝成機場服務人員,先行進入隔離區,貼近劉欣茹,以便隨時掌握她的動向。
溫純等人的任務就是找出並控制住接應人員,然後安全地將所有疑犯帶走。
六點十分,守在停機坪的警員報告,“王萍”乘坐的班機已經降落。
又過了十分鐘,負責出入通道監視的警員報告,“王萍”提着一個小皮包,獨自走向了行李提取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似乎因爲歐盟觀察團的出現突然緊張起來。
溫純輕輕咳嗽了一聲,提醒大家各就各位。
爲防止劉欣茹將自己認出來,溫純沒有接近接機口,而由於飛帶幾名便衣負責在接機口周邊警戒。
溫純帶兩名警員負責把守往外走的通道,趙鐵柱帶領警員負責把守另外的一條通道。
于飛和趙鐵柱混在接機的人員當中,張威帶領警員分散在接機人員的外圍。
六點三十分,劉欣茹出現在了行李提取處,隔着玻璃,溫純只一眼就認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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