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齷齪身世之版本一
關於溫純的醜聞,不需要村民們去挖掘編排,只要聯繫到他的家史,就已經讓村民們很是鄙夷。
例如,于飛那天從黃二丫身邊出來,想去溫純家,走到路上,正碰上溫老太爺,便畢恭畢敬地問道:“大爺,請問溫獸醫家怎麼走?”
“哪個溫獸醫?”溫老太爺不解。
“嘿嘿,就是溫純他們家,溫獸醫。”在來桂花村的路上,于飛好奇,問了溫純家的情況,溫純告訴他,他們家是臨近幾個鄉唯一的獸醫世家。
溫老太爺撇嘴笑過之後,喉嚨咕隆幾聲,呸地吐出一口重重的濃痰,迎風如子彈出膛般射出約莫二公尺左右,臉上頗爲不屑地大聲說:“什麼狗屁的獸醫,劁豬佬而已。”
“什麼叫劁豬佬啊?”于飛自小在城裡長大,不懂也很正常。
(嘀鈴鈴,上課,北老師親授:劁,讀qiāo,音同敲,爲割去牲畜生殖器之意。什麼?沒聽懂,那好,你小子過來,脫了褲子,北老師請溫純他爹,大名鼎鼎的溫一刀來給你示範一下。靠,小子,有種你別跑啊!)
溫老太爺很鄙夷地哼了一聲,轉身而去,留下於飛楞在當地暗暗感嘆,桂花村老爺子吐痰尚且有如此功力,換做年輕人在那個方面,強勁如斯,能不令全村婦女大衆爽心而悅目啊。
許多地方的劁豬佬,大都是上了年紀的光棍漢,因爲這活兒專幹閹割豬的生殖器的勾當,是個齷齪的髒活,並不體面,但凡正經人家的爺們是不願幹這等營生的。
如果沒有溫純充當協調人這一出,村裡人對溫純一家的態度還是和善的。
現在,眼見着溫純要幫着沙河鄉欺負溫家嶺鄉,以溫老太爺爲首的桂花村絕大多數村民,很快想起了溫純家傳劁豬的營生,都恨恨地說:“龍生龍,鳳生鳳,劁豬佬的兒子會鑽營。”
對此,溫老太爺還是搖頭:“唉,有些人啊,想當官,連祖宗都不要了。”
溫二狗說:“哼,老太爺,您忘了,這溫純本來就是牛大叉的兒子。”
春旺也說:“咳咳,可不是嗎,真他媽的不要臉。”
溫老太爺嘆息:“是啊,是啊,要臉莫當官,當官不要臉。”
沉默了一會兒,春旺又說:“石料廠再開,那就再打。”
溫二狗扯扯他的衣袖:“噓,小聲點,別讓牛大叉聽見。”
春旺還嘴硬:“媽媽的,國林哥領頭,他牛大叉牛個屁!”
溫老太爺表示贊同:“溫純和牛大叉是上陣父子兵,我們溫姓人,要想跟沙河鄉鬥,就只有打虎靠親兄弟了。”
春旺說:“對,老太爺說得對!溫姓人要團結起來,用拳頭維護溫家嶺鄉的權益。”
“打,打他個狗孃養的譚二愣子。”溫二狗對譚二愣子一直耿耿於懷。
桂花村裡暗潮涌動,牛大叉壓得住當面的牢騷和衝動,但壓不住背後的不滿和流言。
關於溫純是牛大叉兒子的傳言在沉寂了二十年之後,再次成爲了桂花村乃至溫家嶺鄉茶餘飯後的談資。
早在溫純穿開襠褲的時候,桂花村裡就有風言風語,說他是村支書牛廣濟的種。但是誰要摸着溫純的小腦袋開了這種玩笑,溫一刀就會舉着劁豬刀追着人家拼命,才把這個流言彈壓了下去。
好在溫純模樣隨了他娘,可那越長越寬厚的身板,卻是不太像溫一刀,真有點牛廣濟的影子,反倒是牛廣濟的女兒牛娜,身子骨苗條清秀,沒有隨了她爹她娘,像是有點溫一刀的風範。
鄉村裡的人,平日裡文化生活缺乏,晚上吃完飯之後,多聚在桂花樹下閒扯,扯着扯着就沒邊了,你一言我一語的,粗的、葷的最受歡迎。
只要有人提一句,你看,溫純是不是有點像牛支書啊?一定會在鬨堂大笑之後,一羣人添油加醋,編出一個又一個的花邊故事來。
牛廣濟到底是有當支書的水平和度量,聽別人開過這種玩笑,不氣也不惱,更不會操起大叉子和別人拼命,只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別的地方不敢說,單就說在溫家嶺鄉,十幾個村子裡到處是這種捕風捉影的猜測,村民們茶餘飯後免不了要拿這種破事互相取笑逗樂,大不了說急了眼,也只是對罵幾聲,不了了之,而溫一刀動輒和人拼命的做法就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關於溫純的品種問題,明裡桂花村是無人敢說了,但在溫純“背叛”了溫家嶺鄉之後,暗地裡卻傳出來三個版本來,有鼻子有眼的,一下子給溫一刀扣了三頂綠油油的大帽子。
不管這三個版本是真是假,溫一刀爲了生第二胎,拎着十幾個豬卵子求上了支書牛廣濟的辦公室,主管村裡計劃生育的婦女主任是接了牛廣濟的指示纔給溫一刀開了准許生二胎的證明,總歸是有很多人親眼所見的事實,這就使得這三個版本都有發生的可能性。
爲了如實地講述好溫純的故事,老北不得不把這三個版本都一一道來,以正視聽。
版本一:牛廣濟訛詐了溫一刀。
這個版本稀鬆平常,大多在17K碼字的人拿屁股都想得出來,無非是溫一刀有求於人,牛廣濟也對胡月兒垂涎三尺,於是,溫一刀拎着豬卵子在牛廣濟喝酒之後,達成了一個互惠互利的協議。
牛廣濟幫溫一刀種十分鐘的地,牛廣濟讓婦女主任給溫一刀出具一張二胎準生證。
於是,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
夜半時分,牛廣濟跟着溫一刀來到他家門口,溫一刀叫開了門,吩咐胡月兒不要拉燈,自己一閃身,牛廣濟撲了進去,一把就抱起了胡月兒,進了裡屋就往牀上一扔,胡月兒本就在家等着溫一刀回來辦事,正等得心煩意燥,被牛廣濟這麼一扔,早就暈頭轉向了。
牛廣濟是有備而來,胡月兒穿的衣服也不多。三兩下兩人都褪了個精光,滾到了一起。
胡月兒感覺壓在身上的人身板不太對頭,便問:“你個死鬼,今天怎麼這麼大勁,牛廣濟同意辦證了?”
身上的人卻不答話,用嘴把她的嘴堵上了,急吼吼地拼命聳動,把個胡月兒弄得神魂顛倒,也顧不得許多,便昏天黑地地折騰起來,正漸入佳境,外面溫一刀敲響了房門:“媽媽的,十分鐘到了。”
胡月兒一聽,溫一刀怎麼在外面,這壓自己身上的人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