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飄揚揚。
一羣人邊走邊唱,不知不覺地走出了很遠。
楚天舒一直緊跟在杜雨菲的身邊,不離不棄,如影隨形,沉浸在他們激昂的情緒中。
最後,還是宋姐發現了問題,叫道:“哎,小楚,你不是開了車嗎,怎麼不把雨菲送回去,傻呵呵地跟我們走了一路。”
“沒事,我會陪着她的。”楚天舒輕輕地擺手,說:“你們這一分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聚,就讓她盡情地放縱一回吧。”
“雨菲,你看,小楚對你多好啊。”小袁羨慕地說:“爲了你開心,他毫無怨言呢。”
“好什麼好。”杜雨菲斜了楚天舒一眼,醉眼朦朧地說:“讓他和我唱夫妻雙雙把家還他都不樂意。”
宋姐笑了:“嗨,你們不是還唱了知心愛人嗎。”
杜雨菲立即就說:“哼,誰知道他的知心愛人是誰呀。”
這時,童丹元走了過來,拍了拍楚天舒的肩膀,說:“小楚,你別介意,雨菲要離開大家了,心裡肯定不開心呢。”
楚天舒笑笑,沒有說話。
童丹元突然大喊了一聲:“杜雨菲。”
“到。”杜雨菲響亮地答應了一聲。
童丹元繼續喊着口令:“向後轉,齊步走。”
杜雨菲非常聽話地立正,轉身,往前邁了兩步,感覺不對勁兒,又忙回頭。
童丹元帶着戴勇、宋姐等人整齊地站在了風雪之中,默默地向杜雨菲敬禮。
杜雨菲含着熱淚,立正,敬禮。
踩着影影綽綽的燈影,頂着飄飄灑灑的雪花,杜雨菲挽着楚天舒的胳膊,沿着街道慢慢往回走。
落雪無聲,悠然而降,微風陣陣,拂動着長髮飄逸。
兩人在人流中緩緩穿行。
杜雨菲忽然問道:“如果我在南嶺縣再次落入虎口,你還會冒死去救我嗎。”
楚天舒想也沒想就說:“我會去,但不會救你。”
杜雨菲停下步子,側首望着楚天舒,說:“爲什麼呀,剛纔喝酒唱歌時,還說我是你的知心愛人,哦,我的生命遇到危險,你竟然見死不救,你這不是口是心非嗎。”
楚天舒說:“南嶺縣的老虎肯定不像野生動物園的,我估計鬥不過它了,所以,我們只能死在一起,在老虎肚子裡永生永世不分離了。”
“你呀,壞死了。”杜雨菲晃了晃腦袋,說:“我們爲什麼要死,活着多好。”
楚天舒說:“古人說,人固有一死,能跟你連肉渣子都分不清你我了,這不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嗎。”
“浪漫什麼呀,惡都噁心死了。”杜雨菲氣惱地拍了楚天舒一巴掌,說:“死了還有什麼浪漫可言,我纔不會跟你死到一起呢。”
楚天舒說:“這是你說的啊,是你不願意跟我死在一起的。”
望了眼街邊忽明忽暗的燈火,杜雨菲悠悠道:“我是個警察,見證過死亡,就算是難免一死的殺人犯,他也不是真正願意去死,雖然他明知沒有了活着的機會,但還是覺得生命可貴,好死不如賴活着,所以,我們要珍惜活着的每一天,珍惜生命中所有的體驗。”
楚天舒笑了笑,說:“局領導真的沒看錯你,你不僅是一個合格的警察,你還是一位珍惜生命的好乾部,你去了南嶺縣,或許是南嶺百姓的福音。”
杜雨菲不笑,說:“老楚,你少笑話我,不是你說的嗎,當官就要爲百姓造福。”
楚天舒說:“雨菲,你有這個心態就好了,我真的希望你能夠開開心心的去,快快樂樂的回,人生在世,多一份經歷,也就多了一份美好的回憶。”
杜雨菲說:“是啊,生命中還有很多東西沒有體驗過呢,所以,我們都要好好地活着,活得更幸福,更美好,更燦爛。”
楚天舒如釋重負地說:“好,這我就放心了。”
“什麼你就放心了。”杜雨菲不滿地說:“老楚,你知道嗎,從你奮不顧身衝向東北虎的那一刻起,我就希望能永遠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永遠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楚天舒心頭一動,手一伸,悄悄抓住了杜雨菲的手,笑道:“你傻呀,南嶺縣離青原不過幾個小時的車程,別搞得像生離死別好不好。”
杜雨菲身上一顫,把手從楚天舒手裡抽了出來,很認真地說:“老楚,我聽說過一個詞叫咫尺天涯,等我走了,很長時間見不着了,你一定會忘了我的,對不對。”
“不會的,你放心吧。”楚天舒再次抓住了杜雨菲的手,這一回,她沒有再強行抽出去。
杜雨菲的臉發燙,像是在自言自語:“不,我很擔心,真的很擔心。”
夜風習習,雪花飄飄,撩撥着兩人綿綿的情思。
此時,任何的語言都顯得蒼白。
不覺間,雪越下越大,兩人越靠越緊,幾乎是緊緊地貼到了一處。
前面正好出現一道淺淺的積雪,楚天舒一邁腿跨了過去,而杜雨菲擡腿之際稍稍有些猶豫,身子被楚天舒一帶,一時失去了平衡,一個趔趄往前撲去。
楚天舒用力一拉,將杜雨菲一把拉回來,拉進了懷裡。
就這樣,兩個身子貼在一起,貼得緊緊的,再也沒法分開。
雪花還在靜靜地飄,洋洋灑灑,越來越密,籠罩了整個的城市。
終於,兩個人來到了燈火輝煌的錢櫃門前,走到了停車的地方。
楚天舒將杜雨菲請到副駕駛座上,關好門,再繞到駕駛座,開動車子往杜雨菲家的方向緩行。
經過一個岔路口的時候,杜雨菲突然說:“老楚,我要跟你回去。”
楚天舒一驚,剎住了車,問道:“爲什麼。”
“把根留住。”杜雨菲咬着嘴脣,很堅定地吐出了這四個字。
“雨菲,你喝多了。”楚天舒伸出手,摸了摸杜雨菲的額頭。
夜深了,外面還下着雪,外面的車輛不多,只有橘黃色的路燈光從車窗外照進來。
杜雨菲臉色緋紅,呼吸急促,眼睛裡閃着光亮。
楚天舒迴避着杜雨菲灼熱的目光,望着車外飄飛的雪花,靜靜地說:“雨菲,你冷靜點,別這樣好不好。”
“不。”杜雨菲很堅決地搖了搖頭:“老楚,我要給你留下一個深刻的記憶,讓你永遠也忘不了我。”
“雨菲,我答應你。”楚天舒忙說:“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永遠不會忘記你。”
“不。”杜雨菲大聲地說:“楚天舒,我欠你一條命,我要以我的方式還給你,你要是拒絕,就說明你在哄我,騙我。”
這就是杜雨菲,她認準的事情,誰也勸不了。
可是,楚天舒認定她這是酒後的衝動,他不能接受她這種把根留住的方式。
白雲朵和冷雪的痛苦離去,一直讓楚天舒的內心難以平靜,他不能再讓這種痛苦在杜雨菲身上重演。
不能,決不能。
“雨菲,我是幫過你,但是,你也幫過我很多回呀。”楚天舒溫柔地勸道:“雨菲,我先送你回家,這事我們以後再說,好嗎。”
楚天舒重新啓動了車子,朝着杜雨菲回家的方向開去。
“楚天舒,你停車,你不是個男人。”杜雨菲激動起來,邊捶打着他邊流着淚罵道。
楚天舒一動不動,任由她發泄。
杜雨菲突然停止了打鬧,打開隨身攜帶的小包,從裡面拿出紙巾來擦拭眼淚。
車進入了一條偏僻的小道,黑乎乎的連路燈都沒有,在大燈的照耀下,眼前仍舊是白茫茫一片。
楚天舒心裡稍稍平靜了下來,他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駕着車。
忽然,楚天舒感覺右手手腕被一件冰冷的東西扣住,他一驚之下,下意識地踩住了剎車。
車猛然停住了。
楚天舒的右手上多了一副手銬,手銬的另一端扣在了駕駛座後背的靠背上。
與此同時,杜雨菲再次出手,又將楚天舒的左手扣在了方向盤上。
“你……你幹什麼。”楚天舒兩隻手都被手銬銬住了,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問道。
杜雨菲沒有回答,撲過來,將車熄火。
楚天舒的一隻手被銬在了方向盤上,另一隻手被銬在了車座的靠背上,整個人被控制在駕駛座上,動彈不得,他聞到了從杜雨菲身上散發出來的沁人心脾的芳香,還有那嬌軀壓在胸口軟軟的感覺。
這丫頭,瘋了。
楚天舒喉嚨一動,將口水一口吞下,舌頭舔着嘴脣,極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馬,儘量不去刺激杜雨菲。
杜雨菲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把根留住,你不肯留,我自己來留。”
“這個……你是女的,知道嗎。”楚天舒苦笑起來。
杜雨菲一甩手,脫去了外套:“哼,偉人說過,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
“唉,這能一樣嗎。”楚天舒無奈地說,心想,天底下只聽說男人霸王硬上弓的,還真沒聽說過男的不配合,女的也能硬上的。
“哼,我說一樣就一樣,我看你能怎麼樣。”杜雨菲似乎看穿了楚天舒的心思,她惡狠狠地說着,又脫掉了薄薄的羊毛衫。
警花玩逆襲,這也太強悍了吧。
哇,受不了了。
作爲一個各項功能都正常的男人,你說在這種場面下還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