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歡顏酒足飯飽了,她用餐巾輕輕擦了擦嘴角,站起來對年輕人說:“謝謝你的晚餐,我該回家了。”
年輕人看了一眼毛毛和豆豆,從容地說:“嶽小姐,再坐坐吧。你看,它們還意猶未盡呢。”
毛毛和豆豆似乎意識到了主人們在說它們,停止了打鬧,靜靜地看着他們,一副依依不捨的神情。
嶽歡顏笑了笑,落落大方地坐了下來。
輕柔悠揚的音樂依然在酒吧中迴盪。
年輕人再次向嶽歡顏伸出了手,微笑着說:“你好。我叫衛世傑。”
“你好,嶽歡顏。”嶽歡顏這次伸手和他握了握,因爲她看不出衛世傑有什麼敵意。“衛先生,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衛世傑說:“有位朋友包下了名士俱樂部,請我來陪嶽小姐共進晚餐。”
嶽歡顏馬上意識到衛世傑所說的朋友應該是華宇。她環視了一下仍然空蕩蕩的酒吧,問道:“謝謝你,他自己爲什麼不來?”
“他害怕你的拒絕。”
“豆豆也是他讓你帶過來的?”
“是的,希望你能喜歡。”
嶽歡顏爲之感動。
十幾年過去了,華宇似乎一點兒沒變,他還很在意自己,還是在想方設法地要讓自己開心。
此時,嶽歡顏突然有了一種想馬上見到他的衝動。
“告訴我,他在哪?”
衛世傑含笑不語。
這時,小樂隊奏響了一個熟悉的旋律。
吧檯側面的小舞池裡一對俊男靚女正在深情的演唱: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想像着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拿着你給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條街,只是沒了你的畫面,我們回不到那天。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着笑臉揮手寒喧,和你坐着聊聊天。”
當年,就是在這首歌的歌聲中,華宇向她遞上了一支玫瑰花。
嶽歡顏的眼睛溼潤了。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喧,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歌聲結束,音樂依舊,聚光燈亮起。
嶽歡顏再一次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那正在演唱的男女竟然是楚天舒和寧馨。
身後,衛世傑拍起了巴掌。
驀然回首,嶽歡顏又看到了站在衛世傑身後的華宇。
他正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就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的表情。
“歡顏,又見面了。”華宇出聲說道。
聲音仍然是那樣醇厚迷人,彷彿有着讓人沉淪的無窮魔力。
“是的,又見面了。”嶽歡顏下意識地說道。
這一刻,她的心跳加速,心裡小鹿亂撞,突然間變得慌亂起來。
此情此景,一如十二年前,也是在名士俱樂部,也是在九號桌前。
華宇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泛黃的紙片,聲情並茂地高聲朗誦:
我願是守望在你窗前的那一輪明月,徜徉在你美妙的夢境之中,讓我的生活星空與你久久甜蜜相依;
我願是流連在你身邊的那一縷清風,追隨你輕快活潑的步伐,讓我的生命足跡與你永遠如影隨形;
我願是你遠航時那一片白帆,陪你看一生一世的日出日落,讓我擁有一輩子的幸福旅程!
音樂戛然而止。
華宇收起了紙片,走到嶽歡顏的面前,舉着一個首飾盒,單膝跪在了她的面前,深情地說:“歡顏,嫁給我,好嗎?”
名士俱樂部的男女服務員從各個角樓地冒了出來,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牽着一個心形氣球,在寧馨的帶領之下,拍着巴掌有節奏地呼喊:“嫁給他!嫁個他!嫁個他!”
毛毛和豆豆似乎也被這溫馨的場面感染了,在餐桌上歡跳雀躍。
再堅強的女人也有一顆柔弱的心!
埋藏在心底十二年的戀情一旦被激發,嶽歡顏怎能不淚眼朦朧。
嶽歡顏從首飾盒裡拿出來一枚鑽戒,低聲說:“華宇,看在鑽石夠大的份上,我就答應你吧。”
音樂再次響起,在衆人的歡呼聲中,華宇和嶽歡顏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寧馨感動得稀里嘩啦,她抱着楚天舒的胳膊,竟然也哭成了一個淚人。
兩天之後,華宇帶着父親的親筆信飛赴法國,正式向孔令曦提出解除與其女兒的婚約,並播放了在名士俱樂部向嶽歡顏求婚的視頻。
孔令曦得知了華宇與嶽歡顏青梅竹馬的戀情,也深深地被他們對愛情的執着所感動。
華宇再次提出解除婚約並願意放棄摩丹投資繼承人的身份,孔令曦其實早有思想準備,他之所以沒有在華宇成年之後讓他與女兒成婚,實際上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逼迫華宇的意思,當時的一紙婚約只不過是迫於形勢的無奈之舉,因爲他一旦遭遇不測,以當時華宇的年紀和經歷,如果不給他一個女婿的身份,完全沒有資格也沒有可能成爲摩丹集團的掌門人。
十幾年來,華宇不僅全身心地投入到摩丹投資的經營管理之中,爲集團發展作出了貢獻,同時也像兒子一樣對孔令曦父女倆關心備至,照顧有加。
近年來,孔令曦身體每況愈下,摩丹投資上下已基本認同了華宇作爲未來掌門人的身份。此次孔令曦將華宇放在了亞太地區執行總裁的位子上,就是有意要讓他豐富閱歷,鍛鍊他獨當一面的能力,爲日後順理成章的接班創造條件。
孔令曦坦然接受了華宇的請求,不過,他要求華宇不要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任何人,尤其他的女兒,華宇對孔令曦的寬容十分的感激,表示仍然會像過去一樣將孔令曦視爲父親,並將承擔起照顧其女兒一輩子的責任。
離開法國總部,華宇飛赴香港,立即派出了向世紀陽光注資的考察小組。
考察小組一行三人,帶隊的名叫蘇浩文,另外兩位助手則是華宇擔任執行總裁之後,精心挑選出來的心腹愛將。
考察小組派出之前,華宇向楚天舒通報了小組成員基本情況,着重強調了蘇浩文的身份和背景,他的爺爺與孔令曦的舅舅一同創業,父親現在是摩丹投資的資深董事。
蘇浩文在巴黎土生土長,但對中國文化非常感興趣,曾經專程回國在著名高校學習過兩年。不過,他的心思沒有用在商業經營管理上,而是花天酒地之餘癡迷上了風水相術。
此次成立亞太地區分部,蘇浩文的父親將他安插其中,多少也有對他着力培養的意思,將來好有資格接替其父擔任摩丹投資的董事。
楚天舒得知這個情況,明白了華宇把蘇浩文派過來的良苦用心,本次考察只要能獲得蘇浩文的首肯便大功告成。
臨江藍山機場,是一年前新擴建竣工的國際大型機場。
航站樓採用了大量的鋼化玻璃材料,整個機場像是一幢龐大的透明房子,即讓人感覺大氣磅礴,又寬敞明亮,採光性能極佳。
這也是省委書記南延平提出要將臨江建設成爲中部大都市之後着力打造的一個傑作。
在國際機場候客廳,衛世傑與名腿丟丟邊閒扯邊翹首以盼。
“老衛,從郵件傳過來的照片看,這位蘇公子也是一位帥哥啊。”丟丟戴着一幅茶色墨鏡,穿了一條超短裙,兩條白花花長腿晃瞎了接機人羣中老少爺們的眼。
“是啊,你是不是動心了?”西裝革履的衛世傑笑問道。“我首先聲明,如果你有意移情別戀,我沒有意見。”
“去!你這狗嘴裡從來沒有吐出過象牙。”丟丟並沒有生氣,還一臉笑意地說:“你們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
“呵呵,狗嘴裡要能吐出象牙,那我就不開公司,專門圈個地方養狗了。”衛世傑看了一眼顯示屏,又說:“丟啊,不跟你開玩笑,這位蘇公子就交給你去擺平了。”
“行啊。”丟丟對於擺平男人似乎有着天然的興趣和自信。“不過,老衛,這一次賺了錢,你得給我換輛福克斯st敞篷跑車,我們臺裡的小黃你認識的吧,她最近開了一輛,天天在臺裡得瑟,簡直太氣人了。”
“沒問題,拿下蘇公子,立即就換。”每一次讓丟丟出面辦事,只要她開口,衛世傑從不打回票,也絕不吝惜,這也是丟丟願意死心塌地跟着他乾的主要原因。“丟啊,這福格斯st還有一個別名,叫狂野小鋼炮,你們女人都喜歡。”
丟丟捏起拳頭捶了衛世傑一拳,嬌嗔道:“你呀,不提鋼炮能憋死。你要這麼說,那我不要福格斯,你給我來輛梅賽德斯好了。”
“得得得,我還是給你小鋼炮吧。”梅賽德斯的價錢差不多是福格斯的一倍,衛世傑趕緊轉換話題,他擡腕看了看錶,說:“別鬧了,蘇公子他們應該要出來了。”
隨着人流的不斷涌出,三個衣着不凡氣質卓越的年輕人格外引人矚目。
一個身穿曖色休閒襯衣,下身穿着條淺白色褲子的年輕男子在人羣中更是極其的耀眼,不說跟在他身後的幾位女人眼中的神采,單說見多識廣的丟丟也不由得輕輕捂住了嘴。
他就是蘇浩文。
三十歲上下,相貌英俊,棱角突出,高鼻樑,大眼睛,濃眉毛,純粹的東方面孔,卻帶着西方男人的氣質。他的臉上一直帶着微笑,讓人感覺親切自然,步履沉穩,不急不緩,神態自若。
通俗點兒講,這是一個對下至十幾歲的小姑娘,上到三四十歲的少婦都具有極大殺傷力的花樣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