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夢蝶負責與遠在法國的嶽歡顏聯絡,儘快取得境外賬戶相關的資料,並與王致遠交涉,要求他取消對楚天舒的無名指控。
向晚晴和蘇幽雨負責對現有資料進行整理、打印和複製。
簡若明和蘇幽雨負責收集兩會代表的信息,設計散發材料的方案。
杜雨菲和顏婕妤負責調查劉紫瓊及其社會關係。
寧馨繼續跟着馬力在醫院附近待命,負責保持與冷雪和白雲朵的聯絡,協助她們保護楚天舒的安全。
深夜,吳夢蝶就與嶽歡顏取得了聯繫。
法國正是白天,嶽歡顏得知楚天舒身陷囹圄,也是焦急萬分,聽了吳夢蝶的敘述,決定攜帶此前收集到的相關資料乘坐第二天的航班回國。
東方欲曉,衆姐妹羣情激奮。
第二天剛上班不久,樑宇軒就來到了醫院,以市紀委辦案的名義要求老院長親自對楚天舒的傷勢和病情拿出診斷意見。
白雲朵在上班之前已經向老院長報告了情況。
作爲一名富有良知的老醫護工作者,老院長對楚天舒的遭遇深表同情,對專案組的可恥行徑極其憤慨,他在對楚天舒的身體進行檢查之後,拿出來的結論是,由於患者大惱曾經多次處於短暫斷氧狀態,極易出現間歇性休克,如果不住院觀察治療,隨時可能導致生命危險。
老院長是青原醫療界的權威,其他醫院的專家幾乎都做過他的下屬或學生,他下的結論無人敢質疑。
樑宇軒無奈,只得同意楚天舒繼續住院治療,留下範胖子和毛瘦子以病人家屬的身份與他同室而居,加強對他的監控。
此時,吳夢蝶已返回臨江,她沒有回凌雲集團,而是馬不停蹄地趕往了鯤鵬實業的辦公大樓,要求見王致遠。
王致遠正在辦公室裡審閱臨江開發區“市民活動中心”項目的投標資料,前臺值班經理過來敲門。
值班經理說道:“王總,凌雲集團執行總裁吳總要見您。”
“誰,吳夢蝶嗎。”王致遠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有預約嗎。”
值班經理搖頭:“沒有。”
王致遠又問:“她還帶了什麼人。”
值班經理搖頭:“沒有。”
這就奇怪了。
凌雲集團是“市民活動中心”項目的主要競爭對手,而且從前期運作的情況來看,局勢已經稍稍領先於鯤鵬實業,吳夢蝶一大早的突然來求見,是想勸說鯤鵬實業放棄投標,還是另有圖謀。
投標之前,競爭對手之間的見面是比較忌諱的事情,這一點,吳夢蝶不應該不懂,她單槍匹馬地獨自來訪,這是什麼意思。
王致遠想了一下,說:“告訴她,我不在。”
值班經理走到吳夢蝶面前,一臉歉意的說:“吳總,很抱歉,王總剛剛出去了,可能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
“哦,是嗎。”吳夢蝶笑着問道:“沒關係,我今天必須要見到王總,就坐在這兒等他回來吧。”說着,走到接待大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值班經理略顯侷促。
要知道,吳夢蝶在國內商界的地位與王致遠不說高出多少,至少平起平坐沒有問題,把她晾在普通接待大廳裡幹坐,似乎有失禮貌,但是,王致遠沒有指示,值班經理也不敢擅自做主把吳夢蝶請進貴賓室。
“對了,麻煩你幫我倒杯水。”吳夢蝶向值班經理作了個手勢,然後從身後的報刊架上取了幾本時尚雜誌放在面前,一幅準備打持久戰的架勢。
值班經理幫她倒了水後,只得再次偷偷跑去向王致遠彙報。
“王總,吳總不願意離開,坐在接待大廳,說是要等您回來。”值班經理說道。
“那就讓她等着好了。”王致遠頭也不擡的說道,眼睛沒有離開投標策劃書。
“是。”值班經理不敢再多打擾,帶上門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等到辦公室的門再次關嚴,正凝神工作的王致遠突然間擡起頭來。
他煩躁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拉開窗簾看着這個沉隱在霧霾之中的城市,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凌雲集團就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一直在操控和影響着鯤鵬實業的商業命運。
而鯤鵬實業有如遠處的那些高樓,看起來似乎已經聳入雲端,可是,它們始終沒有逃脫凌雲集團濃濃霧霾的籠罩,令人鬱悶和窒息。
王致遠沮喪的想道:“是因爲自己不夠強大,還是吳夢蝶更加的強大呢。”
以王致遠的性格,自然不肯向一個女人低頭。
吳夢蝶的悄然造訪,是要向自己示威和施壓嗎,不對呀,如果是爲了項目的事,她應該帶上她的策劃團隊,她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難道她遇到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難處。
王致遠忽然有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吳夢蝶翻閱着這個月新出的幾本時尚雜誌,看得津津有味,她的儀態很優雅、表情很恬靜,端坐在鯤鵬實業的接待大廳裡,就像是坐在凌雲集團辦公室的沙發上那麼隨意自然。
來來往往的客人都將視線投向她這邊,她以絲毫不以爲意,偶爾有認得她的客戶看見了,過來寒暄搭訕,她也得體的應對着,不卑不亢。
她很有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王致遠的接見。
當大廳牆上的鐘擺轉到十一點的方向,吳夢蝶已經足足等了兩個小時零十五分鐘,值班經理終於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微微躬身,面帶笑容地說道:“吳總,您好,王總回來了,您請跟我來。”
值班經理已經做好了接受吳夢蝶幾句冷嘲熱諷的思想準備。
可是,吳夢蝶很誠摯地說:“謝謝。”
道完謝,她起身將茶几上的雜誌收攏來,逐一按原樣放回了報刊架,並隨手拿起了用過的紙杯,放進了門口的垃圾筒裡。
細節決定了一個人的修養。
在值班經理的帶領下,吳夢蝶來到了王致遠的辦公室。
值班經理在門口停了下來,伸手示意道:“吳總,請。”
“謝謝。”吳夢蝶再次點頭示意。
等到經理轉身離開,她伸手敲門,得到了裡面請進的迴應,才擰動門把,輕輕的推開了辦公室門。
王致遠站在門口,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吳總,讓您久等了。”
吳夢蝶與王致遠握手。
王致遠將她讓到了沙發上坐下,用瓷杯泡了茶,送到吳夢蝶的手上,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眼裡帶着笑意,說:“吳總,突然光臨鯤鵬實業有何指教,其實,您有什麼事,提前打個電話就行了,致遠無不從命。”
“豈敢,豈敢。”吳夢蝶輕笑道:“有件私事想和王總商量,我覺得,只有當面和王總說比較合適,也才說得清楚。”
“呵呵,既然是私事,致遠更當盡心盡力了。”王致遠很紳士地一伸手,說:“什麼事,請說吧。”
“謝謝王總。”吳夢蝶開門見山地說:“是楚天舒的事。”
王致遠驚訝地“哦”一聲,問道:“吳總,我聽說楚天舒最近遇到了點麻煩,可是,他的事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如果換做一般的人,或許會故意裝糊塗,但是,王致遠選擇了毫不隱晦,如此反倒能顯得他有多麼的光明磊落。
“當然。”吳夢蝶微笑着從包裡拿出一個U盤,輕輕地放在了茶几上,說:“王總,耽誤你一點時間,麻煩你把裡面的內容看一看,我想看完了,你就會明白需要你幫什麼忙了。”
王致遠疑惑的看了一眼U盤,並沒有動作,而是提議道:“吳總,時間不早了,您來一趟也難得,是不是給個機會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我們邊吃邊談,如何。”
“不。”吳夢蝶堅持說:“王總,吃飯的機會有的是,不搞清楚我想讓王總幫什麼忙,我們又從何談起呢,還是麻煩王總先看一看U盤的內容,行嗎。”
“呵呵,吳總,恭敬不如從命了。”王致遠笑了,他差不多已經猜到了吳夢蝶的來意,多半是爲了楚天舒被指控收受鯤鵬實業鉅額賄賂的事。
這一次,王致遠笑得很開心,他認爲,吳夢蝶獨自來訪,竟然爲的是要解救楚天舒,照這麼看來,這件事很可能把凌雲集團也牽扯進去了,哈哈,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可是一個與吳夢蝶達成交易的好機會。
“吳總,請稍等。”王致遠拿起茶几上的U盤,插進插口,點擊播放,纔看了一會兒,他的臉色就變了。
這是楚天舒用手錶拍攝他們兩人吃飯聊天和送公文包的全過程。
王致遠點了停止,轉過頭來問道:“吳總,楚天舒是您什麼人。”
吳夢蝶說:“我兒子的救命恩人。”
凌銳遭遇綁架的事王致遠略有耳聞,他拔出了U盤,遞給了吳夢蝶,問道:“需要我怎麼做。”
吳夢蝶說:“撤回鯤鵬實業對他的指控,王總,有問題嗎。”
“沒問題。”王致遠很爽快地答應了。
識時務,知進退,這是一個成功商人最基本的素質。
“好,謝謝你。”吳夢蝶起身,向王致遠伸出了手,說:“王總,凌雲集團出於營銷戰略的考慮,決定退出開發區‘市民活動中心’項目的投標。”
送走了吳夢蝶,王致遠撥通了藍光耀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