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透了。”楚天舒說:“不過,見到你,我的心情就好多了。”
“彆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向晚晴說:“我還不知道,不遇到難處,你是不捨得回來的。”
“哈哈哈。”楚天舒大笑,說:“知我者,晚晴也。”
向晚晴說:“好像新聞界的記者們你們都擺平了,用不着我幫忙。”
“這一回,新聞界的朋友很給面子。”楚天舒伸出大拇指向上指了指,說:“壓力主要來自上面,不過,沒關係,我別的不會,三十六計還是會的。”
“三十六計。”向晚晴饒有興味地望着他。
楚天舒說:“是的,走爲上嘛。”
向晚晴也大聲笑出聲來,笑完了,說:“走,怕是沒那麼容易吧,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說着,用手裡的毛巾敲了敲楚天舒的頭,說:“除非,你頭上的烏紗帽不要了。”
兩人同時大笑了起來。
雨聲、笑聲把向晚晴的憂慮全都驅散了,她像個孩子似地看着前車窗一片片好看的水花手舞足蹈。
車離開了城區,路燈突然間沒有了。
除了車燈,周圍一片漆黑。
楚天舒把車燈開到最大檔,向晚晴把臉向前車窗湊過去,想透過從天而降的雨幕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這一看,向晚晴驚呆了。
在車燈的反射下,從天而降的雨幕變成了一道道星光,一閃一閃地撲下來,整個前車窗完全籠罩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
“天,怎麼會有這般好看的景緻。”向晚晴讓楚天舒擡頭看天空,自己則把整個臉都仰向天。
只見這一道道星光閃爍着結成一個網,把向晚晴和楚天舒罩在了網中心。
“你是一張無邊無際地網,輕易就把我罩在網中央,我越陷越深越迷茫,路愈走愈遠愈漫長……”
楚天舒渾厚的男低音在一邊響了起來。
雨聲,歌聲,多麼美妙的情景。
重壓之下,楚天舒還能有這種閒情逸致,可見他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
感受着眼前的星光雨幕,向晚晴突然想起了荷塘月色。
雨中的荷塘,不知會是怎麼一番景緻。
正想着,楚天舒說:“下車吧。”
向晚晴一愣:“下車,這麼大雨。”
楚天舒說:“讓你感受一下什麼是沐浴在大自然之中。”說完,他把向晚晴推出了車,又一把搶過她手裡的傘扔到車裡。
他打亮了車燈,然後拉着向晚晴的手就在雨中跑起來。
突然,楚天舒停住腳,望着向晚晴意味深長地壞笑。
向晚晴順着他上下移動的目光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不由地跺了一下腳,嗔道:“討厭。”說着話,臉在雨中也微微羞紅了,她乳白色的衣裙已經全部貼在了身上,飽滿的桃花高高地隆起,連上面的花蕾都看得一清二楚。
楚天舒嘆道:“真美,晚晴,簡直是一副雨中美人圖,只可惜沒法給你照相。”
向晚晴雙手交叉捂在了胸口前,反脣相譏道:“你瞧你自己,不也是一個亞當嗎。”
可不,楚天舒一身衣服已緊緊地包裹住了身體,胸肌高高隆起,臀部的線條充滿力感,只是那個腦袋有些滑稽,原本一頭向後捋的頭髮,被雨沖刷得全部垂了下來緊緊貼在額上像個鍋蓋。
“走,夏娃,帶你偷吃禁果去。”說完,楚天舒拉住向晚晴又往前跑,“看,伊甸園。”
天,居然是一片荷塘。
這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楚天舒拉着向晚晴的手,問道:“滿意嗎,晚晴同學。”
“太滿意了,天舒,我愛你。”向晚晴沒心沒肺地說了這句話,就把楚天舒甩在一邊,獨自向荷塘衝去。
沒有月色,卻能感覺到荷葉在雨中亂顫。
看不見荷花,卻能捕捉到荷花在雨中釋放出的花香。
聽不見蟬兒的叫聲,卻能抓住花們葉們在雨中的激盪。
哦,這夜。
這荷塘。
這雨。
一雙大手從背後摟住了向晚晴,那雙手,滿滿地蓋在了兩朵飽滿的桃花上。
向晚晴的心一陣狂亂。
她轉過身,擡頭望着天空,閉上眼,向他發出夏娃的邀請。
他們吻在了一起。
時間凝固了。
世界靜止了。
只有楚天舒和葉向晚晴。
還有這夜這雨這荷塘。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這雨中情。
兩人溼乎乎地鑽進了車裡。
向晚晴抹着臉上的雨水,猶疑着問:“天舒,車座溼了怎麼辦。”
楚天舒一屁股坐在了駕駛座上:“沒事,幹了就好。”
“行。”溼漉漉的向晚晴毫不客氣地坐下了。
“開心嗎。”
“太他媽的開心了。”
“嗯。”楚天舒瞪大了眼。
咯咯咯,這回是向晚晴清脆的笑聲。
這笑聲一直伴隨他們回到了丹桂飄香。
一進門,兩個人嘻嘻哈哈爭先恐後地脫着身上的溼衣服。
等脫到都只剩下內衣褲的時候,向晚晴突然停住了,咬着嘴脣,呆呆地看着楚天舒。
楚天舒一把抱起她,走進臥室,往牀上一扔,然後,鐵塔一般的身體壓了過去。
向晚晴咯咯笑着掙扎着,他則哈哈笑着衝撞着。
不一會兒,她不笑了,他也不笑了。
情火**在鼓點般的雨聲中被煽乎的昏天暗地。
兩人大汗淋漓。
楚天舒放馬奔騰,把向晚晴一次又一次進入快樂的巔峰,他則在巔峰的邊緣一次一次勒住了僵繩。
向晚晴一次次說:“快,放馬揚鞭。”
楚天舒說:“不,我看着你跑”。
向晚晴說:“不,我累了,跑不動了。”
楚天舒卻說:“你有耐力,你跑得動。”
就這樣向晚晴也不知越過了多少次高峰,就快死在極樂世界的時候,楚天舒急促地說:“快,我要飛了。”
他一揚鞭,幾次短促的衝刺,向晚晴又一次高高躍起,落在巔峰,正在歡呼生命萬歲的瞬間,他也一躍而上,和向晚晴一起站在巔峰歡呼雀躍……
“我棒嗎。”楚天舒擡起大汗淋漓的身體,問滿面潮紅,疲憊但興奮的向晚晴。
向晚晴脫口而出:“你真他媽棒。”
“哇,大記者會說粗話了呀,真讓我刮目相看。”楚天舒大驚小怪地說。
“這你就刮目相看了。”向晚晴戲謔道:“本記者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你才見識了三板斧就驚呆了。”
“是嗎。”楚天舒誇張地問道:“大記者,那你還會什麼。”
向晚晴大刺刺地說:“本記者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踹寡戶門,挖絕戶墓,沒我不會的。”
楚天舒擺出一副想不透的樣子:“大記者,別的還好理解,可你嫖啊踹寡婦門啊什麼的幹嗎呢。”
“同性戀啊。”葉向晚晴腦子快得讓楚天舒沒有思索的餘地:“你忘了,雲朵還是我的媳婦兒。”
楚天舒誇張地叫道:“喔,買噶的,你想幹什麼。”
“精神上折磨你,肉體上蹂躪你。”向晚晴得意洋洋地說。
“天啊,我死定了。”楚天舒閉上眼睛,四腳朝天倒在了牀上。
“美得你”,向晚晴秀目一瞪。
“還要怎樣。”楚天舒故作驚恐狀。
“我還沒死之前你能有機會死麼。”向晚晴不滿地說:“上回我採訪閻王的時候跟他說好了,只有在我死後三天才能再收你過來陪我。”
楚天舒問:“幹嗎要三天啊。”
向晚晴扳着手指頭,說:“幫我尋塊墓地呀,挖個小坑呀,採幾朵狗尾巴花什麼的,再掉幾滴鱷魚眼淚,大概總得要三天時間吧。”
楚天舒故作驚愕道:“好你個靈牙俐齒的向晚晴,我上輩子欠你什麼了,你竟敢如此對我。”
“你欠我情啊。”向晚晴認真地說:“上輩子呢,你是個負心郎,這輩子呢,上帝罰你做一回癡心漢,公平嗎。”
“不公平。”
“公平。”
“不公平。”
“公平不公平。”向晚晴突然抓住他的耳朵。
他卻睜圓雙目,閉緊牙關,屏住呼息,伸直脖子,一付任人宰割寧死不屈的樣子。
向晚晴把他的大耳朵都擰成麻花了,他就是不吐“公平”二字。
“你呀,真是又臭又硬。”向晚晴恨恨地罵道,鬆了手。
“不是我又臭又硬,是我上輩子沒有做過負心郎。”楚天舒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副看你拿我怎什麼辦的樣來,氣得向晚晴又要伸手擰他,他一骨碌坐起,反手抓住向晚晴的手腕,任她怎麼掙扎也掙不脫。
向晚晴露出一臉痛苦樣卻又無可奈何,只連聲嚷嚷“討厭”。
楚天舒哈哈大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討厭我。”
“是。”向晚晴大聲說。
楚天舒用一隻手抓住向晚晴的兩個手腕,騰出一隻手去搔她的腳心,向晚晴最怕癢,全身狠命掙扎,但卻掙不脫那一隻熊掌般的大手。
楚天舒問道:“說,你不討厭我。”
“不。”向晚晴癢得渾身亂動,但口裡決不服輸。
“說,向晚晴喜歡楚天舒。”
“No,never。”向晚晴一急冒出了兩句英語。
“說Yes。”
“No。”
“Yes。”
“No。”
楚天舒抓她,搔她,嗝吱她,她分明已經難受得要快要崩潰了,可她還是一個回答:“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