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不簽字,政府又不能強行拆遷,徵地工作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就連那家機電廠的工人們現在也說,要拆,可以,得讓胡風雲當我們廠方的代表。
小小的一個拆遷工程居然推三阻四,遲遲拿不下來,這讓杜天堂很是光火。
一天上午,杜天堂把老馬頭、黑鐵膽、小蘇幾個人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裡聽取了近期工作的彙報。
老馬頭一字一板地述說着,還沒有說完,杜天堂就拿起一本雜誌在桌子上拍了拍說,錢不是問題,先把地拿下來再說。
老馬頭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就是拿着錢,現在關鍵它是沒有人要啊!
見整天能說會道的老馬頭成了悶嘴葫蘆,杜天堂就問,鐵膽啊,你有什麼想法?
黑鐵膽攤開一個空白的筆記本說,杜總,這件事之所以進展不動,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羣衆對自己失去耕地後的生計心裡沒數。二是胡衙內從中攪局。
杜天堂說,如何破題?
黑鐵膽說,第一點,我看還得杜總你親自找書記、縣長協商。我是這麼想的,除了正常的補償外,政府可以在鎮上劃出一塊地,建一個移民新村,讓房屋被拆遷的羣衆搬到鎮上來住。這個移民新村,可以建成連排的二層小樓,政府和羣衆各拿一半的建房費用。另外,在鎮區附近就近給這些移民們每人按半畝地的標準重新調整出耕地。這樣以來,移民們的住房有了,還是高標準的。耕地雖然比原來的少了,但可以滿足基本的口糧。另外,他們手裡有了政府的補償金,還可以在鎮上做些小生意。實在不會做生意的,還在地可以種。這樣以來,就能解除他們的後顧之憂。還有,移民新村的建設是一項惠民工程,也是一項政績工程,我想,縣裡和鎮裡的領導們會支持的。
說到這裡,黑鐵膽故意頓了頓,他要看看杜天堂的反應。
杜天堂說,不錯不錯,鐵膽啊,你想的很同到。切實可行,切實可行!那,第二個難題呢?就是那個胡衙內。
黑鐵膽說,胡衙內不管採取什麼樣的動作,其目的無非是爲了求財。我覺得就眼下的形勢看,政府在強制拆遷方面,很多事不好辦。如果有人成立一家拆遷公司,因這公司的性質是民營的,在粗線條的框框內,他們什麼事都可以幹。既能迅速推進拆遷,也能拿到政府
給的補助以及市場帶來的利潤。我的想法是,直接和胡衙內見面,如果他想從中分一杯羹,就勸他成立一家拆遷公司,讓他名正言順地分得利益。如果只是在下在胡鬧,對誰也沒有好處。
杜天堂一聽興奮地拍了拍桌子說,好好,妙啊,鐵膽,你的想法很有創意,我支持你。這樣吧,關於建設移民新村的事,我去縣上做工作。關於胡衙內的事,就交給你了,你全權處理。
黑鐵膽本想點頭答應,可他用眼的餘光看到了老馬頭一臉的尷尬。就笑笑說,杜總,我還年輕,有些事處理不好。還是讓馬總牽頭,我多跑跑腿。
杜天堂略一沉思說,也行。
鐵膽又拿眼光掃了一下老馬頭,但見老馬頭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感激的表情。
鐵膽知道,這一次他是做對了。他爲自己的應變能力感到竊喜。
下來後,老馬頭說,小馬啊,我的年紀已經大了,以後的事,你要多費心了。
鐵膽說,馬總,我記得你說過,青春主要是一種精神。看看你,氣色多正,內氣多足,咱們集團今後的發展還得仰仗你出謀劃策。今後啊,還和以前一樣,你指哪,我打哪。
老馬頭笑笑說,好你個鐵膽,真是後生可畏啊!這樣吧,就按杜總說的,胡衙內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嘛,去找老白頭下棋去。鐵膽啊,你是不知道,這個老白頭當上副科長後,下棋的水平居然噌噌噌往上漲。他現在一時性起,還敢讓我個“馬”。古人講,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心裡舒暢了,腦子也靈光了。
鐵膽笑笑說,哪天閒了,你也教教我下棋。象棋可是咱們國家的國粹啊!
老馬頭說,好,只要你想學,我傾囊相授。
胡衙內也是有工作的,他是白沙鎮林站的副站長。
鐵膽到鎮政府轉了兩圈也沒有見到胡衙內,一打聽,原來這個胡衙內正在高胖子的“胖子酒家”喝酒呢。
胖子酒家的生意不錯,因爲這裡是個“雞子窩”,養了不少坐檯的小姐。
就在幾天前,胖子酒家來了一位金牌小姐,藝名柳如煙。那人長得,就一個字,浪。
白如雪沒有弄到手,胡衙內就纏上了這位柳如煙。
柳如煙是幹什麼的,她會怕你胡衙內?只要提起褲子別忘了給錢,她扒不得你胡衙內天天來呢。
也真是的
,自打柳如煙入駐胖子酒家後,胡衙內幾乎是天天往這裡跑。因爲,早些時候常常光顧的那間小賣部,已經失去了引力。白如雪不在那裡了,他胡衙內還去個甚?
這天上午,胡衙內帶着虎牙和狼牙來到胖子酒家的時候,柳如煙還沒有起牀。
這不奇怪,像柳如煙她們從事的這種職業,大多上的是夜班。不到中午12點是很難見到她們的。
開了一個雅間,高胖子就陪着胡衙內、虎牙、狼牙三個人打麻將。
打了四圈,胡衙內擡腕看了表,已經是上午10點了。
高胖子見胡衙內不時地看錶,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高胖子便笑笑說,胡哥,你們先喝茶,我去看看。
他去看看的意思就是看看柳如煙起牀沒有,柳如煙是整個白沙鎮上的頭牌,就是放天整個西山縣來比,也絕對是前三名。不是狀元就是榜眼,最起碼也是探花。高胖子總是伸着大拇指對人講,柳如煙絕對是全縣的這一個,這一個,不懂?花魁啊!
柳如煙能屈尊入駐到他的胖子酒家,那是他高胖子八輩子修來的造化。當然了,柳如煙此來,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因此,高胖子雖然不敢得罪胡衙內,他也同樣不敢得罪柳如煙。柳如煙不起牀,那是任誰也不敢去叫、去催的。胡衙內和柳如煙這兩個人,可都是他高胖子的衣食父母啊!
高胖子躡手躡腳從柳如煙的窗外走過,裡面毫無動靜。高胖子垂手站了一會兒,這才又輕手輕腳地離開。
胡衙內他們的那個房間,他也不敢去了。他給小二吩咐給胡衙內他們送過去一些點心和啤酒,自己則晃到大門外透透風。
高胖子一去不返,讓胡衙內登時煩燥起來。
他媽的,就應當把這個柳如煙包起來,只供他胡衙內一人享用。柳如煙現在還沒有起牀,這就說明她昨天晚上肯定是打了夜仗,想到還有別的男人可以摟着柳如煙的豐乳肥臀翻滾,胡衙內的內心就生出一股無名的醋意來。
昨天晚上胡衙內帶着虎牙和狼牙到縣城去拜會道上大哥龍牙,回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因此,胡衙內就沒往胖子酒家拐。看來,沒有他胡衙內,柳如煙照樣有人來“疼”,也許“疼”的還更狠。
胡衙內突然就想到了一個詞,獨佔花魁,對,就應當讓他胡衙內來獨佔花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