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膽還在醫院時,白如玉特意帶上女兒白黔葉從北京來到了山陽。白如玉沒有回家,也沒有去見妹妹白如雪,她是一下飛機就打的直接去了678醫院。
在678醫院,白如玉看到了韓冰對黑鐵膽的癡心。白如玉知道,她這一生是不可能再有和黑鐵膽走到一起的機會了。但白如玉對自己說,黑鐵膽可以不愛自己,但她要一生保留愛黑鐵膽的權力。
此生做不了夫妻,那就等到來世吧。雖然沒能和黑鐵膽結合,但他們倆卻有一個愛情的結晶——白黔葉。這就夠了。
2008年黑鐵膽一家北京去看奧運會開幕式,白黔葉與小山和小菲見過面,並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成爲了好朋友。
這一次來山陽,白如玉和韓冰她們這些大人們在抹眼淚時,三個孩子已經在院子的葡萄架下捉迷藏了。
孩子,畢竟是孩子。
爲了排遣心中的思緒,白如玉也寫了一篇小文章,名字叫做《知己》。
這個世界上,男人最需要的,除了一個老婆,還有一個紅顏知己。
做紅顏知己,最重要的是恪守界限。
當你臥病在牀與痛苦激戰的時候,拉着你的手慌張無措淚流滿面的那個人必是老婆。她怕你痛,怕你死,恨不得替你痛,替你死。她哭哭啼啼,癡癡纏纏,讓你感動,讓你心靈難安。
而紅顏知己不。紅顏知己不哭,她只是站在牀頭,靜靜地凝望着你,閱讀你的心靈,然後用她的嘴她的眼她的心告訴你:她知道你痛在何處。她理解你,願爲你默默分擔,讓你靈魂不再孤寂,令你欣慰。
由此可見二者的本質區別了:哭,是因爲愛你;不哭,是因爲懂你。
一個男人,假如生命中有一個刻骨銘心愛你的女人,又能有一個心有靈犀懂你的女人,夫復何求?
紅顏知己全是些絕頂智慧的女孩,她們心底裡最明白:一個女人要想在男人的生命裡永恆,要麼做他的母親,要麼做他永遠也得不到的紅顏知己。懂他,但就是不屬於他。
給他適可而止的關照,但不給他深情,不給他感到你會愛上他的威脅,也不讓他產生愛上你的衝動與熱情,這是做紅顏知己的技巧。
你出門遠行,音信皆無,紅顏知己心有牽掛,多次撥打電話,但每次均打不通,因爲你關機。待你漂泊夠了,蓬頭垢面地站到她面前時,她只是盈盈地笑問:“好久不見,玩得開心嗎?”
她不會提及她的牽掛、她的焦慮、她的氣惱,永遠不會提。她知道提那些東西不是她的事,她不想愛情,只想友情。她就像一個頑皮的勾魂鬼,一隻眼睛對着你就那麼一擠一眨,便把你身上所有的男孩的那部分淘氣、熱情、活躍的分子勾了出來。在她面前,你惟有投降,無路可逃。實在
也是不能逃,不想逃。
通常情況下,老婆是傾訴者,而紅顏知己則是聆聽者。在她面前男人可以是倦鳥是浪子,可以疲憊、孤獨、無助、逃避、怠惰,而她是能接納你的黑夜,給你安靜,做你恢復能量的空間。因此說,紅顏知己纔是曠世的絕代佳人。
如果說老婆是太陽,情人是月亮,那麼紅顏知己則是星星。太陽月亮有疲倦的時候,星星卻沒有,它閃閃爍爍若即若離,甘於寂寞卻又燦爛而長久。
無論你在別人面前多麼地高高在上,不可仰視,在紅顏知己眼裡都只有尊嚴沒有威嚴。她能穿過層層面具,如入無人之境地走進你的心靈,用一種你與她都懂的語言來和你進行靈魂的對話與交流。
故,能做紅顏知己的,必是女人中的精品。
而能擁有紅顏知己的,也必是男人中的智者。
但知己之間可否能保持性的關係,白如玉有些搞不懂。但純粹的無性的、精神上的知己,可以天長地久嗎?
如果是知己,又有性的關係,會不會又給雙方造成束縛呢?白如玉有些困惑。
想了想,她又繼續寫了下去。
對於男子,她是紅顏知己。對於女子,他是藍顏知己。
這是成人世界裡最難定義的男女關係,往往和情人、性伴侶混雜在一起不容易分辯。
說是情人,他們之間往往是淡淡的,都能容忍彼此與其他人的交往;說是性伴侶,他們之間的性也是可有可無的,甚至完全沒有性關係的都有可能。
多數情況下,他們更象朋友,知心的朋友,可以彼此享受性愛的朋友。
他們的交往往往是那種“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的境界下產生的。往往是先有思想的交流,再順理成章的發生些什麼,甚至什麼都不發生。
他們之間都是彼此擁有各自的情感世界,平時也很少打攪對方。但是一旦心裡有了什麼煩惱,想到的就是對方。或許他們相隔萬里,用着QQ,發着短信,拿着電話述說,更會有在激情的歡好之後,相擁着談心。有什麼歡樂一起共享,哪怕是新找到了可心的情人;有什麼煩惱向彼此述說,即使是和情人吵嘴。
彼此的關係說淺,卻是不但有肉體交纏更是交心至深;說深,卻又不會海誓山盟,對於對方的豔遇毫無嫉妒之心……若是有情若無情。
他們說是知心朋友,卻有性;說是情人,卻沒有愛情;說是性伴侶,卻彼此交心!
這種關係,是男女關係中的聖品,可遇而不可求。
這種關係其實最可以長久。但是最難把握的就是其中的那個“度”。
不能太用情,成爲多情易傷的情人;不能太疏遠,成爲無情的性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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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掌握,這是個難題!
在電腦前敲下了這些字後,白如玉沒有保存,全部刪除了。她覺得在她的一生中遇到了黑鐵膽,就是她最大的幸福。最常進入她夢境的,就是在白沙集團工作的那段時光,就是她和黑鐵膽脈脈含情的交流。這種交流有肉體上的,更有精神上的。
後來,黑鐵膽成了韓冰的老公,而白如玉也成了江白帆的老婆。
說實話,江白帆對她不錯。作爲一個丈夫,東白帆還是稱職的,江白帆對她很好,也很聽她的話。同事們都說,中組部的江局長怕老婆,而且是怕的要命。
沒有結婚的時候,江白帆愛喝酒,愛打牌、愛抽菸。結婚以後,這三項愛好全部戒了。有人給他出主意,說乾脆喝醉了,回到家裡給白如玉一些厲害瞧瞧。
江白帆說,不行。不喝酒不敢打,喝醉了打不過。爲啥?一喝酒腿軟,人家一推他就倒。說實在話,有一次在同事們的勸說下,江白帆果然喝了一點酒。並來想借着酒膽給白如玉一些厲害,他一進家門,就大聲地說:“如玉,給我倒水!”
白如玉說:“你說什麼?”
江白帆連忙改口說:“如玉,我給你倒水!”
江白帆一邊說,一邊忙給白如玉倒了一杯白開水。這還不算,江白帆還端了一盆溫溫的洗腳水,要給白如玉洗腳。
同事們都說,看來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這句話不準確。江白帆這一個當年的傲氣青年不是被白如玉改造得老老實實。當然,也可以這麼說,任何一個男人,只要能娶白如玉做老婆,都一定會變得俯首帖耳。
而作爲一個父親,江白帆對白黔葉也是呵護倍至。《光明日報》的工作是階段性的,有時忙有時閒。忙起來的時候,白如玉就顧不上女兒了。江白帆就一把屎一把尿牀,一瓶奶一塊糕,又當爹又當媽。中組部和日報社的同事們都說,江局長不錯,是一個好父親。
江白帆越是對白如玉好,白如玉越是感到心情複雜。原本她是看不上、也瞧不起江白帆的,她對江白帆也是不冷不熱。但這個江白帆現在卻成了一個標準的丈夫和父親,人心都是肉長的。時間長了,白如玉也感到有些對不住江白帆。
但白如玉的心裡卻永遠有一個黑鐵膽,即使不說一句話,只要遠遠地看一下黑鐵膽,心裡想一下黑鐵膽,白如玉的心裡就感到很溫暖。而看到黑鐵膽的進步,白如玉的心裡更是感到甜蜜。
當然,她也有着極大的遺憾。那就是到目前爲止,黑鐵膽並不知道白黔葉正是他的骨血,是他與白如玉愛的結晶,是那段浪漫歲月的最好紀念。
如果黑鐵膽一直昏迷不醒的話,他自然是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秘密了。
但白如玉卻始終認爲,黑鐵膽一定會醒過來,而且也一定會洞悉白黔葉的身世之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