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林其實聽出來章亮雨話中的意思了,但是他不敢挑明,這一段發生的事故太多了,多得他都有些應接不暇,無論是章亮雨還是米思娣,他都沒有心情去撩逗了。
丁長林裝傻,接過章亮雨的話說道:“亮雨,我和第五沒吵架啊,我們約着等你出院一起好好慶祝一下呢,還說了要去野外烤串,她是個吃貨。你不要想得太多,安心地養着,至少也得養一個月呢。
我這頭最近很忙,在招標,馬上工程隊要來長樂村,我就更忙了,所以抽空給你打個電話,問聲好,聽到你恢復了,我就放心了。”
丁長林反而不敢把證據的事情說出來,只要他把證據一說出來,章亮雨肯定不會再好好休養,一定會鬧着出院的,他和方勝海之間的矛盾恐怕會越來越深了。
章亮雨一聽丁長林關心自己的身體,心裡溫暖極了,也裝沒事一樣,笑了笑說道:“還知道關心我一下,感動,感動。等我滿月後,你答應的啊,一起去野外烤串,小蓮典型的吃貨,還有小蓮的酒量很大,你少和她拼酒,我們局裡很多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別被她的假象騙了。
女人要麼不會喝,真要端了杯子,一般酒量都大。提個醒。對了,那個米思娣怎麼樣了?她和海濤和好了嗎?”
章亮雨竟然問起了米思娣,這讓丁長林又意外又頭疼,可是他還得回答這個問題,接過她的話平靜地說道:“海濤那天送你車去修理廠後,就沒再回村子裡,其他的,我也不知道,這些天事故一個連一個,又要招標,真沒時間去問米思娣。”
章亮雨一聽丁長林這麼迴應自己,顯然很滿意,笑了笑說道:“也難爲你了,不要太累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儘管說,雖然現在要養着,一個月後,老方也不能再管我了,我就得去上班,還是上班好。”
章亮雨再次提到了這個話題,丁長林支吾着,就是不敢實質地面對她的內心奢望。
男人就是這樣,沒撩上手時,總是巴心巴肝地惦記着那個女人,一旦發現可以上手時,反而又不敢輕易地往前跨一步。丁長林就是這樣的,無論是章亮雨還是米思娣,在他明白她們的內心後,反而不敢真正意義地往前再跨一步了。
掛了章亮雨的電話後,章亮雨卻一個電話打給了第五蓮,電話一通,她就說道:“小蓮,你和丁長林有事瞞着我,說吧,什麼事?”
第五蓮一怔,丁長林等不急了嗎?把證據的事情告訴章亮雨了?
章亮雨見第五蓮沒有馬上回應,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是真的。丁長林突然打個電話來關心她的身體,而且言談之中暴露了他現在有多忙,越是這麼忙的時候,他的突然來電一定有問題。
“說啊,什麼事?”章亮雨逼了一句。
“我們發現有人掉包了我們的菸頭證據,而且是一個女人,在化驗室邊上的女洗手間裡有衛生巾,目前這兩樣證據被丁大哥保護着,想等你身體恢復再化驗。”第五蓮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章亮雨。
“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才告訴我?”章亮雨一聽就急了,衝着第五蓮大聲訓斥着。
“是丁大哥不讓我說的,怕影響你恢復。”第五蓮小聲嘀咕着。
“這件事你給馬頭彙報過沒有?”章亮雨又問。
“我不敢。菸頭掉包的事情,化驗科的值班人員說領導不讓再繼續追究文物局的案子。師傅,我,我,”第五蓮結巴了,她不敢說後面的話。
“快說。”章亮雨吼了第五蓮一聲。
“我懷疑馬頭!”第五蓮終於把這話吐了出來。
這幾天第五蓮有意無意去化驗科聊過文物局案子的事情,化驗科的人都不接第五蓮的話,顯然是領導不讓再生事端,封過口的。而能封口的命令除了馬明多外,沒人能下。
“他?你怎麼突然懷疑他呢?”章亮雨一驚,大腦裡頓時炸開了,一下子想到了吸毒的那個殺手,現場也是一針打飄了,所有的外部現場都證明是事故,手段與文物局案子很像,能把現場佈置成意外故事的人,整個靖安市最高明的人只有馬明多。
“師傅,我是直覺,這幾天我偷偷觀察過馬頭,他沒任何反常表現,越是這樣,我越覺得有鬼。而且我試探過化驗室的人,沒人敢談文物局的案子,如果不是馬頭下了命令,他們不會都這麼沉默的。
雖然以前也有案子不讓談,特別是樑市長的案子也不讓談,但是文物局這案子太詭異了,掉包菸頭的事情,按說不是內部人進不去,但是如果是內部人的話,我覺得不會留下衛生巾這麼明顯的證據,顯然這是臨時起意掉包的,而且掉包的人應該不是我們警局的人。
師傅,這幾天我頭都想大了,警局的幾個女的,我觀察過她們,她們都沒啥異樣,整個警局除了你,除了我能做到寵辱不驚,其他的女人做不到這樣的。
所以師傅,綜上所述,我覺得馬頭有問題的!”第五蓮索性把她的想法和盤端了出來,這幾天她沒聯繫丁長林,是她沒找到突破口。
章亮雨沒說自己對殺手的疑惑,但是聽第五蓮如此一說時,她內心沉重極了,如果真是馬明多,那麼他背後的方勝海是不是也有着極大的問題?他們先做掉了樑國富,再做掉了殺手,接着是車程前,可是車程前與樑國富之間有關聯嗎?
“小蓮,這件事你先壓着,不要輕易行動,更不要打草驚蛇。化驗的事情,你去省裡找我同學郭俊青,我給他信息講下,你要找他。什麼也不要提,就說這兩個人失蹤了,家人委託你找人,他是個很敬業和專業的法醫,讓他快速幫你化驗取證。快去吧。一有消息立馬告訴我。”章亮雨說完沒等第五蓮說話,就掛掉了電話。
章亮雨給郭俊青發了一條信息,發信息的時候,她的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