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泉縣古泉湖,說是湖,其實乃是一座大型的水庫,一座頗爲古老的水庫,水庫南岸,有着一座小島,島不是很大,也就幾十畝寬吧,小島的上方是雜樹林,挨着湖水的一圈,則是一些零散的土地,小島三面環水,遇到豐水期,則是四面環水,有一座小橋直通島上,橋的一頭,則是一道大‘門’,一道不算高圍牆,將小島半圍了起來。
大‘門’的一側,掛着一個有些破舊的牌子,“古泉縣看守所”另外還有一個比較新一些的牌子,“古泉縣公安局幹警訓練中心”
中午時分,一輛明陽牌照的豐田車顛簸着開了過來,停在了大‘門’前,司機猛摁着喇叭,許久,大‘門’上的小‘門’纔打了開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探出了腦袋,“你們找誰?”
“請問孫大爺在嗎?”司機下了車,遞上了一支菸,點頭哈腰的道。
“孫大爺,哪個孫大爺?”老頭問道。
“就是孫忠水孫大爺。”司機趕緊的道。
“你們是……”老頭看向了幾人。
“我們是市裡過來的,紀委林主任說這個地方的魚非常有特‘色’,幾個公子小姐的的過來釣釣魚,嚐嚐這裡的泡酒”司機趕緊的道。
“這個啊,你們來的可是不巧,昨晚上,上面纔打了招呼,不準隨便接待外人。”老頭有些爲難的道。
“呵呵,也都不是外人,都是紀委和法院的系統的,孫大爺,你老舊通融通融,放心,紀委公子小姐都是知書達禮的,不會給你惹麻煩。”司機不動聲‘色’的掏出了幾張百元大鈔,塞進了老頭的手裡。
“那你們住到後山去吧,如果有人問你們,你們就說是昨天就住在這裡的吧。”老頭遲疑了一下,低聲的道。
“行,老人家讓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說。”司機大喜。
老頭打開了‘門’,將車子帶到了小島後方的一座小青瓦房前,還不住的解釋着,“這邊其實更清淨一些,就是房子有些舊,你們是晚上就走,還是準備在這裡住?”
“先給我們開四間房吧”車上下來一個帶着太陽鏡的年輕男子。
“行,給你們算一百塊錢一天吧,你們是吃羊‘肉’還是魚‘肉’,我好讓人給你們準備?”
“中午就吃魚吧,晚上給我們準備點湯鍋。”太陽鏡男子道。
“那些房間,都沒有鎖,你們自己想住哪間,就住哪間吧”老頭吩咐了一聲,便離開了。
“這鬼地方,要沒人說,誰能找到。”老頭一離開,司機就嘴裡嘀咕了起來。
“不過,應該是來對地方了,那老頭不是說昨晚纔打的招呼嗎?時間剛好合適。”幾人中唯一的‘女’孩子笑着道。
“呵呵,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太陽鏡男子摘下了太陽鏡,笑呵呵的道,這幾人,自然是柳罡一行人了,黃欣怡雖然沒有吐‘露’自己的事情,可是,對於鄭瑜的事情,可真沒有多少隱藏,似乎自己被抓了,也希望鄭瑜來陪她一般,不僅詳細的吐‘露’了這個看守所的位置,甚至,把裡面的情況,也都詳詳細細的說了一番,甚至,還出了個怎麼‘混’進來的主意,讓幾人毫不費力的就‘混’了進來。
“老大,現在去打聽嗎?”唯一的‘女’孩子自然是錢曉琳了,因爲鄭瑜是‘女’人,想起昨晚的情形,柳罡乾脆的將錢曉琳帶來了。雖然自己心底坦‘蕩’,可是,流言蜚語多了,總是讓人煩不是。
“來了就不着急,先休息一下,吃了飯再說吧。”柳罡笑着道。
只是,這島上做飯的速度,委實的不敢恭維,連睡的最香的柳罡都起‘牀’了,整整的兩個小時過去了,依舊的沒有一點飯菜的消息,張玄禁不住的嘴裡嘀咕了起來,“老大,我去看看,這些人是不是釣魚掉進了湖裡去了。”
“去吧,曉琳一起去吧,順便打聽一下消息。”柳罡點點頭,這一次,張玄纏着要來,想着昨天張玄也算是知道了不少的情況,而且,張玄還知道古泉的路,因此,柳罡也就同意了。
“恩”錢曉琳應了聲,跟着往一邊走去。
“這地方環境還不錯,走,我們去那邊梨樹下,我陪你走一趟。”柳罡則是又指導起了蘇子峰練武,時間緊張的他,也只能是忙裡‘抽’閒,能擠出一點時間,就是一點時間,蘇子峰即使跟着他,也很少有時間能指點一下拳腳。
一趟拳腳打下來,半個小時一晃而過,肚子也是飢腸轆轆,張玄兩人依舊沒有回來,兩人坐在了梨樹下休息起來。
“呵呵,在部隊沒這麼累吧?”柳罡隨口的和蘇子峰聊了起來。
“呵呵,累倒是比這累的多,只是部隊的生活比較有規律。”
“我們在部隊的時候,生活一點也沒有規律,除了訓練和考覈,其他的,根本沒人管。”柳罡笑了笑。
“老大感覺在部隊好些,還是在地方習慣些?”蘇子峰問道。
“習慣這個東西,是慢慢養成的,我在法院的時候,除了出警,差不多都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每天遲到,差不多下班了纔去轉一圈,後來到了派出所,都有些的不適應,每天要調好鬧鐘,才能起‘牀’,現在也才幾個月,就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怎麼,準備轉業了?”柳罡笑着道。
“沒有,要是準備轉業了,凌老大就不會讓我來跟着老大你了。”蘇子峰笑着搖了搖頭。
“部隊上也好,單純一些。”柳罡笑着道。
“現在,部隊也不單純。”蘇子峰搖了搖頭。
“怎麼也比地方上單純的多。”
“那倒是,原本我感覺部隊上有些人不像話,可是,這幾天跟着老大轉悠,我都感覺着,部隊那些壞人和他們比起來,簡直是乖寶寶了,說實在的,有些時候,我都感覺着憤怒,有些忍不住想要揍人。真不知道,他們貪污那麼多錢來做什麼,又不敢明目張膽的用,還有那麼多的領導,難道就一點都無法發現?”蘇子峰感慨的搖了搖頭。
“呵呵,你現在一個月多少錢?”柳罡忽然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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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點吧,和你們差不多。”蘇子峰不明白柳罡怎麼忽然的想起問這個,不過,還是老實的回答道。
“你感覺這些錢夠用不夠用?”柳罡微笑着道。
“在部隊的時候,還勉強夠用,這出來,就得節約點用了。”蘇子峰笑着道。
“假如你有孩子呢,有老婆呢?”柳罡淡淡的問道。
“這個,就有點玄了,部隊上一些結了婚的,連飯都不敢出去吃,領了工資,差不多全‘交’公了。可是,也總不能因爲錢緊張,就去貪污啊。”蘇子峰感覺着有些不服的道。
“我們部隊和一般部隊不同,軍事任務一般不強行安排,而是採取自願的原則,危險任務獎勵和撫卹就重,我幾歲父母就去世了,我是跟着我師傅長大的,那時的我,認爲師傅也就是一個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我不希望師傅繼續騙人,可是師傅並不願意做其他的,我只能自己掙錢養師傅,爲了多掙錢,總是去搶最難的任務,每次,差不多都是拿命去換,最初的時候,我想的是掙夠五萬塊錢,就不去冒險了,那時候,五萬塊錢也足夠一個人養老了,只是,當我掙了五萬的時候,卻感覺五萬也似乎也太少了些,就想着,等掙夠十萬再不幹了,到了十萬,又想着掙二十萬,子峰,你覺得二十萬多嗎?”柳罡淡淡的講述着,最後,卻忽然的問了一句。
“不算少,那可是我們十多年的工資總和。不過,也不算太多,真說起來,二十萬也做不了多少事,買個像樣點的車都不夠。”子峰微微的感嘆着。
“當時我也感覺到那點錢也不多,我就想着,能存五十萬,一百萬,那就好了,如果不是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想,我現在還在繼續的拿命去換錢,當然,也可能我的命都已經不再了,”柳罡微微的搖了搖頭,“當一個人對金錢有了強烈‘欲’望的時候,人也就成了金錢的奴隸,而人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一個貪官,最初他或許並不是貪,而是佔一些小便宜,甚至,連小便宜也不能算,比如說,我在法院的時候,有一個案子的當事人,乃是一個企業的普通採購人員,他家裡的情況非常不好,父母多病,妻子沒有工作,身體也不好,他每次出差,專‘門’的去找便車,住的時候,他只住一些小店,最便宜的小店,飯館也從不進,只是吃點麪條啊之類的,然後找票報銷,開始的時候,他還老老實實的,不敢多報,可是,漸漸的,他報賬的數額也越來越多,總是變着法子報一些帳,一直的,也沒有什麼事情,他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報賬越來越多,並且開始吃回扣,後來,逐步發展到索要回扣,錢漸漸的多了,他也不滿足於一個普通的採購人員了,他發現,權利越大,找錢的機會也就越多,他開始頻繁的送錢給領導,不久,他當上了供應科副科長,當上副科長,他感覺,科長的權利更大,他又想方設法擠走了科長,用金錢開路當上了科長,隨後主管供銷的副廠長,國有企業改制,又讓他嗅到了機會,他希望自己成爲企業的主人,他幾乎的成功了,可是,他卻希望以最低的價格拿下工廠,爲此,他四方活動,結果,卻燒錯了香,佛沒拜上,卻是引來了一尊煞神,把自己給填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