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科長,其實,你有沒有兒子,與我也沒有關係,你們誰想要煤礦,同樣和我沒有關係,可是,你們故意製造魂‘亂’,蓄意破壞煤礦的改制秩序,就和我有關係了,因爲,我是改制辦安全小組的組長。”柳罡的聲調,越來越慢,也越來越冷。
“柳鎮長,這次的事情,還有上次組織請願,都是我做的……”柳罡的話,卻是讓胡連成心底有些的不安起來了,忙不迭的又承認了組織請願的事情。
“胡科長,我知道誰纔是幕後的主使者,上次的組織請願,包括這次的鬧事,你都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只是爲了製造魂‘亂’,只是爲了‘逼’上面加快改制的步伐,因爲他們耽擱不起,當然,這事情,你願意抗,我們也沒有辦法,不過,這件事你可以替他扛下來,供應科這麼些年的那些瓜葛,不知道你能不能全抗下來。胡科長保重吧!”柳罡站起了身,往外走去,他來見胡連成的主要目的,也就是確認胡彥宇乃是胡連成的兒子,此時,雖然胡連成沒有承認,不過,胡連成的表情,那也是可以確定了,也算是勉強達到了目的。
“柳鎮長……”柳罡剛剛的走到‘門’口,胡連成趕緊的叫住了柳罡,對於柳罡,他了解的並不多,真正瞭解的,也就是煤監局的窩案,而且,還是有人通過上面的關係瞭解的,因此,多少的瞭解一點煤監局窩案的真相,其實不僅他了解一些,煤礦高層不少人也都瞭解了一些。因此,他絲毫沒有懷疑柳罡僅僅是威脅他,更沒有懷疑柳罡能查出煤礦供銷科的問題,雖然他自認爲在賬簿上也是做到了盡善盡美,可是,假賬終究是假賬,尤其是,此時正在財產清算,供銷科的帳真要認真查,那根本就很難沒有漏‘洞’,全部查出來不可能,可要查個十萬八萬,那簡直是輕而易舉,對於貪污腐敗,十萬八萬,也是足夠讓人進去了。更何況,他現在這樣,謝時光肯定多少也會猜到一些什麼,對此,謝時光恐怕也會惱羞成怒,難保不提供什麼線索,那就讓對方的調查更容易了許多。
“胡科長,我時間比較緊。”柳罡回過身,看了看時間,淡淡的道。
“柳鎮長,我承認,彥宇的確是我的兒子。”胡連成並沒有廢話,而是直接的承認了下來,他知道,柳罡既然這麼來問他,那也就是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們誰是誰兒子,那不是我關心的問題,我只關心誰給我製造了麻煩,無論誰給我製造的麻煩,我都必須要他付出代價。”柳罡淡淡的道。
“柳鎮長,彥宇並不聽我的話,他要是聽我的話,也就不至於有這一場事情了。”胡連成嘆了口氣,神情中,透着幾分的無奈,對於這兩次的事故,他都是不怎麼願意的,他是一個穩重的人,這樣的冒險計劃,他是一點不贊成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柳罡淡淡的搖了搖頭,他不在意怎麼懲戒兩人,可是,他必須要始作俑者受到教訓,最好,是不動用反貪局讓兩人受到教訓,反貪局的介入,只會讓改制變得更復雜,現在的煤礦,也經不起更多的折騰了,他不希望節外生枝,上面的領導也不喜歡節外生枝,因此,他需要胡連成這個兩人的同盟者提供消息,胡彥宇乃是胡連成的親身父親,他必然關注着兒子,也肯定知道一些兩人的具體情況,自己的兒子他會保護,可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出賣另外一個人,那也完全可能。
“柳鎮長,鄧彥龍在吸毒。”胡連成略微的遲疑了一下,緩緩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吸毒,你確定!”柳罡眼睛微微的一亮,吸毒,這無疑還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罪名,吸毒者,那無疑是遭人唾棄的,因爲吸毒而對胡連成採取什麼措施,也不會對改制造成什麼不良影響,而且,還可以將胡連成徹底的排除在外,無論是誰,也不敢把煤礦‘交’到一個吸毒者手中。而對於這個敢借高利貸買煤礦的角‘色’,他無疑是最不放心的了。
“我也是無意間發現他吸毒的,那是前年的事情了,這翻年了,應該是大前年的事情了,因爲關切彥宇,我悄悄的去看他們父子,誰知道彥宇孫子不在,卻是鄧彥龍和另外一人在用錫箔紙吸着煙,”胡連成並沒有直接的回答,而是講述了起來,“當時我不知道那是吸毒,後來一次無意間看見吸毒的電視劇,才知道那是吸食毒品海洛因,我也就關注他更多了些,果然在煤礦發現了他毒癮發作,那形象,和電視中毒癮發作一模一樣,當時,我還暗中跟蹤了他一段時間,結果,又發現了當初和他一起吸毒的人和他接觸。”
“那人是什麼人?”柳罡緩緩的問道。
“那人左脖子上有一道很長的疤痕,具體叫什麼,我也不知道,當時給的有些遠,我也沒有聽清楚他們的說話,不過,上次他來柳河,開的是一輛豐田車,車牌號是33668。”胡連成立刻的道。
“其他還有什麼?”柳罡又問了一下那刀疤男的具體情況。
“其他就不知道什麼了。”胡連成搖了搖頭。
“如果你想起什麼,可以讓陳所長轉告我。”柳罡站起了身,轉身走了出去,這次的收穫,那無疑是巨大的,如果能夠查實鄧彥龍吸毒的事實,那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出了審訊室,看時間,也是三點多了,他也沒有再去煤礦,而是徑直的回到了政fǔ大樓,中午的奠基儀式僅僅半個小時就結束了,也沒有吃飯,胡維亮就徑直的離開了,留在柳河,只能是讓他感到恥辱。不僅胡維亮急着離開,袁新平也急着離開,他在中間,也透着幾分的尷尬。
雖然儀式很是短暫,卻是相當成功的,鄉親們卻給予了極大的支持,雖然新學校讓不少人都要多走一些路,可對於鄉親們來說,多走一公里路,顯然不是什麼問題,鄉下的孩子,那都是在山上跑大的,一公里路,也就幾分鐘十分鐘的事情,又有多少人在意呢,再說了,多走幾步路和孩子的安全比起來,那委實的不算什麼,羅家溝小學的垮塌,讓每個孩子家長的心都懸了起來。
當然,這也和村上領導的大力支持分不開的,楊茂文的被逮捕,給了這些村領導極大的震懾,尤其是那些屁股不怎麼幹淨的村領導,更是不敢半點的怠慢,生怕惹出了什麼禍端,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胡維亮走了,魏明清也頓時的輕鬆了下來,胡維亮沒走,他卻是一直忐忑着呢,卻不想,胡維亮居然一點也沒有批評他,當然,也沒有喝他說話或者其他什麼的,甚至連招呼也沒有一句,對此,他當然是謝天謝地了,最初,他可是做好了捱罵的準備的。他卻是不知道,這又好得柳罡和胡維亮的第一次正面較量了,在柳罡那裡吃了那麼打個癟,胡維亮也完全沒有了去找魏明清麻煩的興致。
“柳罡,謝謝你的款待!到靖原,別忘了打我電話!燕妮!”剛剛的走進辦公室,柳罡又收到了‘毛’燕妮的短信,也讓他知道了‘毛’燕妮的電話號碼。隨後的,他又接到了孫茂陽的電話,告訴他已經離開柳河了。
“他們都走了,鑰匙給我,我去寫稿子去了!”唯一沒有離開的是翟芸,她並沒有急於離開,她乃是媒體記者,稿件直接傳回去就是了,因此,她並不是很着急。她徑直的來到了柳罡的辦公室。
“鑰匙,你去找賓館服務員啊!”柳罡一愣。
“賓館的房我退了,那地方太不衛生了,我去你家。”翟芸無疑也是一個天之驕‘女’,這麼一個小鎮的旅館,她委實的有些不習慣。
“我家,那可比賓館還糟糕。”柳罡一陣頭痛,他那屋子,搬進去也就黃欣怡幫他打掃過一次。
“你那狗窩再糟糕,也就你一個人糟踐,總比賓館不知道被多少人糟踐好一些吧。”翟芸說話卻是不那麼的客氣。
“隨你了!”柳罡一邊把鑰匙扔給翟芸,一邊直罵自己嘴賤,去多嘴幹什麼,多嘴一句,自己那房子就變成狗窩了,翟芸接住鑰匙,徑直的就往外走去,柳罡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告訴她住址,“你知道我住哪裡不?”
“我不知道問啊,堂堂大鎮長的家,知道的人多了去了。”翟芸並沒有回頭。
這丫頭,不知道怎麼就知道了我的家!柳罡當然不會相信翟芸不知道,問自己這個主人,怎麼也比去隨便問一個陌生人好吧。不過,柳罡也不會再去多嘴問,翟芸離開了,他也開始了自己的工作,他迅速的拿出了電話,打電話詢問了起來,詢問起了刀疤男,如果胡連成沒有撒謊,那刀疤男,應該就是鄧彥龍的毒品提供者。
“小俊,你知道一個左邊脖子上有刀疤的吸毒的男子嗎?”詢問這些社會上的人,張俊遠比公安局的人更清楚,長期魂跡在社會上,對於同是社會上的人,自然是非常熟悉。
“不知道,沒見過這個人,要我給你打聽打聽不?”然而,張俊的回答,卻是讓柳罡有些意外。
“不用了,你不知道就算了,別去‘亂’打聽。”柳罡並不希望張俊摻和自己的事情太多,打個電話瞭解情況可以,其他的,他並不希望將張俊牽涉進來。而且,他隱約的感覺到,那刀疤男很可能不是津州的人。
一個普通人,或許不太引人注意,可一個人脖子上有着那麼一條刀疤,想不惹人注意都難,而且,刀疤還開着車,那顯然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小角‘色’,依張俊在津州社會上的熟悉程度,完全沒有一點印象,那就很可能刀疤不是津州人,或者應該說不是津州社會上的人。
不是津州的人,不是津州社會上的人,那這人還有可能是哪裡的人呢?柳罡卻是迅速的想到了一個地方——明陽。鄧彥龍是明陽的人,當然,這僅僅是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是,鄧彥龍借高利貸,那也是去找明陽的人,也不是找津州的人,那就是說,鄧彥龍對於明陽,應該比津州熟悉,或者說,對於明陽的社會人士,比對明陽熟悉。
“小酷哥,是不是想姐姐了啊?”柳罡打的電話,自然是黃欣怡了,明陽社會上的人,他也就認識黃欣怡。
“找你問個人,你見過一個左脖子上有一條刀疤的男子嗎?”
“你說的是不是刀哥,大概三十來歲,不是很高,大概一米七五吧,有些瘦……”黃欣怡迅速的道。
“他是不是有一個豐田車,車牌號sj33668……”柳罡‘精’神一振。
“車牌我記不清,不過,他的車倒的確是豐田車,怎麼,他又招惹你了?我感覺這個人‘挺’低調的啊,我也是一次偶然才知道這個人的,不是他脖子上的刀疤,我恐怕早就忘記他了。”黃欣怡禁不住的問道。
“我找他有點事,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柳罡趕緊的問道。
“這些我都不知道,就他姓什麼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一點,他是陶縣人,要不要我給你問問陶縣方面。”黃欣怡趕緊的道。
“陶縣人,那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問他們就是了。謝謝你了,改天到了柳河,我請你吃飯!”柳罡迅速的掛斷了電話,陶縣,他無疑是熟悉的,而且,現在陶縣的公安局長徐世權,還是他的引薦,才坐上公安局長寶座的呢,而且,緝毒大隊的大隊長牛天意,也肯定會給他一個面子的。
這小魂蛋,居然敢掛姑‘奶’‘奶’的電話,下次去柳河,好好的收拾一下這小子!黃欣怡悻悻的拿着手機,發着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