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會很快的召開,會上,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柳罡的得票雖然不高,不過,還是順利的通過了選舉,去掉了頭上的一個代字,成爲了培縣的縣長,燕鎮宇也順利的通過了會的選舉,成爲了縣局局長。
當然,這些柳罡並沒有太在意選舉不選舉的事情,說實在的,會議的選舉,實在說不上什麼真正的選舉,即使一個人都不投他的票,那也很正常,在這之前,那些代筆誰知道他柳罡是誰啊,誰又知道他做了些什麼啊,即使他做了什麼,這些代表也不知道,別人爲什麼投你的票?不過,他也並沒有擔心自己會落選,因爲他知道,溫向貴不敢讓他落選,溫向貴不會讓他高票當選,但是會讓他當選,自己具體是誰的關係調過來的溫向貴不可能知道,可是,自己是省裡的領導調過來的,這是確定無疑的,如果自己不能當選,溫向貴這個兼任着主任的必然要爲此擔責,絕對跑不了。
“柳縣長,這是兒童福利院的規劃設計方案,請柳縣長指正。”民政局長谷州函的速度也很快,會還沒有結束,福利院的設計和規劃方案就已經出來了。這也是他第二次來找柳罡報告了,第一次報告,就在福利院事件的第二天,當時,他們將福利院的孩子轉移到了一個工廠的宿舍樓,並且請了四個人幫助照顧那些孩子,做飯之類的事情,同時,也彙報了獎勵於院長五萬元現金的事情,只不過,於院長並沒有要那筆錢,而是將那筆錢留給了孩子們,留給了兩位馬上就要考大學的孩子。
“嗯,儘快將福利院修起來,注意工程質量。”柳罡大約的掃了一眼,福利院的設計和建設都還不錯,規模也比較大,工程總造價一百零九萬,全部爲企業捐贈,上面註明的企業除了那捐贈了一百萬的幾家企業,另外還多了兩家企業,一家捐贈了五萬,一家捐贈了四萬。
“是,柳縣長!”柳罡表示了贊同,谷州函微微的鬆了口氣,他知道,眼前的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而對於柳罡來說,這算是鬆了口氣,谷州函如此積極主動,這也讓他更放心了一些。只不過,福利院的事情變得比較順利,可金嶺煤礦的改制,卻非常的不順利,工人方面,忽然的變得強硬了起來,他們改變了之前提出的條件,他們提出的條件,和政府方面能夠做出的讓步,有着太大的差距,根本無法找到一個平衡點,還有事件傷亡的賠償,傷亡一方漫天要價,政府也根本沒有可能滿足,具體的工作,陷入了停頓。
“他們爲什麼會忽然變卦,張心底有數吧!”柳罡臉色有些凝重的看着張一可。
“這個……”張一可卻是有些的遲疑。
柳罡並沒有詢問張一可,他知道,張一可既然來找他商量這件事了,那必然是遇到了麻煩,來了,也不可能不開口,然而,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許久,張一可也不曾開口,張一可不開口,他開口了,“張,這段時間勞你費心了,要不,這事情,還是我們政府部門來抓吧……”
“柳縣長,這事情,背後的確可能有原因,不過,我們目前也僅僅是臆測,並沒有任何的證據,也找不到任何的證據……”張一可苦笑了笑,無奈的開口了,之前,他的確不在乎誰來辦這件事情,那時候,他交給柳罡,不會有人說什麼,可是,此時遇到麻煩了,他就忽然的把事情交出去,那會讓人怎麼說?那隻會讓人說他們沒用,這顯然不是他能夠接受的,此時,這事情再麻煩,他也只能是吞下了,他來找柳罡,也並不是撂攤子的,他來,只是尋求柳罡的協助。
“張單說無妨,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就當閒聊好了。”柳罡自然也知道,張一可此時不太可能交出來,張一可也算是優點骨氣的人,更看重自己的名聲,張一可丟不起這個臉。
“我們懷疑,這是煤礦的銷售科長許榮發在間搗鬼!”張一可有些低沉的道。
“許榮發具體是什麼人,張可否相告?”柳罡緩緩的問道。
“許榮發的愛人姓溫,叫溫向燕,是雲水市洪塘鄉的人。”張一可的回答很是簡短。
“你們是否發現了什麼可疑之處?”柳罡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雲水市洪塘鄉,那卻正是縣委溫向貴的老家,而溫向貴和溫向燕這樣的名字,一聽也就知道是同姓同輩的,張一可告訴自己這話的意思,那也就是告訴自己許榮發的愛人和溫是姐弟或者兄妹,許榮發是溫的人。
“根據我們的調查,最先散發出那些苛刻條件的幾個人,都和許榮發的幾個心腹手下關係不錯,就在前幾天,許榮發的兩個心腹手下,還請那幾個人的兩個人喝酒。”張一可緩緩的道。
“張有什麼打算?”柳罡詢問着張一可,這件事,一直是張一可在負責,張一可自然更瞭解事情的真相。
“柳縣長,這事情,能不能讓機關介入一下?”張一可有些期待的道。
“機關介入,這事情機關如何介入?”張一可的要求,倒是讓柳罡禁不住的有些意外,他可沒有想到,張一可居然打起了機關的主意。
“這事情,他們散佈謠言說,市裡撥了專項資金,還說什麼市裡給每位死者定的喪葬費和家屬安置費是三十萬,這些純粹就是造謠,而那些礦工正是聽了這些謠言,才漫天要價的。”張一可緩緩的道。
“有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是他們造謠?有多少人能夠證明這些消息是他們傳出來的?”柳罡沉聲的問道。
“這個,這事情傳的人太多了,誰也很難真正說出這消息是誰傳出來的,許多人自己都記不清楚停水說的,只是,他們最爲可疑。”張一可苦笑着解釋着,要是有些足夠的證人,他也不用來找柳罡了,他自己直接就找機關了。
“連證人都沒有,這事情,機關很難插手,許榮發屬下那兩個請客的是什麼人?”柳罡緩緩的問道。
“一個是銷售科的會計,一個是銷售科的銷售人員。”張一可道。
“銷售科的情況如何?問題大不?應收賬款之類的情況如何?”柳罡此時,倒是在張一可跟前沒有遮掩什麼,問話也問的很直接,他不會對一個人窮追爛打,即使是明知道有問題,他也不會去死纏到底,如果真要那樣,估摸着,這黨政機關,就根本無法運轉下去了,他只能是儘量的讓自己的屬下,能夠廉潔一些,儘量的讓他們沒有腐敗的機會,可是,如果誰不知趣,非要挑戰他的底線,非要想要給他的工作制造麻煩,他卻是絕不會心慈手軟。雖然目前僅僅是有着一些跡象表明許榮發可疑,可是,既然有這一絲絲跡象,他就不能放過,現在,他也沒要那麼多的時間去具體查證,再說了,即使鼓動那些人的不是許榮發,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沒要冤枉了許榮發,他就能心安理得。
“銷售科這幾年,銷售情況倒是不錯,煤炭根本不愁銷路,只是,這三年的時間,有着兩千多萬的帳沒有收回來。”張一可自然明白柳罡想要了解的情況,而這段時間,他的確也是認認真真的在瞭解金嶺煤礦的事情,這讓他雖然不能說對金嶺煤礦的情況瞭如指掌,可是,基本的情況,那也是非常熟悉的。
“許榮發是什麼時候當銷售科長的?”
“三年前吧,許榮發去年買了一個煤礦,叫做發祥煤礦,煤礦有兩三百工人的樣子吧!是他弟弟許榮先在幫他管理。據說,登記的都是他愛人的名字。”張一可此時,也沒有再隱瞞什麼的,顯然,金嶺煤礦的事情,也是讓他惱火了,如果柳罡真要動許榮發,他可是求之不得的,至於誰吃虧誰佔便宜,他也並不在意的,反正,不會是他吃虧就是了,當然,他還是更希望柳罡佔便宜一些。
“他愛人是幹什麼的?”柳罡繼續的問道。
“市安監局的一個普通職工。”
“銷售科欠賬人的資料,張有沒有?”柳罡緩緩的問道。
“欠賬人的資料,這個我倒是沒有,不過,我可以讓他們複印一份出來。”
“那麻煩張了,對了,最好別讓太多人知道。”柳罡沉聲的道。
“嗯!複印好了我親自給你送過來。”張一可起身告辭。
明天,看來得去金嶺煤礦看看了,這事情,恐怕沒要這麼容易解決!柳罡雖然已經基本確定了要動許榮發,可是,他卻顯然也不至於貿然的就動手,畢竟,張一可和他之間,甚至合作都談不上,只是因爲金嶺煤礦的事情,兩人才勉強的有了共同的目標,他卻是必須防着,張一可捏造事實故意的挑起他和溫向貴之間的鬥爭,雖然感覺着張一可不太可能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來,可是,他卻也不能不有所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