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豔遇 19祭黃陵,元妃盡妻責3
這位夫人,你太關心你的先生了!神秘漢子說完笑了笑:跟我來吧!
他們離開遊人,順着石階提級而上,不一會兒便站到了橋山之顛的盤龍崗前。
先生請看!神秘漢子揚起一支胳膊,開始爲薛劍華評點江山:黃帝所在的這座山叫橋山。這山勢拱起,高阜如樑,是軒轅黃帝馭龍逸仙之“天橋”。故名爲橋山。這橋山啊,實際上是一條龍啊!
說到這兒,他從袖中掏出一張圖,拿給薛劍華看:
看,這整個山的形狀像不像龍?
像!薛劍華被這張圖迷住了。
好眼力!神秘漢子誇了他,接着,他一邊指圖,一邊指山,說:你看,這條龍的龍尾起自石山村的龍尾灣,龍脊於橋山半腰呈波浪狀,七溝八樑忽隱忽現向上直至黃帝陵後,自西向東盤繞六週,凌空陡起數十仗而成峰,這峰即“龍頭”。龍的口是張開的,前面的漢武仙台便是捲曲向上的龍舌。黃帝陵的位置正處龍舌的中心,恰似龍口所含珍珠。再看龍頭兩側,看到那兩棵直刺蒼穹的無葉古柏了嗎?那便是“龍角柏”了。龍的眼睛呢,就是龍頭前兩邊的空地。這龍灣、鳳嶺、黃陵縣城,正好是龍的四肢,所以,我認爲,這橋山,就是原始龍文化的形態。
像、像,太像了……薛劍華和“元妃”被這番解說迷住了,不住地點頭稱是;招引得一幫遊人都走了過來。
聽說有一條“龍脈”,應該在什麼位置呢?薛劍華聽着聽着,開始發問了。
別急啊。神秘漢子說收拾起圖,指了指那兩棵千年不朽的“龍角柏”說:這兩棵古樹相距間的中心一點,正好在龍頭、黃帝陵及漢武仙台的中心線上,這是一條“風水”軸線啊。
明白了明白了。薛劍華頻頻點着頭:這真是“中華國脈承龍脈,黃帝英魂壯民魂”啊!
先生,你能背下這副楹聯來,說明你也是個文化人啊!神秘漢子講得來了精神:我索性多說幾句吧!這橋山的形狀,不僅呈龍狀,四周的環境就更絕了。
說着,他的手往南一指:看,那兒,那座山,像不像一隻平臥回視的老虎?
像。
接着,他的手又往東一伸:那是鳳凰山,它的頭俯地,尾迤拖,多像一支展翅長鳴欲待飛的鳳凰。
像。
西面就更有意思了。那座山叫玉仙山,那形狀就是一隻亙千秋、歷滄桑,回首翹望盤龍崗的萬年龜啊!
這麼說,龍、虎、龜、鳳,人間最爲推崇的瑞祥之物,都讓這黃帝陵佔全了。薛劍華恍然大悟。
是啊,人家都說嘛。黃帝陵背靠橋山巨龍騰飛,面對南山臥虎回頭,西鄰有萬年神龜永駐,東方有棲鳳長鳴翔遊。這幾樣東西不僅形神兼備,且天然佈局驟然對稱,這真是大自然的造化啊!
太好了,太好了!薛劍華聽了這場氣吞山河的宏論,望着這雄峭蒼翠的大山,心境禁不住立刻超越、昇華、置身於遠古的渾沌世界裡,開始找尋起五千年曆史長河的源頭,追尋起這人文始祖的腳印來。這位令人崇敬的炎黃始祖,一生雄心勃勃,襟懷博宏。他經歷了那麼多的戰爭,創造了那麼燦爛的文化,走後還要留給後人一塊聖境,讓我們去細細地體味、去揣摩、去意幻。這樣的偉人,在生前可有過什麼失意和煩惱嗎?即使有,他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體會吧!偉人自有偉人氣魄。他應該雄襟萬里,胸懷江天,豈可讓憂愁阻了奮鬥的腳步呢!
是的,我是炎黃子孫,我應該投身於時代賦予我的神聖事業中去。新總裁的刁難、“茨嫪兒”之流的搗亂有什麼可怕的?是朋友就合作,是敵人就鬥爭嘛。“懿維我祖,命世之英;涿鹿奮戰,區宇以寧。豈其苗裔,不武如斯;泱泱大國,讓其淪胥。”要學毛澤東的“劍履俱備;萬里崎嶇,爲國效命”的精神,振作起來,大刀闊斧地幹上一番纔對,爲什麼要宥於別人設置的精神桎梏苦苦不能自拔呢?
想到這裡,他頓時有了一種慚愧之感。那愧疚的淚水差不多就要汩汩地流出來了。
謝謝您,謝謝您,你的一番話把我的愁真的解開了!他緊緊握住了那位神秘漢子的手。
是嗎,那太好了!神秘漢子開懷地笑了起來:幹大事的人,來到這兒該有大收穫的。
謝謝你這位導遊講得這麼好,我們先生一年多沒這麼高興了。“元妃”看到薛劍華一臉笑容,索性以錯就錯了。她謝過了神秘漢子,然後掏出兩張大票遞了過去。
這位夫人,我可不是爲了掙錢……我只是想和這位先生交個朋友。再說,我也不是什麼導遊……
你不是導遊?“元妃”納悶了。
我是賣書的。說一這兒,他指了指漢武仙台對面的書亭。
書亭?書?薛劍華的腦袋一轉,突然想起了什麼:先生,你貴姓?
免貴,高。
高俊元?
神秘漢子一楞:先生,你怎麼知道……
薛劍華哈哈一樂,掏出了那本從西安書店裡買的《中國黃帝陵》。
一本拙作,請先生批評指正。
哪裡哪裡,這是我買到的最具特色的一本書了。薛劍華把書遞到作者面前:籤個名吧!
可以。作者拿起手中的書法硬筆,揮揮灑灑寫了四行字:
龍爲四靈之長,
虎爲獸中之王,
龜爲甲蟲之首,
鳳爲百鳥之冠。
橋山頂一片開闊地,一座碑亭內,“黃帝陵”三個蒼勁的大字呈現在遊人面前,這便是當代大文豪郭沫若的親筆了。香案前面人頭趲動,香菸繚繞,祭祀者絡繹不絕。黃陵一日遊進行到了最後一項內容──謁陵。
“元妃”買了兩份香燭和貢品,要薛劍華與她跪下來雙雙祭陵。無奈這薛劍華說死也不和她一起下跪。大概是要在部下面前保持自己尊嚴吧。氣得“元妃”咕噥着罵了他半天:人家都當了你半天老婆了,你還端着當官的架子。
不過,說是說,罵是罵,最後“元妃”還是在隆隆地鐘聲裡代薛劍華一揖三叩頭,大禮參拜,告慰了先祖英靈。
第二天,攝影小姐刻製成的VCD光碟送到了“元妃”和薛劍華的手裡。晚上,薛劍華一個人在電腦筆記本上放碟。他聽到了攝影小姐通過巧妙的錄音手段錄製下的“元妃”在黃陵前的禱告詞:我的薛總是一個好人,我以妻子的名義,祝他消除煩惱,仕途順利,事業成功。
薛劍華第一次開心地笑了:這個“元妃”怎麼搞的?既是妻子,就不要提“我的薛總”了;既然提“我的薛總”,就不該以妻子的名義。唉唉,心誠固然可敬,可是這種玩笑開得也太大了。
不過,看到“元妃”禱告時那虔誠的神態,他覺得自己原先印象中的“元妃”變了。
她不僅舉止婀娜,豔麗動人,而且具備了一種端祥嫺雅的風情。
汽笛聲出其不意地尖叫起來,火車車頭煙囪裡冒出一股濃濃的白霧。
站臺上的工作人員吹起哨子,揮動小旗。簇擁在火車車窗下面的送客往後退了兩步。
徐志摩一下子愣住了。
他探頭出窗。林徽音在向他揮手。
一陣震動,火車啓動了。
徐志摩怔怔地擎着沒有寫完的信,對着林徽音,悲愴的熱淚涌了上來。
車軸鐵輪發出節律的轟響。站臺上的人退後了,遠了,模糊了。
……
電視屏幕上的畫面也模糊了……
一陣一陣的悃意向他襲來。他艱難地支撐着一雙渴望着閉上的眼睛,猶豫不決地問着自己:今天晚上還寫不寫日記?
按照慣例,他是天天寫的。
可是,今天從黃陵歸來之後那種精神超脫後的輕鬆,卻使他覺得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寫的必要了。
是的,過去他天天寫日記,那是因爲他的心情裡有了那麼大的沉重感需要散發和釋放。今日,壯麗的山河和遠古始祖已經爲他解開了死死纏繞了他幾個月的愁結,他還需要運用這種方式哭訴自己的冤屈嗎?
人在悲慘時,哀怨的悲鳴也許很動人;可那畢竟只是一種無奈的痛哭。除了賺取好心人的幾顆眼淚,還有什麼價值可言?
他拿來遙控器,對準電視發射了一束“OFF”的指令。屏幕上唰的一下變成黑影。
不超過兩分鐘,我就會入夢的。他想。
滴,滴滴;滴,滴滴……忘記關掉的手機發出了獨特的振鈴聲。
誰呀?
是我,薛總。
曉麗?他擰開了牀燈,坐了起來:你、你在哪兒?
我在街上……經理大姐晚上突然來了月經。我去爲她買衛生巾。抽這個寶貴的機會給你打個電話。
就你一個人?……你要注意安全啊。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已經進了賓館大院。咱們還有五分鐘說話的時間。薛總,聽說你今天玩得很高興。
嗯,我想開了一些事情。
那就好!不過,明天你可要注意。
注意什麼?
明天,輪到那位時髦女郎陪你去延安了。你千萬要加小心啊!
她有什麼可怕的?
她今天對我說:她要使盡渾身的解數征服你。
征服我?
是啊,她還聒不知恥地對我說:憑我這股騷勁兒,多少男人都向我投降了;但願這次我能把薛副總裁這塊堅冰給融化嘍!
你放心吧。
不,我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我一見她就噁心。公司裡的人都知道的。
可是,她會演戲;會迷惑人的。而且,按照行程,你們還要在那兒住一夜呢。
住一夜怎麼啦?我經常公出在外住宿,這種事兒我能應付。
但願如此……薛總,你不知道我有多恨她,我都想殺了她!
曉麗,你怎麼這麼說話?你們之間……
本來我們之間沒什麼,可是,想不到她今天這麼折磨我?
折磨你?你對你做什麼啦?
還做什麼;她向我說了這些無恥的話,就是折磨我。
你怎麼這麼想?
因爲……我愛你!
……曉、曉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