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硬漢
雖然在場的人都力圖讓現場的氣氛輕鬆一些,親切一些,但是無奈做不到,畢竟在場人中關係複雜較爲尷尬,蔡、範二人現在又身居高位,黃蕊又懷揣六甲,費柴雖說是有些不拘小節的,但是亦覺得物是人非,大家說話雖然客客氣氣,可或多或少都帶上了官腔,正如老話說的,昨日風雨昨日情,有些東西不可避免的已經是昨日黃花了,若說是依舊香,也只是在記憶裡。
滿桌子好酒好菜卻是食不甘味,偏偏蔡夢琳的手機又響了,接了後對黃蕊說:“你老公,問你什麼時候結束,好來接你。”
黃蕊看了費柴一眼,然後有點不耐煩地說:“這不是多餘嘛,我和你一起出來的,自然是一起回去。”
費柴聽了,心裡還是有些難受,但臉上卻笑着說:“你現在身子重,是要多注意休息。”
黃蕊也不答話,似乎有些生悶氣,蔡夢琳只得在電話裡好言跟黃蕊的老公說了幾句,越好了半小時後來接。然後掛了電話笑着說:“我說是半小時,最多十分鐘他就得出現。”
費柴笑道:“若是我,肯定盯的比這還緊。”
黃蕊則說:“你跑的比這還快差不多。”
果然不出所料,還沒到十分鐘,就又有電話打上來,說是已經到了,在樓下等着,費柴就說:“不如上來坐坐。”
黃蕊忙說:“不用,就一俗人,將就過日子吧,卻帶不出給人看。”說着就要走了,費柴要送,黃蕊不讓,費柴就讓楊陽帶爲送之,而蔡夢琳也要走了,範一燕卻在一旁笑着說:“我再陪我老師坐坐,你們先去吧,免得家人着急。”
費柴聽着,猜出老黃也來了,不知是自己沒注意還是人家這次來的低調,居然一點都沒聽說。
不管怎麼想,費柴還是鬆她們到了門口,又道了珍重,才揮手而別,再回來坐定時,房裡就只剩下了他和範一燕(小米也送乾媽下了樓)。於是就笑了一下說:“我忽然覺得我以前確實放縱過於了。”
範一燕則說:“你若是老放在心上,自然覺得不好受。”
費柴又問:“只問你一個人,你恨我嗎?”
範一燕笑道:“你說什麼呢?這話我也正想問你呢。”
費柴說:“說實話,曾經有那麼一度,我以爲你們全都背棄我了,但若說恨,卻說不上,至多我至死不再回來,就在海邊渡了殘生算了。”
範一燕皺眉說:“別這麼說,讓人心疼的。”
費柴此時說話有點帶感情了:“燕子到底還是燕子啊。”
若是這麼發展下去,或許兩人還真能重溫點什麼,只是接下來楊陽和小米都回來了,兩人只好拉開距離,一本正經的說話,但如此一來所以的距離也就都遠了,而且每隔多久,範一燕的老公(已經復婚數月)也打來電話,這讓費柴徹底死了心,又想:反正至多也就是一夜春宵,其他的事情,怕是誰也不再想提及了。一想的開了,心裡也沒覺得特別難受,反而有種‘放下’的輕鬆感覺。
其實不管是蔡夢琳還是範一燕,爲了今晚的相聚還是頗爲用心的,別的不說,普通的公務電話都設了轉接,但是家人的卻不行。
如此今晚就算是結束了,雖然覺得有些清淡了,但也有好處
酒喝的少,第二天不會因爲酒醉而頭痛。
範一燕臨走前又爲費柴等人安排了車輛回家,臨走前終是忍不住,還是和費柴抱了一下,但當着衆人的面,做的很是大方得體,還爽朗的笑,可只有費柴自己感覺的到,剛纔抱時,範一燕在他後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其中的含意可是多了去了。
回到家,費柴和老尤夫婦打過了招呼就上樓去了,然後斜靠在牀上發了半天的呆,心想這頓飯一吃了,怕是自己跟南泉的關係真的就是斷了,等一年後自己重新安排了工作,還不知道會流落到何處,屆時站穩了腳跟,肯定是要把兒子家人接走的,至於二老是否願意跟上,楊陽畢業後欲從何往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費柴正一陣胡思亂想着,忽然外頭有人敲門,然後門被打開,楊陽嬉笑着探進一個頭來說:“老爸,有空嗎?”
費柴忙坐起來說:“有啊,當然有啊,什麼事?”
楊陽說:“家庭作業。”
費柴笑着說:“你現在的作業我可未必能幫上忙了……這個大學也叫家庭作業?”
楊陽笑道:“當然了,而且還對學分有影響呢。”
費柴說:“那行,拿來我看看。”
楊陽說:“你看不了,說不定還要閉上眼睛呢。”說着整個人才進來,還拿了很多東西,費柴一看,居然是小板凳、盆子,毛巾和香皂,就笑着說:“你這算什麼作業啊。”
楊陽說:“這就是作業啊,盡孝心,給爸媽洗腳。”
關於給爸媽洗腳的事情,費柴在網上也看過的,小學中學都有,而且是大庭廣衆的還有攝像機,卻不知道大學居然也搞這名堂,就說:“這學校搞的,也太形式主義了吧。”
楊陽放下手裡的凳子和盆子說:“我覺得這挺好啊,常聽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我看等那時也晚了。”說着又拿出一張表格遞給費柴,費柴接過看了,原來還真是學校安排的,表格做的還挺細,最後還有簽名欄。就笑着說:“這個簡單,我一會兒填了就是,腳就不用洗了。”
楊陽笑道:“那可不行,你從小不就跟我說嘛,做事要認真負責,不要弄虛作假,來嘛來嘛。”說着挪過小凳子來,又拿了盆子準備去兌水。
費柴見她非要來,也是一片心意,並且能讓楊陽這樣漂亮的女孩子給洗洗腳也是件享受的事,但他還是說:“就算要洗,家裡可還有比我年長的啊。”
“那個……”楊陽顯然是不願意,就說“這次言明瞭是給父母洗,等下次又留了其他作業再說吧。”
楊陽兌了水回來,放下先用手試了水溫,又對費柴說:“爸,你先試試水合適不合適。”
費柴就試了試水溫,剛剛好,就說:“合適。”
於是楊陽就幫費柴挽褲腿,費柴忙說:“這個我自己來。”卻不及楊陽手快,結果一人挽了一支。
不得不承認,楊陽的手很巧,輕重力度也很合適,時不時還要搔一下他的腳心,頑皮一下。看費柴本能的躲時,就咯咯的笑。
不多時,洗了一邊,清了兩遍,然後給他擦乾了腳,又捧着看了看說:“指甲這麼長,給你剪一剪。”卻又沒帶工具,於是又跑回房間裡去拿,拿回來是個紅色塑料夾,裡面整整齊齊,剪子刀子挫一應俱全,只是製造的十分秀氣精良,於是費柴笑道:“楊陽,幹嘛啊,成套的裝備,準備搞成專業的啊。”
楊陽說:“同學玩兒淘寶,說是爲了抵平運費,所以買了好幾套,我們宿舍一人買了兩套,一套修手指甲,一套修腳趾甲。”
費柴笑道:“你那麼精細的小東西,怕是弄不下我這雙大腳。”
楊陽說:“別看小,鋒利的很,功能也全。”說着又坐好了在腿上墊了毛巾說:“腳拿過來。”
費柴伸了腳過去,卻被楊陽放在腿上,使勁往裡拽,又趕上她胸大,讓費柴覺得隨時可能碰到,就往回縮,楊陽笑道:“爸你幹嘛啊,別動,你動來動去的我沒辦法給你修呀。”
費柴嘿嘿笑了一下,又不好說破,只得不動了,於是楊陽就搬了他的腳,從小腳趾修起,不但指甲,連腳趾邊的硬皮也一併處理了,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練了這一手。真如同楊陽開始說的,怕是要閉上眼睛了,於是就對楊陽說:“你等一等,我拿個枕頭。”
楊陽笑着說:“我說吧,可舒服了。”
費柴拿了枕頭到牀中間,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然後伸直了腳說:“繼續吧。”
楊陽咯咯的笑,又把他往下拽說:“再往下點兒啊,夠不着。”
費柴現在身心放鬆,就隨意的把腳又往下了一些,卻不料撞上一大團綿軟又富有彈性的東西,頓時跟碰上火炭似的往回縮,卻被楊陽抓的緊緊的說:“這樣距離正合適。”然後又見他小腿肚上肌肉緊繃繃的,又笑着說:“爸你幹嘛啊,準備隨時把我踢翻嗎?我又不是可憐的小丫鬟。”
費柴嘀咕道:“你要是就好了。”
楊陽說:“行嘛,等我大學畢業回來了就給你當小丫鬟。”
費柴笑道:“那你這丫鬟的學歷可就超高了。”
楊陽說:“這算什麼啊,我看北京那邊研究生給人當保姆的都多的很。”
費柴說:“那也得看我什麼家庭,就我這七八不靠的……”
楊陽說:“別這麼說啊老爸,要是家裡不要我,我可就失業了。”
費柴說:“失業就失業,趕明兒爸湊點錢給你開個小公司,人家不知道還以爲是外企呢。”
楊陽聽了又笑,一不留神把費柴的一個腳趾劃了一條口,因爲刀快,費柴還沒覺得疼就出血了,驚的楊陽倒吸了一口氣,慌張張的去找創可貼,費柴見她忽然一下慌的跳起來,這才覺得腳上異樣,一看才知道流血了。不過也是個小口子並無大礙,費柴屋中常年都有些救生用品,對付這麼個小口子當然是不在話下。
看着楊陽幫他往腳趾上貼創可貼,費柴就笑道:“楊陽,我看你還是別當小丫鬟了,改小護士吧。”
楊陽說:“那你把我轉到衛校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