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棋牌會所那邊很熱鬧,百花樓這邊很冷清,因爲能去那邊打牌的都去了。
高玉蘭是不會去的,堂堂的省委副書記,沒有隨便出入娛樂場所的自由,更何況那是棋牌會所,小賭貽情,那還是看得到錢的。
陳美蘭不去,也是囿於身份,作爲市委書記,她要是去了,在南北棋牌會所引起的轟動會很大。
李玟也沒有去,她肩負着保護高玉蘭的責任,高玉蘭沒去,她自然也去不了。
林霞也沒有去,因爲她的牌技太爛,在百花樓玩牌時,就有“書(輸)記”的雅稱,所以她堅決不去南北棋牌會所“丟人現眼”。
不過,四個人正好湊成一桌,去不了南北棋牌會所,卻照樣能“造長城,戰四方”。
向天亮剛到四樓,就聽到了麻將聲,四個人窩在棋牌室裡“激戰”正酣。
“哦,你們誰贏了。”
李玟笑道:“林霞贏了,贏死了。”
向天亮樂道:“林霞姐,那以你的手氣,今天應該去南北棋牌會所。”
林霞笑說,“那邊真刀真槍,我必輸無疑。”
陳美蘭微笑道:“林霞這叫老鼠扛槍窩裡橫。”
向天亮呵呵直樂,“我說什麼來着,我說什麼來着,林霞姐能老鼠扛槍窩裡橫,也是很了不起的嘛。”
高玉蘭說,“雖然我輸得最慘,但我要替林霞說句公道話,勝利者是不應該受到指責的,無論她的勝利在何時何地得到。”
向天亮又笑,“蘭姐,你是書記,書記書記,書即是輸,你應該輸,還有美蘭姐,你也是書記,所以你也會輸。”
李玟道:“可是我也輸了。”
向天亮一本正經地說,“李玟姐,你之所以輸,是因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些天你跟着書記,那肯定也是輸,總之,你們三個都輸,我林霞姐想不贏都難,你們三個要是再玩下去,非得連自己的底褲都輸光不可。”
大家一齊鬨笑,高玉蘭一聲“不玩了”,引得其他三人同時叫好。
林霞難得開個玩笑,她起身,把向天亮拉到自己坐過的位置上,“天亮,你人在這裡,心一定在南北棋牌會所那邊吧。”
“爲什麼。”向天亮一時不解。
林霞說,“因爲那邊是花花世界,百花爭豔,你在一般情況下,是會選擇去那邊的,你爲什麼不去呢。”
“呵呵,沒辦法,沒辦法,因爲這邊老花也開,亂放花香,對我來說,總不能吃着碗裡的,想着鍋裡的,縱然是殘花敗柳,我也得澆灌澆灌哦。”
頓時,嬌罵連連,粉拳亂飛。
笑鬧過後,陳美蘭問,“天亮,你不是和老許老童他們一起喝茶嗎,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我剛聽到一個重要的情況……”
向天亮把方雲青說的情況,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李玟說,“你們還別說,以我對我爸的瞭解,他在自己人身邊另外再安插人,這種事他會做。”
陳美蘭說,“這也很正常,老書記是怕咱們一家坐大,得意忘形,忘乎所以。”
高玉蘭瞪了向天亮一眼,“你的人可真大膽,竟敢私下調查市委領導甚至省委領導。”
向天亮不以爲然地說,“幹也幹了,怕個屁啊,把我逼急了,我就再把老書記騙過來,再來個第二次變相軟禁。”
“你敢,你敢再騙我爸。”李玟一把揪住了向天亮的耳朵。
向天亮呵呵笑道:“女婿騙老丈人,屬於自己人騙自己人,這是人民內部矛盾。”
女婿騙老丈人,這話李玟聽了高興,放在向天亮耳邊的手,立即從揪變成了揉。
陳美蘭微微地皺起了秀眉,“天亮,如你所說,肖子劍就相當於是腳踏兩隻船了,那就有必要弄清楚,他是自己想腳踏兩隻船,還是老書記讓他腳踏兩隻船,也就是說,他是老書記的人,還是李省長的人。”
向天亮笑道:“很簡單,咱們就是要搞清楚,肖子劍的屁股,是坐在老書記這邊多一點,還是坐在李省長那邊多一點。”
林霞微笑着說,“天亮這話,屬於話糙理不糙。”
高玉蘭問道:“天亮,你是想問我什麼問題吧。”
“領導就是領導,可謂一語中的啊。”向天亮問道,“蘭姐,我很想知道,你們省委四巨頭,互相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真想知道。”高玉蘭笑問。
“那當然,關於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
說着,向天亮討好地將高玉蘭拉過來,放在自己的雙腿上。
高玉蘭說,“天亮,你想知道的省委四巨頭的關係,只要看看這麻將桌,你就基本上明白了。”
向天亮頓時來了興趣,“哦,這話怎麼講。”
“你想象一下麻將桌邊四個人在玩牌時的關係,就能基本上想到我們四個人是什麼關係,黃書記,李省長,我,還有陳益民副書記,就象四個牌手或玩家,水平有高低,本錢有大小,但一旦坐在牌桌邊,那就是公平的和公正的,而且誰都有佔上風的時候,往往在某一個佔上風的時候,另外三個總是不約而同,很默契地聯合起來制約這個人。”
向天亮問道:“可是,你們四個的基本關係,你總該知道吧。”
高玉蘭笑着說,“這就叫功夫在牌外,麻將桌上的對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真正的較量,當然是在牌桌之外,象人事問題,一般都是先商量好了以後纔會拿到桌面上去,總的來說,黃書記是中心,他與我們三個的關係,我看都差不多,他象是在模仿老書記的作風,對我們三個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我呢,當然與黃書記近一點,與李省長是他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而與陳益民副書記,則是保持一定的距離,另一方面,李省長與陳益民副書記的關係,也較疏遠,總而言之,在省委四巨頭中,陳益民副書記比較孤立,但因爲黃書記一碗水端平,所以還勉強過得去。”
向天亮又問,“這麼說,你也不是很瞭解李省長了。”
高玉蘭笑道:“傻人傻問題,我當然知道李省長背後的靠山是誰,但他在東江省是不是支持咱們,這個我還說不好,至少到現在我還不知道。”
陳美蘭說,“天亮,你的老師不是知道嗎,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他老人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