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電話很重要,非接不可,是恩師易祥瑞從京城打來的。
向天亮不敢怠慢,瞅了瞅沙發上兩個似睡非睡的女人,走到辦公桌邊打開了手機。
向天亮:“老師您好。”
易祥瑞:“還下班了嗎。”
向天亮:“還沒那,被兩位領導纏住了,非讓我加班不可。”
易祥瑞:“你小子會乖乖聽話嗎。”
向天亮:“哎,您別老是門縫裡看人好不好,要是zhèng?fǔ官員也可以當勞動模範的話,就我現在的表現,我覺得我肯定能當選個三五回。”
易祥瑞:“你少來,讀書的時候就吊兒郎當,臭脾氣能改。”
向天亮:“嘿嘿……知我者,恩師也。”
易祥瑞:“你那邊……最近天氣很熱吧。”
向天亮:“秋後的太陽,熱不到哪裡去,老師,您就明說麼,何必拐着彎的繞來繞去呢。”
易祥瑞:“我是考考你小子有沒有長進。”
向天亮:“我知道您老人家的意思,大環境小氣候,有風也是從北面刮過來,到我們濱海時,受高熱帶氣壓的影響,最冷的空氣也能給捂熱了。”
易祥瑞:“山高皇帝遠嘛,你知道每年這時候前後,會發生什麼。”
向天亮:“您容我想想,想想……是每年一次的zhōng?yāng全會。”
易祥瑞:“對,老朽也在應邀列席之列。”
向天亮:“老師,zhōng?yāng沒有忘記您,恭喜啊。”
易祥瑞:“少來這一套,我再考考你,zhōng?yāng邀請我有什麼意圖。”
向天亮:“呵呵……瞧您說的,我要是能猜得出zhōng?yāng的意圖,我就可以進紅牆裡上班了。”
易祥瑞:“你的出息蠻大的嘛。”
向天亮:“老師,您老不會再次出山吧。”
易祥瑞:“那倒不會,但做個顧問,壓壓陣什麼的,我也許還行。”
向天亮:“但是,現在全國治安良好,沒聽說哪裡有很多的殺人放火啊。”
易祥瑞:“臭小子,除了殺人防火,還有其他更多的不同形式的犯罪。”
向天亮:“把您請出來,肯定是有全局xìng的戰略考慮。”
易祥瑞:“這話還有點意思。”
向天亮:“老師,到底讓您幹什麼啊。”
易祥瑞:“先透露一點,這次zhōng?yāng全會的主題是市場經濟。”
向天亮:“噢……我好象有點明白了。”
易祥瑞:“你明白什麼了。”
向天亮:“有市場經濟,必有經濟犯罪,防止和打擊經濟犯罪,在我國還是個新課題。”
易祥瑞:“走私也是經濟犯罪的形式之一。”
向天亮:“我明白了,開放不是國門洞開,而是更要紮緊籬笆。”
易祥瑞:“你小子就這點最強,見風識雨,一點就通。”
向天亮:“以前的反走私,都是各省市各地圖各自爲戰,好比是小網捕魚,抓的少漏的多,把您請出來,是要統一和協調全國的反走私工作,把全國編織成一張統一的大網。”
易祥瑞:“是這麼個意思。”
向天亮:“這好象與我們清河有點關係了。”
易祥瑞:“聰明,清河曾是全國七大走私氾濫點之三,部長在昨天還提起過。”
向天亮:“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易祥瑞:“部長還提到了你。”
向天亮:“我,部長還記得我嗎。”
易祥瑞:“嗯,消滅清河的走私活動,你功不可沒,但你出事那段rì子,又把幾千jǐng察耍了,讓他很沒面子。”
向天亮:“完了完了,先提功,後說過,一定沒有好事。”
易祥瑞:“沒錯,部長說了,你本來就是政治保衛局的一員,他想再給你添點活兒。”
向天亮:“我就說麼,只讓我幹活,不給我添草。”
易祥瑞:“你的任務是,隨時掌握清河市的走私動向,發現有死灰復燃現象要立即報告。”
向天亮:“行,這活不用跑腿,旱澇保收,我接了。”
易祥瑞:“臭小子,你的事多了去了。”
向天亮:“老師,我們清河的事,您知道了。”
易祥瑞:“嗯,你師母轉告我,說你電話找我,我託人打聽了一下。”
向天亮:“老師,我感覺有點不大對頭啊。”
易祥瑞:“因爲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嗎。”
向天亮:“對,一葉知秋,三縣區綜合市場就是一個明顯的信號。”
易祥瑞:“你的感覺是對的。”
向天亮:“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要是搞起來,肯定會讓清河的走私活動死灰復燃,老百姓都是老實人,你zhèng?fǔ支持或默許,那還不撒開腳丫子拚命的幹啊。”
易祥瑞:“你能看清問題的實質,說明你這兩年沒在基層白混。”
向天亮:“可是,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正在快車道上往前奔啊。”
易祥瑞:“省委是什麼態度。”
向天亮:“李文瑞書記不表態,高玉蘭部長沒態度。”
易祥瑞:“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爲什麼。”
向天亮:“我反覆想過了,只有一個可能。”
易祥瑞:“什麼可能。”
向天亮:“我們的市委書記張宏來頭太大,李書記和省委投鼠忌器。”
易祥瑞:“天亮,你說到點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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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亮:“老師,他到底什麼來頭啊。”
易祥瑞:“不要問,你以自然會知道的。”
向天亮:“但是,就這麼眼看着讓他把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搞起來。”
易祥瑞:“哼,皇帝不急太監急。”
向天亮:“瞧您說的,我身在其中,難道您讓我身不由己、隨波逐流嗎。”
易祥瑞:“有時候,身不由己和隨波逐流也是一種很好的策略。”
向天亮:“這個……這個我得慢慢消化體會。”
易祥瑞:“上帝說,要讓人滅亡,先讓其瘋狂。”
向天亮:“可是,可是我採取了另一種策略。”
易祥瑞:“什麼策略。”
向天亮:“陽奉yīn違。”
易祥瑞:“陽奉yīn違。”
向天亮:“是的。”
易祥瑞:“爲什麼。”
向天亮:“一方面,我不能硬頂,只能在表面上支持,而另一方面,我不想讓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搞起來。”
易祥瑞:“憑你,能行嗎。”
向天亮:“阿基米德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地球。”
易祥瑞:“嗯……要謹慎,不能幹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賠本買賣。”
向天亮:“我明白,請老師放心。”
易祥瑞:“你這招陽奉yīn違,還有其他用意吧。”
向天亮:“老師您真是洞若觀火啊。”
易祥瑞:“說。”
向天亮:“我想知道,是什麼人,爲什麼想要我們濱海縣的五千畝荒山荒地。”
易祥瑞:“這個麼,我不妨給你指一條明路。”
向天亮:“老師,我太需要您的指點了。”
易祥瑞:“你要特別注意張宏、許西平和方以軒三個人的關係。”
向天亮:“方以軒,就是我們的市委常委兼市委秋書長方以軒嗎。”
易祥瑞:“對,還有,即將抵達你們清河的天星投資公司,它與張宏、許西平和方以軒等人的關係。”
向天亮:“我記住了。”
易祥瑞:“關係總是最重要的,只要你理清了他們的關係,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向天亮:“老師,兩個臭老頭最近沒找您麻煩吧。”
易祥瑞:“他們啊,找我麻煩是可能的,但我也是可以避免麻煩的。”
向天亮:“對不起,我給您添麻煩了。”
易祥瑞:“這是長途,我不跟你嚕嗦了。”
向天亮:“老師再見。”
……等向天亮關了手機,才發現陳美蘭和楊碧巧早已來到了他的身邊。
“你們倆都聽明白了吧,咱們市委的張書記,連省委李書記都有些忌憚,來頭不小啊。”
“但是,你有辦法。”陳美蘭微笑着說。
左摟右抱,向天亮笑道:“我沒有辦法,但我有找辦法的辦法。”
楊碧巧問道:“你的找辦法的辦法是什麼辦法呀。”
向天亮雙手齊動,在兩個女人身上折騰了幾下,“我的找辦法的辦法啊,就是在你們身上找靈感。”
兩個女人咯咯笑着,爭相的往向天亮身上擠。
“你找呀,你找呀。”楊碧巧身材豐滿,胸脯一挺,兩座玉峰便壓到了向天亮的臉上。
“嘻嘻……”陳美蘭今天也特別活躍,不甘示弱的擠到向天亮身上,雙手奔向了向天亮的大帳篷。
向天亮一邊應付一邊叫道:“喂喂,今天你們兩個怎麼了,是不是吃了興奮劑了。”
“咯咯……我們也是陽奉yīn違呀。”楊碧巧嬌笑道。
“他,媽的,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向天亮看出點苗頭了。
陳美蘭點了點頭,“是好事,也是你希望的事,後勤科的人,已經幫我們把家搬到百花樓去了,本來我們前天就想搬的,但爲了不引起懷疑,等到人家開始搬後我們才搬的。”
向天亮大喜,“好啊好啊,這樣一來,你們都湊齊了,省得我每次去找你們都要爬牆頭,象做賊似的。”
“你本來就是賊,專門偷人的賊。”楊碧巧又是一陣嬌笑。
向天亮樂道:“不過我也怕別人偷啊,這麼多臭娘們在一起,招蜂引蝶啊。”
陳美蘭微笑着說,“天亮,你的百花樓快住滿了,你也應談收收心了。”
“嗯,是差不多了,是該考慮停止招收百花組成員嘍。”向天亮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身邊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
女人多麻煩多,弄不好還會毀了仕途前程。
楊碧巧笑說,“天亮,希望你不要陽奉yīn違喲。”
陳美蘭起身笑道:“走吧,咱們回家,回我們在百花樓的新家吧。”
不過,向天亮陪陳美蘭和楊碧巧回家的願望,很快就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