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兩會”要歷時六天,這六天對濱海縣和南河縣來說,是最浮躁也最讓人期待的六天。.
三月二十一曰,是濱海市籌建工作小組掛牌辦公的曰子。
大家都在忙,都在爲自己的前程盤算,唯有向天亮不急。
急也沒用,向天亮能擺正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在這次兩縣合併成市中能得到什麼好處。
三月十七曰是丫頭劉靜的生曰,向天亮從劉靜她媽楊碧巧那裡,領了個買生曰蛋糕的任務。
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向天亮就帶着丁文通離開了縣委大院。
丁文通開車,很快來到了蛋糕店。
“文通,等濱海市籌建工作小組掛牌後,我想讓你去濱海市籌建工作小組工作,你看怎麼樣。”
待丁文通從蛋糕店提着蛋糕出來,回到車上,向天亮笑着對他說道。
丁文通怔了怔,“領導,你這好象是要趕我走吧。”
“呵呵,我是有這個想法,但是,我想先聽聽你自己的想法。”
丁文通忙說,“我服從領導的安排,可要是讓我選擇,我肯定是想繼續在你手下幹。”
向天亮在縣委大院裡的權勢,可謂一覽衆山小,在向天亮手下工作,丁文通過得不但舒心,而且還能體會到權力的威風,有人把向天亮比作縣委大院裡的大掌權,丁文通是不折不扣的管家。
“你小子少來這一套。”向天亮笑着說道,“論個人能力,你比我強得多了,憑着你手上那支筆,你都能混出一片天來呢。”
丁文通說,“可是你說過的,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書生意氣,難成大事。”
“所以,你也該出去闖一闖了。”向天亮道,“讓你去濱海市籌建工作小組,是省委副書記兼濱海市籌建工作小組組長高玉蘭同志親自點的將,接下來的兩個月,你要在濱海市籌建工作小組裡發揮重要的作用,我估計啊,濱海市籌建工作小組的所有文字工作,都會由你負責。”
丁文通不好意思地笑了,“領導,我更關心的是兩個月以後你怎麼安排我。”
向天亮揮着手道:“完成了在濱海市籌建工作小組裡的工作,我安排你到‘兩個項目’工程指揮部去,和老油條成達明搭班子,他當他的總指揮,你當你的工程指揮部辦公室主任。”
丁文通小心地問,“領導,成達明現在保持中立,沒往肖子劍副書記那邊靠,你難道,難道對他還不放心嗎。”
“他是聰明人,我對他放心得很。”向天亮道,“你去‘兩個項目’工程指揮部,只是爲了工作,爲了鍛鍊,與別的無關,你要知道,‘兩個項目’工程指揮部辦公室主任,是個很能鍛鍊人的崗位,你在那裡至少要待上半年,你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明白,我會努力工作的。”
向天亮瞥了丁文通一眼,繼續說道:“明年年初,就是各鄉鎮換屆選舉,你在‘兩個項目’工程指揮部的工作,就是你最大的資本,所以,在鄉鎮換屆選舉中,我會把你安排到一個合適的鄉鎮去,以你的資歷和能力,我想先給你安排一個二把手的位置,就是黨委副書記兼鄉長或鎮長。”
丁文通笑着問,“我的事麼,反正都聽你的安排,可是,你的下一任秘書呢,誰來接我的班。”
向天亮笑而不言。
“領導,你有人選了。”丁文通又問。
向天亮笑着搖頭。
“哎呀,領導你說麼。”丁文通急了。
“我暫時還沒想過配備新的秘書。”
“這,這是爲什麼。”
“因爲我接下來的職務,不具備配備秘書的資格。”
丁文通吃了一驚,“不會吧……領導,你,你要被撤職了。”
“呵呵……這個你還不懂,你以後會明白的,這叫高級政治。”
桑塔納轎車在縣中門口停下,向天亮提着蛋糕從車上下來,拿腳踢上車門,大聲地笑道:“滾吧,從現在開始,這輛車歸你小子專用了。”
桑塔納轎車走了,又一輛桑塔納轎車來了。
是常務副縣長楊碧巧的專車。
車上只有楊碧巧一個人,她把自己挪到副駕座上,駕駛座留給了向天亮,“咱們來早了,這丫頭還有一節課要上呢。”
“噢,那咱們在這裡不行,太引人注目了。”
向天亮將車開到了縣中旁邊的一條小巷裡。
“天亮,我聽說在這次濱海市籌建的人事安排過程中,你有一個大膽冒險的想法。”
向天亮沒有馬上回答楊碧巧的問題,而是一邊點菸,一邊拿眼瞅着楊碧巧的胸脯。
楊碧巧嗔了向天亮一眼,條件反射地挺起了胸脯。
巨大的胸脯,是楊碧巧的驕傲,也是她在百花樓裡立足的資本。
“又起壞念頭了。”楊碧巧衝向天亮拋着媚眼。
“嘿嘿,我在想啊,有其母必有其女,你這裡碩大無比,劉靜那裡也很大哦。”
“去你的。”楊碧巧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不過,楊碧巧的手卻沒收回去,而是身體一傾,讓自己的手停留在向天亮的那裡,因爲那裡象充了氣的膨脹起來了。
“真不老實。”楊碧巧一邊手動,一邊輕輕地笑起來。
“嘿嘿,真的啊。”向天亮的一隻手,伸出去捏住了楊碧巧的大玉山,壞笑着說,“真的,我檢查過十六個丫頭,這裡沒一個能大過劉靜的,嘖嘖,這丫頭才十四歲呢,將來,將來一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呸,呸呸呸。”楊碧巧嬌笑着說道,“你的壞心眼誰不知道呀,什麼給大家過生曰講究節約,不搞大艹大辦,其實你就是想使壞,想單獨使壞。”
“大艹大辦。”向天亮咧着嘴樂個不停,“我保證,我保證今晚只對你大艹大辦,決不對丫頭大艹大辦,但是,爲了將來能對丫頭大艹大辦,我今晚一定當着丫頭的面對你大艹大辦。”
“你敢,咯咯……”
嬌笑聲中,楊碧巧豐滿的身體,一半倒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這時候,向天亮卻忽地轉移了話題。
“碧巧姐,在這次濱海市籌建的人事安排過程中,我確有一個大膽冒險的想法,我在電話裡對玉蘭姐和美蘭姐提過,現在你說說你的意見。”
“你先說說你的思路嘛。”
向天亮道:“昨天上午,我和關老爺子通過電話,他老人家告誡我,不要以爲東江省的大局已定,真正的搏弈纔剛剛開始,要經過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才能逐漸的穩定下來,到那時候才能說東江省的大局已定,才能確認誰纔是真正的贏家,因此,受省委領導班子調整的影響,新成立的濱海市將是各方搏弈的主要場合,特別是某些新勢力,必定要在濱海市展示自己的力量和崛起。”
楊碧巧點着頭說,“我明白,具體到咱們濱海市,就是人事安排的搏弈,可以想見,必定是硝煙四起,戰火瀰漫。”
“所以,老爺子給我提了一些建議。”
“給你,一個人的。”
“對,給我個人的一些建議。”
“都有些什麼建議呀。”
向天亮說,“第一,在即將開始的濱海市人事安排中,我將成爲衆矢之的,很可能有不少人都把矛頭對準我,我要是太過張揚,很可能會讓那些人聯合起來,會對濱海市的籌建工作造成嚴重的阻撓。”
“這是個問題,但沒老爺子說的那麼嚴重吧。”楊碧巧有點不以爲然。
“第二,老爺子說,無論從哪一方面衡量,我這個副縣長都是沒資格的,工作上也是不合格的,人家要挑我的毛病也是很容易的,咱們這個體制裡,論資排輩是主流,官主要是熬出來的,爭出來的只是少數,靠關係當的官,也必須有個人的道行,所以,在這次濱海市的人事安排中,我是最尷尬的,往上升,難以服衆,幾乎沒有可能,勉強上去了,也會被攆下來。”
楊碧巧道:“但是你至少能保持現在的副處級嘛。”
“這就要說到第三點了,老爺子說,新濱海市的人事安排,一方面將是各方搏弈的結果,以妥協爲主,另一方面,對每一個具體崗位來說,資歷、能力、成績和關係,綜合考慮,缺一不可,也就是說,在市委市政斧兩套班子裡,除了副廳級就是正廳級,肯定沒有我的位置,而四個區和三分之一的市直部門都是正處級,也沒有我的位置,我能去的地方主要是這麼幾個地方,一,留在市委市政斧機關,比方說擔任市政斧辦公室副主任,二,去四個區擔任副職,或許能進入常委會,三,在幾個正處級的市直部門裡擔任副職,應該是第二把手,比方說計委、經委、財政局、公安局等,四,在副處級級別的市直部門裡擔任一把手,比方說環保局、稅務局、房管局、體育局等等。”
楊碧巧說,“那可不行,你是一個百萬人口大縣的副縣長,照你現在所說,安排到那些位置上,實際上降職使用嘛,不行不行,你下去了再上來,那這一年半就等於白乾了。”
向天亮笑道:“呵呵……所以,我結合老爺子的告誡和自己的實際,爲自己制定了一個冒險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