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勝春見高玉蘭,不管從哪方面考慮,都是一件好事。.
不過,向天亮也“壞”,餘勝春見高玉蘭的時間,安排在大清早,而且是市常委會議召開之前。
餘勝春從市委大院趕到百花樓,一個多小時後,又匆匆地從百花樓趕回市委大院,這是大家都看到的,無形中提示着大家,餘勝春與高玉蘭有着特別的關係。
知道這是向天亮有意所爲,餘勝春樂意順水推舟,這樣一來,,不但能彰顯市委領導班子的團結,至少還能暫時擺脫肖子劍的“糾纏”。
陪同高玉蘭接見餘勝春的,還有市委書記陳美蘭和市委秘書長楊碧巧,會見結束後,陳美蘭和楊碧巧還陪着餘勝春同車而回。
上午九點半,市常委會議開始了。
向天亮沒去市委大院,他很好奇,高玉蘭接見餘勝春時都談了些什麼。
高玉蘭笑看着向天亮,“你別問,問也白問,我不會告訴你的。”
“奇了怪了,還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呢。”向天亮大惑不解。
“你算老幾,憑什麼你必須知道。”高玉蘭笑着說,“在濱海市,第一重要之人是你的美蘭姐姐,其重要姓不用我多說吧,第二重要之人是譚俊市長,因爲原南河縣那邊的幹部,絕大部分是他的人,譚俊定,大局也定,而第三重要之人,就是這個餘勝春,別看他只是一個人,平時你也許看不出他的作用,但一旦他站出來,很可能會是個一呼百應的局面。”
向天亮點着頭,“這倒也是,現在不少人就在旁邊看着,都想跳出來,卻又不敢第一個跳出來,如果餘勝春跳出來,肯定有不少人跟着他起鬨,市紀委書記方道陽、常務副市長許西平、市委組織部部長肖子劍、副市長王玉成和副市長張行,甚至可能還包括北碚區區委書記單可信。”
高玉蘭微微頜首,“所以,穩住餘勝春非常重要。”
“可是,你們是怎麼穩住他的呢,甜言蜜語,封官許願。”
“保密,尤其是對你保密。”
“那我問美蘭姐和碧巧姐去。”
“我不說,美蘭和碧巧也是不會告訴你的。”
“哎,爲什麼,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要把我踢出去啊。”
高玉蘭笑道:“濱海這盤大棋,怎麼可能把你排除在外呢,但是,你的作用不在明處,你的作用與衆不同,沒人能代替你。”
“呵呵,比方說,比方說那個方面。”向天亮壞笑着問。
高玉蘭伸手,在向天亮那裡掐了一下,“大壞蛋,說正經事呢,你又想到那裡去了。”
“那方面不重要嗎。”向天亮一臉壞相。
高玉蘭笑着點頭,“還別說,你那方面很重要,這方面你也很重要,可以說都是不可或缺。”
向天亮樂道:“所以麼,沒有我經常給你加油打氣,你能保持飽美的精神狀態嗎。”
“去,越說越離譜了。”
向天亮又問道:“對了,那我算第幾重要之人呢。”
“你麼。”高玉蘭還故意想了想,笑吟吟地說,“你向天亮當然是很重要,至於排第幾麼,還真不好說,排低了,你不高興,排高了,你會翹尾巴,姑且把你排在餘勝春之後,算是第四重要之人吧。”
向天亮有些泄氣,“我還以爲,我的重要姓無與倫比呢。”
高玉蘭笑着說道:“你以爲,你以爲你很了不起呀,用你們濱海人的話說,你就是一根攪屎棍,沒有你,不香不臭,有了你,還能弄出一點臭味來。”
“我呸,我就是這個形象啊。”
“你敢呸省委副書記呀。”
“呵呵,我就呸你了,怎麼着吧。”
“我撤了你。”
“我讓你滾蛋。”
“我不滾。”
“那我繼續呸你。”
“你呸我我也不走。”
“臭娘們,我呸死你,我呸死你。”
“嘻嘻,你可以呸我,但你也得爲我加油。”
“呵呵……我說蘭姐,瞧你那勁頭,正應了古人那句話啊。”
“什麼話呀。”
“坐地吸土,吸吐如金。”
“狗嘴不吐象牙。”
“真的,幹起活來,象二三十歲似的,瘋狂喲。”
“去你的,我一個巴掌能拍響嗎。”
“這話怎麼講。”
“兩個巴掌才能拍響,你這個巴掌太壞,我也只好跟着壞了。”
“噢,蘭姐,你到底對餘勝春說了什麼。”
高玉蘭笑而不答,反問道:“餘勝春走的時候,你覺得他情緒怎麼樣。”
想了想,向天亮道:“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很正常,也就是與平常那樣,這傢伙忍字當頭,深藏不露,不見兔子不撒鷹,我覺得,我覺得他一如既往吧。”
嗯了一聲,高玉蘭笑道:“說得好,一如既往,既然是一如既往,說明他還同以前一樣,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我告訴你兩個字,穩住,餘勝春穩住了,你們濱海的班子就算穩住了,你們濱海的班子穩住了,你們濱海的大局也就穩住了。”
總而言之,高玉蘭就是不肯透露,她究竟對餘勝春說了什麼。
“好了,你不要瞎猜了,還是想想正在召開的市常委會議吧。”
向天亮問道:“那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形式主義,還有可能有意外情況發生嗎。”
“幼稚。”高玉蘭嗔了向天亮一眼。
“請領導指教。”
高玉蘭向向天亮要了一支菸,點上火吸起來,“你呀,看問題太近太淺太偏,區區一次幹部調整,誰勝誰負都無關濱海市的全局,但對未來的影響卻極其深遠,你們搞大小通吃,在一百三十個職位上都安排自己人,你們是贏了,可是你想過沒有,市委副書記餘勝春、市紀委書記方道陽、常務副市長許西平、市委組織部部長肖子劍、市委宣傳部部長李雲飛、市警備區司令程龍、副市長王玉成、副市長陳瑞青、副市長張行和東海區區委書記高永卿,他們會怎麼想。”
向天亮沉吟道:“怎麼想,如果我是其中一員,我會心有餘悸,不知不覺地和其他人聯合起來,無形中結成一個團體。”
高玉蘭微笑着說道:“所以,大小通吃這種做法,只能是僅此一次,下不爲例,不能把你的對手逼得變成一團,否則,你的苦曰子就要來嘍,你要永遠記住,政治平衡都是相對的,有時候沒有對手,纔是你危機的開始。”
一邊點頭,向天亮一邊起身,“明白了,金玉良言,謹當銘記,我去市委大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