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隨邵三河開到了醫院,但他沒有馬上進去,正面試探姜建文,是邵三河的任務和職責,他摻和不了。
邵三河帶走了向天亮隨身帶着的錄音筆,姜建文是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而且還是剛動過手術的病人,公開進行詢問,時機不對,何況他老婆失蹤了,還是個受害人呢,用錄音筆偷着錄音,可以避免刺激了他。
向天亮也不是沒事可做。
他一直沒有正式去看望住院的姜建文和高永卿,他是有意留着探望的“機會”,今晚他要用上這次“機會”。
姜建文暫時不能刺激,但住在二樓外科病區的高永卿,其實沒受多大的傷,刺激一下他是不會有事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這個高永卿也真會裝,不就被姜建文捉了個耳光麼,至於這麼賴在醫院裡嗎?
今天晚上章含不在班上,向天亮打了個電話,把賈惠蘭叫了出來。
“找我的呀?”賈惠蘭鑽進車內,一臉的羞澀,畢竟是剛有了那種“關係”,賈惠蘭有些難爲情。
“找你,也不是找你。”向天亮壞壞的笑起來。
“壞死了。”賈惠蘭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誕着臉道:“一回生二回熟,我當然想鞏固勝利成果了。”
了一口,賈惠蘭紅着臉小聲道,“還說呢,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我那裡,那裡還有些疼呢……”
“呵呵……”向天亮得意的笑着。
底有什麼事呀?”賈惠蘭白了向天亮一眼。
“那個高永卿,還在住院吧?”
“是呀,下午的‘兩會’開幕式也沒去參加。”
向天亮嗯了一聲,“賈姐,你以一個醫生的角度看,認爲他的表現正常嗎?”
“什麼正常不正常?”
“就是他的情緒和心態啊?”
賈惠蘭想了想說道:“高永卿就是臉上被打了一巴掌,其實早就好了,但看得出來他在裝,情緒麼,很不穩定,我感覺他好象在恐懼什麼。”
“呵呵,這就對了……”
向天亮把許白露和張思成失蹤的消息,告訴了賈惠蘭。
賈惠蘭啊了一聲,“真的呀?”
午失蹤的,一個多小時前報的案。”
“是誰幹的?是姜建文乾的嗎?他下午剛動了手術呀。”
“第一,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失蹤,所以第二,還不知道是誰幹的。”
賈惠蘭道:“天亮,你是說……姜建文開始報復了,高永卿害怕姜建文也會找他的麻煩,所以他很恐懼?”
“應該是這個原因吧。”向天亮點了點頭。
“你真要去看望他?”賈惠蘭問。
向天亮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大團結,“既是禮節訪,也是幫他壯壯膽,一目兩用,賈姐,幫我買個水果籃吧。”
將近十分鐘後,向天亮提着水果籃,來到了高永卿住的病房。
看到是向天亮,高永卿忙坐了起來,先把陪牀的老婆支了出去。
高永卿的臉sè有點難看,緊張是主要成分。
向天亮猜想,趙大剛、許白露和張思成接二連三的出事,高永卿應該知道了。
果然,高永卿開口便問道:“天亮,趙大剛、許白露和張思成他們,他們都出事了?”
“遲早發生,那是肯定的。”向天亮心裡發笑,但還得裝起了嚴肅。
有危險嗎?”
“你說呢?”
高永卿看着向天亮道:“天亮,我可是在常委會上幫了你啊。”
“幫了我?”向天亮冷笑了一聲,繃起臉問道,“你幫我了嗎?你幫了我多少?”
ωωω .тт kan .¢ ○
高永卿一臉的委屈,“我跟了張書記這麼多年,能一下子和他翻臉嗎,在這次人事調整中,我已經支持你一半了,你就知足吧。”
“呵呵……說得也是。”向天亮笑着說道,“高主任,我今晚來,一是看望你,二麼,就是來感謝你在這次人事調整中對我的支持。”
包不住火,我算是把張書記也得罪了。”高永卿嘆着氣。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可以向張書記說明,這是因爲我恐嚇你的緣故。”
高永卿沒好氣的說道:“張書記能相信嗎?我能把那天晚上發生在姜建文家的事告訴張書記嗎?”
不能。”向天亮一臉的同情,常委睡了常委的老婆,這事要傳揚出去,不又是一個政治笑話嗎?
高永卿又緊盯着向天亮,“你要是不來,我也要找你。”
“找我?有什麼事嗎?”向天亮微笑着問道。
“還是那個問題,我有危險嗎?”
高永卿果然害怕了。
向天亮搖着頭,“你不會。”
“明槍不會,暗箭必有,對不對?”
向天亮道:“高主任,你比我瞭解姜副縣長,你應該能想到。”
微微頜首,高永卿道:“他以自己的力量,是奈何不了我的。”
“不錯。”向天亮笑着說道,“所以,你暫時是安全的,姜副縣長最沒頭腦,也不會直接和你對着幹。”
高永卿問道:“給句實話,趙大剛、許白露和張思成三個人到底怎麼樣了?”
“趙大剛知道姜副縣長不會放過他,想製造一起綁架案搞點錢逃跑,他是我親手擊斃的,至於許白露和張思成,是今天上午不見的,基本上可以確認爲失蹤,現在公安局已經立案,估計暫時不會有新的消息。”
“你認爲是誰幹的?”
“不知道。”向天亮一邊搖頭,一邊伸手往上指了指,“姜副縣長今天下午剛動完鼻子手術,現在還躺在五樓特護病房的牀上,可能連說話都很困難,所以,我估計不是他親自下的手。”
高永卿肯定的說道:“那就是他藉助了別人的力量。”
“藉助誰的力量?”
高永卿脫口而出,“徐宇光。”
這正是向天亮和肖子劍、邵三河等人的判斷,向天亮心說,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爲什麼是他?”
高永卿道:“許白露和張思成都算是有身份的人,社會上的人,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去招惹的,只有徐宇光的人或邵三河的人敢動他們,我知道邵三河的人在你的控制之下,那就是徐宇光的人乾的了。”
“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推測的。”向天亮點頭道。
高永卿繼續說道:“天亮,我要提醒你,如果是徐宇光乾的,那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你要防他聲東擊西。”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高永卿說道:“你別以爲只有你們知道姜建文和盧海斌之間的微妙關係,盧海斌很注重個人形象,他的書稿掌握在姜建文手裡,所以他被迫屈從於姜建文,這本來是個秘密,但姜建文把這個秘密告訴了許白露,許白露後來又告訴了我和張思成、趙大剛,所以,秘密也就不再是個秘密,而另一方面,徐宇光一直在千方百計的拉攏盧海斌,但那時候盧海斌多次拒絕,再加上在工作中的矛盾,徐宇光對盧海斌懷恨在心,只要有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盧海斌的。”
向天亮點着頭問道:“你是說,徐宇光會借許白露和張思成做盧海斌的文章?”
僅是盧海斌,徐宇光很可能還會對付你。”
向天亮笑了,“高主任,你有點危言聳聽了吧?”
高永卿輕哼了一聲,“那天晚上在姜建文家發生的事,是你和邵三河帶人乾的,姜建文可能要過段時間纔會想明白,而以徐宇光的心智,一旦從許白露和張思成口中瞭解情況後,用不了十分鐘,他就會知道是你們乾的,你說,他會放棄這個打擊你們的機會嗎?”
“呵呵……高主任,你還有心思關心我的安慰啊。”
“有來有往,我幫你出點主意,你幫我解除我的危險。”
“是合作嗎?”向天亮笑問道。
高永卿點着頭,“算是吧。”
“算是吧?誠意不足哦。”
高永卿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天亮,我知道你來看望我的目的,只要你幫我擺平這件事,我不但能和你繼續進行有限的合作,而且能爭取張書記對你進行最大限度的支持。”
“這主意不錯。”向天亮微笑着,高永卿點破了他的心事。
“張書記雖然不能掌控常委會,但他畢竟是一把手,一把手是有絕對決定權的,你想要在濱海縣施展拳腳,有所作爲,是離不開一把手的支持的。”
向天亮問道:“高主任,你認爲你能影響張書記嗎?”
“我能。”
“能在何處?”
高永卿自信的說道:“你是知道的,張書記在常委會裡的力量,無非就是活菩薩許賢峰、姜建文和我三個人,許賢峰已經公開倒向了你,姜建文現在的情況,張書記即使不放棄他,姜建文自己也會放棄張書記,這麼一來,張書記可以動用的人,就只剩下了我。”
“你確信張書記不會放棄你?”
“他不會,也不敢,我跟了他這麼多年,他對我來說,他身上沒有秘密。”
向天亮笑着站了起來,“成交。”
“說定了?”
“一言爲定。”
向天亮達到了他的目的,穩住高永卿,接着幫他脫離“險境”,然後和他實現有限的“合作”,從而贏得張書記的支持,一本萬利,何樂而不爲呢。
回到車上,向天亮等着邵三河。
邵三河對姜建文的正面試探,應該也快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