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向天亮,謝自橫就有點氣不打一處來,嗓門也高了不少。
“老於,也不是我說你,當初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把他從大陽村叫回來,爲你的計劃打什麼掩護,搞出這賊喊捉賊的把戲,說不定你早已馬到成功,坐上建設局局長的寶座了。”
于飛龍連連的苦笑,“你以爲我願意啊,我派陳大寶偷了老局長的東西,終究是紙包不住火,早晚要被別人知道,這樣一來,勞誠貴固然身敗名裂,高興和孫佔祿也不會上位,但上面知道是我乾的以後,會讓我當局長嗎?”
謝自橫有點幸災樂禍,“你呀,就是太過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現在倒好,反而被向天亮搞得危機重重了。”
于飛龍沒有迴應謝自橫,而是繼續問道:“老謝,你還是說說,你到底爲什麼要把向天亮放出來。”
於啊老於,你真以爲公安局是我家開的啊?”
“怎麼了?有人給你壓力了?”
謝自橫道:“沒錯,不但局裡很多人反對,還有人打電話向市委反映,說我們公安局亂抓人。”
于飛龍驚道:“不會吧,向天亮這小子,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哈哈,我估計啊,一定是你那位桃李滿天下的老丈人,或是你同牀異夢的漂亮老婆乾的,除了他們,還沒有人能直接給市委書記市長打電話。”
說得對,這很有可能。”
謝自橫繼續說道:“別說市委領導打電話詢問這事,就是我們局裡那幫傢伙,我也吃不消啊。”
“怎麼,他們對你搞小動作了?”
是一個餘中豪,就夠讓我頭疼的了。”
“呵呵,他不是你培養的嗎?”
謝自橫嘆了一口氣,小子是個一根筋,說不定就象向天亮壞了你的事一樣,早晚會壞了我的大事。”
于飛龍說道:“你說得對,老謝,我看他對那塊玉佩的事,始終是懷疑的。”
“沒錯,餘中豪和向天亮都畢業於京城大學,都是高才生,都是聰明絕頂的人,可以說一眼就能看出,這完全是栽髒陷害的老把戲。”
“那他爲什麼還同意把向天亮抓起來呢?”
“這就叫順水推舟,將計就計,老於你信不信,他表面上是在查向天亮,實際上在暗中,早把你的陳大寶盯上了。”
于飛龍問道:“你確信,他盯上陳大寶了?”
“是的,告訴你那個陳大寶,這些rì子要小心一點。”
“放心吧,這小子現在什麼都靠我,應該不會出問題。”
“難說,這年頭啊,烏龜王八多徒也多啊,不是我說你老於,派陳大寶這種膽子不大的人,去把玉佩塞進向天亮的箱子裡,我看靠不住,要是被餘中豪逮着,不用動粗就會招供。”
頓了頓,于飛龍說道:“老謝,這事就靠你了。”
謝自橫道:“我儘量吧……老於,我們還是趕緊鳴金收兵吧。”
“怎麼,你失去信心了?”
“這不是信心的問題,而是實力問題,你我走到這一步,已經到頂了,再玩下去,怕是要把老本也賠光了啊。”
于飛龍問道:“這麼說,你進市常委班子的事,真的沒希望了?”
“沒有希望,一點希望都沒有,我能維持目前的局面,已經是謝天謝地嘍。”
沉默一會,于飛龍也開始了嘆息,麼說,我也甭想進步了。”
“老於,你我還是自知之明吧。”
“可是,這戲唱到現在,還怎麼收場?”
謝自橫斷然說道:“跟向天亮談判,如果不行,再想其他辦法,總之,這事到此爲止,千萬不能讓外界知道。”
于飛龍冷笑道:“你怕了?”
我怕了,我怕我死無葬身之地。”
“呵呵,瞧你那點出息,難怪你只能當個公安局長,卻當不了市政法委書記。”
謝自橫顯然被氣着了,喊着道:“于飛龍,你還活在你的幻想中吧,那五張銀行存摺要是交到紀委,你我就得去海島監獄喝稀飯去。”
于飛龍也提高了嗓門,“謝自橫,你嚷嚷什麼,那些銀行存摺用的都是假名字,能查得出來嗎,查出來又能怎麼樣?你死不認帳,人家能把你怎麼樣?”
兩位“戰友”竟吵起來了。
“愚蠢,愚蠢之極,你以爲都是吃乾飯的?告訴你于飛龍,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你我不是神仙,我們連餘中豪向天亮這樣的無名小卒也對付不了。”
于飛龍道:“你說我愚蠢,你謝自橫纔是愚蠢之極的傢伙,當初在濱海縣的時候,要不是我幫了你,你還會有今天嗎?”
很奇怪,于飛龍這麼一說,謝自橫立刻就軟下來了。
“好吧好吧,我們不吵了,還是趕緊想辦法收場吧。”
“你不再坐一會?”
“不了,我還得回去想辦法那,噢對了,跟孫巧仙說一下,我家黃臉婆是個不講理的人,以後最好別惹她了。”
于飛龍應了一聲,“自橫,我們的事,難道真的沒希望了?”
“這麼說呢……等我回去想想再定,如果可能,我們往上跑一跑吧。”
“好吧,我等你的消息。”
顯然,謝自橫要走了,“老於,我那邊我掌握着,你這邊的火,你也抓緊時間滅掉,萬一引火燒身,我們就後悔莫及了。”
“我知道,我知道。”
說話聲漸細,腳步聲遠去。
閣櫃裡的一男二女,總算鬆了一口氣。
向天亮心裡感嘆,收穫巨大,這一趟是來對了。
這時,臥室裡傳出吱的一聲。
向天亮趕緊趴到透氣孔上,往外一看,原來是孫巧仙從立式衣櫃裡出來了。
大概是憋得難受的緣故,孫巧仙趴在牀沿邊,大聲的咳嗽起來。
糟了,向天亮心說不好。
孫巧仙的咳嗽聲太響了。
果然,院子門被叭的一聲推開,緊接着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向天亮的臉,陡地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