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不是一隻手機在響,而是兩隻手機先後響起,分別是顧秀雲和劉若飛的。
當向天亮和劉若菲回到客廳,顧秀雲已接完了電話,紅着臉說,“要死了,咱們把上班都忘了,若菲,你快把電話打過去,向王處長請個假。”
說着,顧秀雲還嬌嗔的瞪了向天亮一眼,卻看不出一點生氣的樣子,“要死了”是她的口頭禪,但她臉上漾溢着第二的風情,哪裡還有一絲跡像。
向天亮吸着煙笑道:“這就叫做,商女不知忘國恨,哪管上班不上班。”
劉若菲顧不得羞澀,拿出手機撥了出去,向三處處長兼試點辦四組組長王國信請假。
待劉若菲打完電話,坐回到顧秀雲身邊,瞟了向天亮一眼,俏臉又慢慢的紅了起來。
還是顧秀雲“淡定”,過來人過來得多一些麼,她很快沒事人似的,又落落大方的端莊起來。
“領導,雖然這個……這個已經這樣了,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先攤開了說明白爲好,免得以後大家不好相處。”
儘管不能確定顧秀雲要說的是什麼,但向天亮還是猜到了幾分,其實,這也是他想說的。
“顧姐你說,什麼話什麼事都可以說,我洗耳恭聽就是了。”
望着向天亮,顧秀雲說道:“第一,現在我們和陳小寧一樣,都被你拖下水了,這種事情一次和十次百次是一樣的,所以你和陳小寧可以放心了,你們的事等於沒事了。”
向天亮狡黠的笑笑,“我很放心,我當然放心了。”
“第二,你也是知道的,我和若菲與陳小寧是兩類人,她的伯父曾是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現在還是省政協副主席,算起來他是有背景的人,而我和若菲雖然都是雲州人,但我們都是平民家庭出來的人,我不得不爲劉副部長做事,若菲不得不靠王國信處長,所以,你別想我們改變立場,當然,我們是會尊重和服從高部長的,只是有條件和有前提的。”
翹起二郎腿,向天亮搖搖手笑道:“這根本不是個問題,我對你們組織部內部的爭權奪利絲毫不感興趣,只是在我待在組織部期間,你們不要給我找麻煩就行了。”
劉若菲問道:“這麼說,你真象大家說的是個臨時工。”
過一段時間,因爲我的事情所產生的影響過去之後,我還是要回清河市去的。”向天亮又看着顧秀雲問,“顧姐,還有第三嗎。”
“第三,基於第二點,你以後不能要求我們爲你做事,尤其是對劉副部長和王處長不利的事。”
向天亮點了點頭,“沒問題。”
顧秀雲忽地紅起了臉,“第四是,就是今天的事……今天的事,我們希望是最後一次……反正,反正我們不是隨便的人別想着還有下一次。”
向天亮有些失望,“剛有了個逗號,就要寫上句號嗎。”心裡很是後悔,暗暗的埋怨自己,失策啊,今天爲了抓緊時間,沒有與顧秀雲和劉若菲做“深入交流”,達不到“刻骨銘心”的效果,不然顧秀雲就不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了。
顧秀雲盯着向天亮,“怎麼,你以爲逗號後面是省略號嗎,你還想得隴望蜀嗎。”
“不敢,不敢。”向天亮訕訕的笑,心裡卻罵道,臭娘們,裝什麼正經啊,衣服一脫,大炮一笑,還不是手舞足蹈嬌聲喊好。
顧秀雲繼續說道:“最後,你得在那堆錄像帶裡,找出有關我和若菲的部分,並當着我們的面銷燬。”
“沒問題,沒問題。”向天亮點着頭道,“但是,我忘了是哪一盒帶子,你們可以抽出時間自己來找。”
“你別耍我們呀。”顧秀雲道。
向天亮涎着臉笑道:“一夜夫妻百r們剛纔都上牀那個了,怎麼說也是自己人了,我怎麼會耍你們呢。”
“少臭美,誰和你是自己人了。”顧秀雲狠狠的瞪了向天亮一眼,拉起劉若菲道,“若菲,我們走了。”
劉若菲看了向天亮一眼還休。
望着兩個女人的背影,向天亮笑道:“急什麼啊,我不開門,你們是出不了這個房間的。”
向天亮心道,強扭的瓜不甜,趕鴨子上架走不了多遠,女人善變女人的心就象大海,變化無常,要想在大海里做個合格的“水手”,功力還是不夠啊。
連續兩次肉搏戰,還沒有讓向天亮喪失應有的
上車後,在向天亮的強迫下,兩個女人不但用黑布矇住了雙眼,還把頭埋到了膝蓋上。
一路無話,向天亮把顧秀雲和劉若菲送回了省委大院。
等兩個女人下車後,向天亮將車開回了地下停車場。
正當他要下車的時候,三處處長王國信,忽然從暗中冒了出來,嚇了他一跳。
“王處,你鬼鬼祟祟的,想嚇死我啊。”
“你啊你,我等的就是你。”
王國信端着臉,將向天亮推回到駕駛座上,自己跑到另一邊,坐進副駕座上後,揮着手道:“開車,到大院外再說。”
一邊倒車,向天亮一邊問道:“快說快說,到底出了什麼事啊。”心說剛和他的親信幹了一炮,硝煙還未散盡,難道就被他發現了。
王國信說道:“我剛從劉副部長那裡出來,是被他罵了一通之後,我正想去找你,看到你的車,我就直接下來找你了。”
“什麼事啊。”向天亮問着,再次將車開出了省委大院,停在大門口附近的樹蔭下。
王國信問道:“你收到過購物卡嗎。”
“你收到過嗎。”向天亮一邊點菸一邊反問。
“收到過。”王國信道,“我想你一定也收到過。”
向天亮點着頭,“但是,我送給別人了,一分沒留。”
王國信又問道:“知道那些購物卡出自何處嗎。”
“市購物中心地下超市。”
“知道那家超市的背景嗎。”
“聽說過一點,好象是某位副省長的公子開的。”
點點頭,王國信苦笑着說道:“那位副省長是個有心之人,通過他的權力和他的兒子,利用購物卡在布一張很大的網,目標就是咱們這幫人,當然,那也中有備無患,並不是一定要孫網,他的兒子在地下超市安裝了一套錄像監控設備,拍攝了咱們這些人在超市使用購物卡的過程,這可是一枚巨型炸彈啊,可是,現在這枚巨型炸彈卻丟了。”
“丟了。”
“確切的說,是被人盜走了。”
向天亮問道:“這事和劉副部長有關係嗎。”
“不但有關係,而且而非常大。”王國信凝重的說道,“這件事一旦全面公開,咱們這些收過購物卡使用購物卡的人固然要倒黴,而那位副省長及其兒子的行爲,也必將受到紀律的懲罰,恰恰是這位副省長,和咱們的劉副部長不但是朋友,還是體制內的盟友。”
向天亮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心心這事鬧得有點大了,“王處,劉副部長爲什麼要對你發火呢。”
“劉副部長不但對我發火,還對部辦公室主任餘德雲和四處處長戈文斌發了火,你要是在,估計免不了捱了頓臭罵,因爲他認爲,問題出在內部,盜走市購物中心地下超市那些錄像帶的人,應該是省委組織部裡的人,他最後還進一步認爲,盜走市購物中心地下超市那些錄像帶的人,就是咱們聯合辦公區裡的人。”
“所以……所以呢。”
“所以。”王國信苦苦的笑了,“劉副部長要咱們自查,把這個盜竊犯抓起來,並及時追回那些錄像帶,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望着向天亮,王國信說道:“劉副部長建議,由你負責進行內部調查。”
“不會吧。”向天亮心道,他媽的,有事做了,這不是讓老子自己查自己嗎。
“你是刑偵專家,又是臨時工,不讓你負責還能讓誰負責。”
向天亮笑看着王國信,“王處,那你找我幹什麼。”
什麼,就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呵呵……”向天亮搖着頭笑起來,“王處,你少來這一套啊,我不會趟你們這潭渾水的,我自討苦吃我傻啊。”
王國信笑道:“你就別謙虛了,這事非你莫屬,我來告訴你,是想讓你有個思想準備。”
“先不提這事了。”向天亮搖搖手問道,處,高部長回來了嗎。”
“你還不知道,她一點半的時候就回來了。”王國信道。
“那下午的會不開了。”向天亮又問道。
“出了這檔子事,領導還有心開會嗎。”王國信苦着臉。
“這麼說,高部長已經知道了。”向天亮心道,臭娘們應該快打電話過來了。
“這會兒,劉副部長正向高部長彙報呢。”
向天亮噢了一聲,閉上嘴不說話了。
王國信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下車離開了。
向天亮看了看手錶,快到下午四點了。
正在向天亮猶豫要不要回去上班時,他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部長高玉蘭辦公室的電話,向天亮又猶豫了。
猶豫不是爲了別的,高玉蘭派方純監視他,他心裡還窩着火,臭娘們,身上的官架子還沒收起來呢。
手機在頑強的響着。
這個電話到底接不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