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向天亮沒到,許家這頓晚飯吃得索然無味,許西平和餘勝春心懷鬼胎,陳美蘭和張小雅何尚不是。
兩對夫妻四個人,彼此都心照不宣,只不過還隔着一層窗戶紙罷了。
相對的說,許西平和餘勝春的底氣略顯不足,因爲吃飯前張蒙來了電話,報告了兩個膠捲不翼而飛的消息。
開始時,許西平和餘勝春還以爲張蒙賣關子,要以膠捲來要挾?”“?。
但看到陳美蘭和張小雅底氣十足,昂首挺胸,完全是有備而來的樣子,許西平和餘勝春才若有所悟,一定是哪裡出了岔子。
陳美蘭和張小雅當然不怕,除了向天亮拿到了兩個證據,還因爲向天亮通過窗戶早已潛伏在房間裡,隨時都會衝出來支援。
打破尷尬氣氛的,是有人送來了一盒錄音磁帶。
客廳裡擺着臺式錄音機,陳美蘭和張小雅幾乎是搶着,把錄音磁帶放進了錄音機。
看到陳美蘭和張小雅的舉動,許西平和餘勝春互視一眼,臉色驟然的變了。
錄音機裡傳出的聲音,正是許西平和餘勝春在碧水茶莊的對話。
……
餘勝春:“老許,你也沒說實話嘛。”
許西平:“我沒說實話,何以見得啊?”
餘勝春:“哈,我說了,你不會跳起來吧。”
許西平:“廢話,你我之間有shime不好說的,只是別在那小子面前叨咕就行了。”
餘勝春:“以我的觀察和小道消息,在你老許和新來的張shuji之間,還有一箇中間環節,否則,你們是連不到一塊去的。”
許西平:“shime環節啊?”
餘勝春:“一個女人。”
許西平:“咦,你怎麼zhidào的?”
餘勝春:“我不但zhidào這個,我還zhidào這個女的曾經是喬安平的未婚妻,喬安平沒自殺前,你們就在京城粘乎上了。”
許西平:“老餘,你派人調查我了?”
餘勝春:“別打叉,我說得對不對?”
許西平:“老餘,這事,這事千萬不能說出去啊。”
餘勝春:“你就打算這樣,這樣瞞下去?”
許西平:“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不能讓我家美蘭zhidào,當然也不能讓向天亮zhidào,不然會被這小子利用的。”
餘勝春:“行,你可真行,終於傍上大靠山了。”
許西平:“別光說我啊,你老餘不也是yiyàng嗎?”
餘勝春:“我怎麼了,我能跟你比嗎?”
許西平:“你和周平副shuji的秘密guānxi,就瞞得我和向天亮死死的。”
餘勝春:“這個沒辦法,既是工作的需要,也是周平副shuji當初提出的條件。”
許西平:“精明,你老餘精明啊,腳踩兩條船,明裡踩着高堯市長,暗地裡與周平副shuji掛鉤,東方不亮西方亮啊。”
餘勝春:“我還是不能跟你比,我要是有你的運氣,還用得着腳踩兩條船嗎?”
許西平:“好了,咱們彼此彼此,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要說你。”
餘勝春:“shime事?”
許西平:“你把南河縣的公關之花弄到市委組織部裡,不打自招麼,傻瓜都能猜出你們的guānxi,你這不是給ziji找麻煩嗎?”
餘勝春:“你以爲我想啊,我這是沒辦法。”
許西平:“怎麼沒辦法,哪怕調到宣傳部**部都可以啊。”
餘勝春:“她是非跟着我不可,非組織部不去。”
許西平:“你……你甩不了了?”
餘勝春:“唉……她,她有了。”
許西平:“啊……老餘,你……你攤上大事了。”
餘勝春:“所以,所以這事棘手啊。”
許西平:“別說了……不瞞你老餘,我也差不多,而且比你還慘,她那邊……她那邊家人都zhidào了,ruguo我不就範,可能,可能就是滅頂之災啊。”
餘勝春:“那你準備怎麼辦?”
許西平:“不zhidào,你呢?”
餘勝春:“我也不zhidào。”
許西平:“難辦啊,人家以爲我黨校學業沒完就高升了,是天大的喜事,其實,其實我頭上掛着炸彈呢。”
餘勝春:“我也是,好不rongyi免除了高堯市長的牽連,還意外的進了一步,可,可這事要是露了餡,我就徹底完蛋了。”
……
聽完錄音,客廳裡好一陣子的沉默。
許西平和餘勝春面面相覷。
兩個人同時醒悟過來,向着錄音機撲了過去。
張小雅冷笑幾聲,“別搶了,你們兩個想要,我們可以送你們十盒一百盒。”
餘勝春惡狠狠地問,“臭娘們,這是哪來的?”
“喲,zi
ji在碧水茶莊的話,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張小雅嘲道。
許西平拉着餘勝春坐回到沙發上,顯然,這種場面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你們偷聽了我們的談話?”許西平冷靜的問。
“這還用說嗎?”張小雅反問。
許西平看着陳美蘭問,“向天亮乾的?”
“這個重要嗎?”陳美蘭微笑着反問。
“當然重要。”許西平道,“向天亮和你們乾的好事,你們以爲我們不zhidào嗎?”
“你說,我們幹shime好事了?”陳美蘭仍然是不慌不忙。
這就是有恃無恐,陳美蘭準備很充分,反正跟許西平是不能再過下去了,更何況向天亮就藏在房間裡。
許西平也是有所準備,這次攤牌的基本原則,是不能把臉皮扯破,兩敗俱傷對大家沒有好處。
不僅ziji讓ziji冷靜,許西平還用力拍了拍餘勝春的膝蓋,示意他不要chongdong。
餘勝春心裡一聲長嘆,他豈能不知,這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攤牌。
女方手握證據,勝券在握,男方沒有了證據,唯有忍辱負重。
許西平點上了一支菸,“美蘭,小雅,大家都心裡有數吧,你們和向天亮的事,儘管我們沒有證據,但你們也是否定不了的。”
陳美蘭仍然在微笑,“那好呀,我yijing約了市紀委shuji李長勝同志,明天上午我們四個一起去吧。”
“你們真決定這樣做了?”這是危險,許西平當然不怕。
陳美蘭點着頭,“是的,組織上會明察是非的,錄音帶是證據,道聽途說可不能作爲證據。”
“行,看來你們是早有準備了。”許西平有些無奈。
餘勝春忙着勸架,“老許,美蘭,都到這份上了,大家就別裝了,還是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商量着怎麼解決問題吧。”
張小雅瞪了餘勝春一眼,“誰和你心平氣和,誰要和你商量了?”
陳美蘭拽了一下張小雅的衣角,笑看着餘勝春說,“老餘,是你和老許先擺的鴻門宴,是你們設下的局,你們不開誠佈公,我們還能怎麼辦呢?”
餘勝春攤了攤雙手,笑着說,“兩位,你們不覺得還缺一個人嗎?”
“你說缺誰?”陳美蘭問。
“你們的相好向天亮。”餘勝春道。
陳美蘭立即反擊,“老餘,咱們兩家的事,沒必要讓外人摻和,你這個說法,無助於解決眼下的問題。”
“美蘭,你這話我不敢苛同。”餘勝春笑着說道,“咱們四個人的問題,沒有向天亮還真的解決不了。”
“老餘,你得用理由說服我們。”陳美蘭微微點頭,其實她也希望向天亮現身,因爲作主把關的事,還真缺不了向天亮。
餘勝春也完全的冷靜了下來,“美蘭,你和小雅是zhidào的,我和老許與向天亮不但是名義上的朋友,還是鐵三角的組成者,我們有事,他能躲得開嗎?再說你們兩位,一個是向天亮的領導和同事,一個在國泰集團裡工作,而國泰集團公司的實際當家人就是向天亮,可以這麼說,咱們四個人與向天亮都有不可分割的guānxi,他不現身,能解決咱們四個人的問題嗎?”
“老餘,你的理由很充分,我們同意。”陳美蘭道,“但是,我們覺得除了把向天亮請來,似乎還缺兩個人吧。”
“你說缺哪兩個人?”餘勝春問。
張小雅哼了一聲,“一個是你的公關之花,一個是老許的京城美女。”
餘勝春一時爲之語塞,“小,小雅,你別把簡單的問題,問題複雜化了嘛。”
“那你們就別提條件,否則也解決不了問題。”張小雅沒好氣的說。
餘勝春搖着頭道:“她們現在都不在清河市。”
許西平堅持着說,“向天亮必須參加。”
“爲shime呀?”張小雅問道。
“沒有他不行。”許西平道,“我實話實說吧,今天請向天亮吃飯,就是爲了解決問題,因爲我和老餘打聽過了,你們兩個人shime都聽他的,就拿今晚這事,你們作不了主,所以,向天亮不到,就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陳美蘭笑着問,“怎麼,你們想興師問罪?”
“憑我們兩個,敢對向天亮興師問罪嗎?”許西平臉有苦笑。
陳美蘭諷道:“難說,你在京城傍上了官二代,現在是牛氣沖天,擺平向天亮那樣一個小小的副處級,還不象捏死一隻螞蟻rongyi嗎?”
許西平一聽,頓時苦笑起來,“我剛接到京城的電話,zhidào了向天亮的真實身世,說我們滅他,他不滅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噢……難怪,原來你們yijingzhidào了。”陳美蘭點着頭。
許西平嗯了一聲,“所以,打電話叫他過來吧。”
這時,臥室的門啪的一聲打開了。
“不用打電話了,我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