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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建國拿着名單的手一直在微微的顫抖,心裡的怒氣在慢慢的積累。他手裡拿的不僅僅是一張薄薄的信紙,而是幾百個鮮活的生命,幾百個天真爛漫的孩子。
透過這張薄薄的信紙,楊建國已經看到了字裡行間透漏出的信息,在這場大火裡燒死和嗆死這麼多人,可是竟然沒有一個是省裡市裡的幹部,這不能不說是種諷刺。楊建國已經知道,當時在禮堂里人數最多的就是各級國家幹部,可是爲什麼幹部們會沒有傷亡呢?難道這火也會看人去,不敢燒國家幹部嗎?
剛纔X省省委書記莫光偉的一席話,已經讓楊建國已經想象出當時大火剛剛燒起來的情景,這些混蛋根本就沒有顧忌孩子們的安危,而是自顧自的逃生,跟孩子們搶生路,跟畜生還有什麼區別嗎?
聽到楊建國的吩咐,最高檢和中紀委的同志,走過去分別把莫光偉和喬冠一、王斌、趙天東等人給控制起來了。
莫光偉詫異的看着楊建國,結結巴巴的問道:“總理,這,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楊建國冷峻的臉上,雙眉緊緊的皺了起來,“我怕你們羞愧的自殺!”說完這話,楊建國再也不願意看到他們,氣鼓鼓的走進了禮堂。
正在禮堂的火災現場進行調查的專家們,看到楊建國總理走了進來,都紛紛停下手裡的活,給楊建國問好。
“現在查明起火的原因了嗎?”楊建國問道。
“總理,根據着火點的位置和對生還者的詢問,應該是線路老化,負荷過大,引起電線線路着火,不過還需要進一步證實。”一個專家回答道。
“嗯!你們繼續忙,必須要把具體的原因搞清楚。”楊建國指示道。
走出政府禮堂,楊建國對一直跟在身邊的秘書谷一凡說道:“去看看孩子們的親人吧?”
“總理,現場人太多了,恐怕……”谷一凡擔心總理的安危,遲疑着說道。
楊建國不滿的看了谷一凡一眼,說道:“怎麼?還怕家長們打我嗎?其實我更願意替那些人挨幾巴掌,我的老臉都感到臊得慌。”
其實在楊建國來到火災現場的時候,那些家長們和留在現場的幹部們都已經看到他了,只是攝於總理的威嚴,沒人敢上前而已。
楊建國一臉沉痛,慢慢的走到那些失去孩子的家長中間,家長們立刻把總理圍的水泄不通,嚴嚴實實,個個臉上都帶着淚水,有的還在低聲哽咽。
想到那些孩子死的慘景,楊建國的眼裡也滿是淚水,他摘下眼鏡,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淚,說道:“同志們!現在我不想說什麼好聽的,說那些冠冕堂皇的慰問話。臨來的時候,我在飛機上接到了震興華總書記的電話,總書記特別指示,對於這次特大火災事故,政府是有責任的,一定要嚴查,嚴辦,給失去孩子的家長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現在只想代表政府對你們說三個字。”楊建國垂下雙手,深深的給周圍的羣衆鞠了個躬,“對不起!”
老百姓的心是善良的,也是寬容的,儘管他們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孩子,但是看到國家的總理給他們賠禮道歉,也被楊建國的真情所感動,人羣裡開始爆發出失聲痛哭的聲音,哭聲是會傳染的,頃刻間政府禮堂周圍一片哭聲。
那些在外圍的幹部們,看到總理鞠躬,此時也感到了深深的負罪感,紛紛低下了頭,有的也偷偷抹開了眼淚,但是悔之晚矣!
由於國家最高層領導的親自過問,楊建國總理的親臨現場,中央調查組對這次特大火災事故很快做出了結論:5.31特大火災案純粹就是一起責任事故,起火原因就是因爲政府禮堂管理不到位、不完善,在沒有經過電力部門允許的情況下,私自增加用電器具,導致電線超負荷,引發火災。中央調查組用了案件這個詞語,顯然國家的最高層的確是震怒了!
六一兒童節這天下午,國務院發言人在呼市召開了5.31特大火災案的案情通報會,在會上發言人宣讀了中央調查組對火災案的調查結論,通報了死亡和傷亡的人數,同時指出X省、呼市的十多位領導,只顧自己逃生,沒有組織孩子們疏散撤離火場,對給學生和孩子造成的嚴重傷亡後果,負有不可推卸的直接責任,因此國務院做出了讓檢察院、公安部門立案調查的決定。查清責任後,依法嚴懲。對於給遇難者家屬的賠償問題,楊建國總理特別做出了指示:錢再多也買不回孩子們的寶貴的生命,在賠償數額上計高不計低,盡最大可能給遇難者家屬們以心靈的安慰。
由於楊建國的及時到場和撫慰,遇難者家屬們的情緒都還算平靜,沒有發生羣體性的惡性事件,在公安部門的幫助下,家屬們都認領了孩子的遺體,對那些燒焦的已經無法辨認的遺體,家屬們也很配合的讓公安人員抽了血液樣本,去做DNA檢驗,辨認遺體。
網絡上對這次火災慘案的報道也很客觀,畢竟總理都親自去了,誰還敢亂說亂寫,除非是不想在外邊混了,想進看守所吃牢飯。
中央電視臺以及各省市的電視臺和大小報紙,都大篇幅的報道了呼市的5.31慘案,給全國各地的大中小城市敲響了警鐘。
楊建國總理在呼市一直呆了兩天,看到事態平穩了,這才坐專機飛回了京城。不過臨走的時候,楊建國特意召見了X省和呼市的幹部,要他們各負其責,認真工作,等着中央派新的省委書記和省長來。
一次性的罷免一個省和一個市的一二把手,這在華夏國建國曆史上還是第一次。
楊建國回到京城後,立刻去面見了總書記震興華,把呼市5.31慘案的發案經過和處理意見,詳細的給震興華做了彙報。
震興華指示道:“總理,我看從明天開始,爲期四天,廣場上的國旗降半旗向那些死去的孩子們致哀,把每年的五月三十一日,定位全國安全警鐘日,提醒人們不要忘記血的教訓。”
楊建國點頭表示完全贊同總書記的意見,“總書記,我會立刻把你的意見貫徹下去。不過現在X省和呼市主要位置都空缺了,中央是不是考慮儘快派人去呢?”
“嗯,這是個急需解決的問題,總理,關於省長的人選,你看有沒有合適的?”震興華想了想說道。
楊建國知道這是震興華總書記在示好,看來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省委書記的人選了,不過該如何安排這個位子,倒讓楊建國心裡很躊躇,他考慮了會說道:“總書記,我回去好好想一想,X省是個經濟重省,又是個邊疆大省,這個省長的人選馬虎不得。”
震興華哪能猜不透楊建國的心思呢,於是笑着說道:“呵呵,其實在特殊情況下,可以破格提拔重用優秀人才的。好!總理可以跟中組部溝通下,我等你的名單。”
告辭總書記震興華,楊建國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這次X省出了這麼大的事,對江濤來說是個機會,可是江濤的行政級別現在是正廳,一步到位幹代省長,恐怕會惹起很多非議,也不符合提拔任用幹部的程序,中間還差着一個副部級別呢。這可如何是好呢?
突然楊建國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跟江濤關係一直不錯的A省副省長趙平原,如果讓他去X省就任代省長,然後讓江濤過去幹呼市的市長,過幾年,江濤就可以順利進入省級領導的班子,這麼一來,一切不都都順理成章了嗎?看來要跟江濤和趙平原談談了。
楊建國知道自己如果直接找趙平原談話,恐怕不妥。楊建國想了想,然後摸起電話給孫女楊丹寧打去了電話。
楊丹寧一看是爺爺的電話,心裡不禁一動,難道這個電話跟江濤有關?X省出了這麼大的事,人事變動是肯定的了,看來江濤又要升官了。
“爺爺,您這個電話是不是爲了江濤的事啊?”楊丹寧接通電話後,也沒顧上給爺爺問好,直接問道。
楊建國在電話那頭無奈的搖了搖頭,古人云女大不中留,看來的確是如此啊。
“小寧,你的心裡是不是隻有江濤啊?也不給爺爺問好。”楊建國故意責怪楊丹寧道。
“爺爺,聽您的聲音底氣十足,昨天在電視上看到您精神矍鑠,還用給您問好嗎?”楊丹寧調皮的反駁道。
“唉!你這個丫頭,好了,不跟你說閒話了,你告訴江濤,讓他帶着趙平原來京城見我,越快越好。”楊建國嘆了口氣,心裡還真是微微有點吃江濤的醋。
“嗯,我這就給他打電話。”楊丹寧答應後,掛斷了電話。
正在辦公室裡批閱文件的江濤接到了楊丹寧的電話,“濤哥,恐怕你又要升官了,剛纔爺爺打電話來說,要你立刻帶着趙平原去京城見他。”
放下楊丹寧的電話,江濤不明白楊建國讓自己帶趙平原進京的用意,但是讓他們悄悄進京的意思,江濤還是能理解的到的。算了,不想這麼複雜的事了,不管怎麼樣這個消息對趙大哥來說都是個好消息,想到這,江濤拿起手機撥通了趙平原的手機號碼。
江濤說話的聲音裡帶着些許興奮:“趙哥!總理讓我們悄悄的進京,立刻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