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興華微微嘆息說道:“小康,作爲一名黨的高級幹部,要有政治上的遠見,其實你更適合做一名副手,這次我來X省,你知道爲什麼嗎?”
康連成想了想,遲疑着問道:“總書記,您難道真的是因爲最近發生的兩起惡性事故嗎?”
震興華失望的搖了搖頭,看來康連成的政治敏感性比起江濤來差遠了。
震興華說道:“小康,你認爲楊玉水的死是自殺嗎?”
康連成不清楚震興華總書記爲什麼提起這個問題,他詫異的說道:“公安部的刑偵專家已經有了定論,是自殺啊,難道這裡面真的有什麼貓膩?”
震興華已經沒有心情繼續跟康連成談下去了,他感覺道心裡非常的累,這個康連成還真是白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爲什麼看問題的角度這麼窄呢?
“小康,我楊玉水案出結論的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可是我等到的卻是失望。呼市的問題。X省的問題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在巨大的利益誘惑下,我們的許多幹部,包括某些高級幹部,都被金錢所擊倒,我已經跟畢思國同志談了,我離開X省後,你要立即對呼市的幹部進行調整,至於怎麼調整,等我跟江濤同志談完後,你們可以商量進行。小康,我提醒你,在以後的工作中要多聽聽江濤同志的意見,他比你看問題要深遠的多。”震興華直截了當的提醒康連成,以後的工作的要以江濤的意見爲主,言外之意江濤纔是呼市的一把手。
康連成似乎明白了自己錯在哪裡了,那天公安部的刑偵專家說出楊玉水是自殺的結論後,楊玉水的心裡也曾經懷疑過,也想給震興華打個電話,可是當時時間太晚了,他怕影響總書記休息,又加上他的心裡也希望是這個結果,就沒打這個電話。現在看來,刑偵專家只不過是中央的一步棋,唉!都怪自己太謹慎了。
震興華看着眼前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秘書,心裡也很不落忍,他站起來輕輕拍了拍康連成的肩膀,說道:“小康,幹好市委書記的工作,中央對你會有安排的。”
康連成聽明白了總書記話裡的意思,他的眼裡含着淚,聲音略帶哽咽的說道:“總書記,我辜負您的期望了,請您放心,我會擺正自己的位置的。”
“恩!個人的事小,國家的事大,我知道你會理解的,好了,高興點,出去把江濤叫進來吧。”震興華安慰康連成道。
不一會,江濤輕輕的敲門後,走了進來。
震興華迎上去,伸手跟江濤握手說道:“江濤來了,快請坐!”
江濤沒想到總書記會迎上來,神情變的有點緊張起來,說話的聲音也不那麼流利了,“總,總書記好!”
“呵呵,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你緊張什麼?”震興華微微笑道。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解釋,江濤只好自嘲的笑了笑,坐在了沙發邊。
震興華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感覺此人身上有那麼一種很自然的親和力,不過威嚴略遜,看來還是需要歷練啊!
震興華直截了當的問道:“江濤,就呼市目前的局勢,你有什麼想法?”
江濤在來省委的路上,在心裡已經設想了很多個總書記要問自己的問題,這次還真讓他預測準了,他的心裡早已有了答案,但是江濤還是裝作思考了會,擡眼看着震興華說道:“總書記,呼市現在是宜穩不宜亂,自從出了這兩次大的惡性事故後,幹部的思想很不穩定,針對這個情況,我的想法是先安撫後處理。比如呼市乃至省裡的許多幹部,在各個煤礦上都有明股暗股,如果大張旗鼓的調查處理,有可能會引起呼市的政局不穩,甚至引發不可預料的羣起性事件。”
震興華饒有興致的追問道:“說說你的具體想法?”
江濤說道:“總書記,是不是可以在全省範圍內把呼市的幹部調整出去,然後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在他們任職的新地方有重點的處理那些問題嚴重的官員,起到打擊一批,震懾一批,教育一批的目的,這樣就把問題分解到各地了,不至於引起大的動盪。夾皮溝煤礦的問題,我和康連成同志跟畢思國同志彙報過了,保持煤礦現有的模式不變,讓省裡派工作組進去,在組織生產的同時,秘密的摸清幹部股份的真實情況,根據事實依法處理。”
震興華詫異的看着江濤,他沒想到江濤的想法跟中央會不謀而合,應該不會是楊建國偷偷給江濤漏了信息吧?應該不會!楊建國不是這種人。震興華斷然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震興華的臉上不動神色,依然是一副微笑的模樣,“江濤,楊玉水的問題你怎麼看?”
從山裡走出來的江濤,骨子裡一直都是有話不吐不快的性格,他看了看震興華,依然說道:“總書記,楊玉水的死有蹊蹺,我感覺有人給他們施加了壓力,必須讓楊玉水死。”
震興華呵呵一笑,打斷了江濤的話:“江濤,我跟畢思國和康連成說好了,這次呼市的幹部調整以你的意見爲主,你要儘快拿出方案,另外要善於在現有的幹部中發現可用的人才,畢竟這次調整幅度很大,會觸及很多人的利益,鼓掌難鳴,明白嗎?”
江濤聽了震興華的話,心中一驚,他疑惑的看着震興華。
“江濤,你是個稱職的官,但是我要提醒你,在處理某些問題的時候,要有當權者的威信,以後凡是觸動到國家利益的事,要有狠心,婦人之心是成不了大事的;還有就是處理好你自己的私生活,現在沒人理你,並不等於別人會一直容忍你,我希望你將來能走的更遠,年底中央會有重要的人事變動,早點佈局對國家有利。好了,你出去吧,我再跟其他同志談談。”震興華的話跳躍的很厲害,江濤的思維一直在緊張的跟着震興華的話裡意思走,驀地,他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臉也變的通紅,甚至雙手也開始哆嗦起來。
震興華愛憐的看了看江濤,呵呵笑道:“去吧!只要一切都是從人民羣衆的利益出發,就是錯了也是有情可原的,去吧!”
看着江濤的背影,震興華的愛才之心更加強烈,一個國家要想發展,政權的平穩交割也是主要因素,現在就算是自己爲了華夏國,爲了華夏國的人民,提前佈局吧。
江濤從密室出來後,沒有去接待室,而是直接回了呼市政府的辦公室,他需要好好梳理下剛纔震興華總書記的談話,從新給自己定個合適的目標。
不過當省委副書記被震興華叫去談話時,等候在接待室裡的有心人,特意看了下手錶,發現了一個很不尋常的事情,那就是總書記接見畢思國的時間是三十一分鐘,接見康連成的時間是二十分鐘,而接見江濤的時間則長達四十分鐘,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中央辦公廳主任吳國新,走進接待室,略帶歉意的對大家說道:“總書記工作起來總是忘了時間,我看大家湊合吃點盒飯,在接待室等等吧。”
吳國新也是總書記的秘書,既然他這麼說,就是最高指示了,畢思國看來是早有準備,急忙安排人把盒飯送到樓上,吳國新拿起兩份盒飯走進了密室。
十分鐘後,省長趙平原被叫去了密室談話。
隨着談話人數的不斷增加,慢慢的有消息透漏出去了,那就是X省即將開展各地幹部的交流,不是小範圍的交流,而是大範圍的交叉轉崗,不過具體的轉崗辦法還要等省委出臺相應的政策。
遠在京城的中央文明委主任臧其江也很快得到了這個消息,掛掉X省的電話後,臧其江的臉色變的嚴肅起來。震興華跑去X省調研,作爲中央政治局委員的他竟然不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問題?還有震興華找高級領導幹部吹風要調整X省的幹部,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臧其江越想越害怕,他已經隱隱感覺到地震即將來臨的前兆。可惜他的靠山,前任老書記已經作古,駕鶴西遊了,現在只有靠他自己了,但是他總是有種很無力的感覺,X省的事鞭長莫及啊。
震興華在X省找幹部談話,一直持續到深夜,期間吃了兩次盒飯,休息了有半個小時。最後一個談話的對象是X省軍區司令員楚國雄。
楚國雄走進密室的時候,震興華正在用手不停的揉着兩側的太陽穴,臉上也是一臉的倦容。
“主席,您太累了,從下飛機您就沒好好休息過。”楚國雄敬禮後,說道。
“國雄,你不是外人,在你面前沒有必要掩飾。”震興華拿起桌上的白皮煙,扔給楚國雄,說道。
楚國雄起身給震興華點上煙,自己也點燃後,說道:“主席,您這次來X省,應該是吹風吧?”
震興華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國雄,你安排下,等會去了軍營,陪我好好喝一杯,哦!我打算讓軍委總後勤裝備處的楊明過來,給你打副手,你看如何啊?”
爲了保證震興華總書記的安全,讓總書記住在軍營裡,楚國雄當然知道這個安排,但是當他聽到震興華最後一句話時卻楞了,楊明不就是江濤的地下老丈人嗎?他又聯想到震興華剛纔接見江濤的時間,不由心裡一動:難道自己想錯了,震興華總書記來X省的真實目的是爲了給江濤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