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丹寧接到美國國務卿科裡的電話後,心裡不由犯了合計:羅賓遜怎麼會突然邀請自己去白宮做客呢?這可是美國國民夢寐以求的榮譽啊!該不會和江濤有關吧?
不管美國政府出於什麼樣的目的,總歸是件好事情,楊丹寧還是很爽快的答應了邀請。
發生在X省的恐怖襲擊事件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針對被逮捕的恐怖分子的相關司法程序已經啓動,就等擇日公開開庭審判。
通過這次事件,江濤感覺到了呼市警力的不足,很難適應現在社會治安形勢的變化,於是他在呼市的市委常委會議上,提出了增加呼市公安局人員編制的提議。
市委書記康連成已經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工作會發生變動,這種感覺來的很突然。在客什縣的慘案過後,因爲呼市市委、市政府處置得力,反應迅速,被黨中央、國務院頒發了嘉獎令,震興華總書記還特意讓秘書給康連成打了電話,很是誇獎了一番。康連成畢竟是做過震興華秘書的人,他對總書記的脾氣很是瞭解,這個電話總書記沒有親自打,而是讓秘書轉述,這就說明了很多問題。想到自己來呼市纔不長時間,總書記總不會讓自己降級調走吧?
在呼市的這段日子裡,康連成和江濤的配合還算默契,雖說在某些問題上,有些小的分歧,但是大方向還是很一致的。
呼市公安局警力不足,這不是個小問題,關係到呼市治安環境的好壞,打擊恐怖、分裂勢力的力度,因此江濤一提出來,康連成第一個表示支持。
其他常委們看到一二把手的意見統一,這又是好事,自然沒人提出反對意見,江濤的提議得以通過。
常委會散會後,市委副書記夏侯明叫住了江濤:“江市長,不忙回去,來我屋裡坐會。”
康連成聽到夏侯明邀請江濤,不由深思的看了他們的背影一眼,心裡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預感,但是這種預感無法求證,一切只有讓時間來說明。
江濤跟在夏侯明身後,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夏侯明的秘書很有眼色見的上前給江濤衝杯茶後退了出去。
夏侯明笑着說道:“江市長,你比我小,還是叫你江濤吧?這市長市長的不習慣。”
江濤也笑了:“夏書記是著名學者,可以給我當老師的人了,叫江濤是應該的。”
夏侯明急忙擺手:“別介啊!這個便宜我可不佔,你叫我一聲夏哥就好。”
江濤說道:“好吧!其實我也很怵頭這官場的稱謂。”
夏侯明:“桌上有煙,雖然比不上你抽的白皮煙,一般老百姓也是抽不起的。”
江濤這才注意到茶几上擺着一盒華夏煙,這應該是市委辦公室的招待用煙。
江濤嘆了口氣,說道:“夏大哥,我們華夏國官場上有招待煙、招待酒,都成了慣例了,這點不好。”其實呼市市政府也有招待用煙,江濤本想把這個規矩去掉,但是想了再三,還是保留了下來,只是讓買買提不用給他的辦公室送煙。江濤之所以當着夏侯明的面提出這個問題,就是想看看夏侯明對此是個什麼態度。
夏侯明微微一笑:“華夏國幾千的傳統了,不好改,只要當了官,什麼都是國家的了,吃喝拉撒睡,那樣國家不管?比如你我吧,一年花費在我們身上的錢也有幾十萬吧?”
江濤點了點頭,這個數字並不誇張,一部車、一個司機的開支,就遠遠超過這個數字了,還有其他的呢?
夏侯明:“現在中央已經認識到這個問題了,正在力圖讓政府辦公透明化,不過華夏國是條大船,猛的調頭那是不可能的,要慢慢來。”
江濤知道夏侯明說的是事情,現在有的地方已經試行把政府的收支賬目公佈於社會,公開各單位的出國費、車購費、招待費,江濤本來也有這方面的打算,但是剛來呼市就遇到了這麼多事情,三公經費公開的事就耽誤了。
江濤拿起華夏煙,抽出一支,遞給了夏侯明。
夏侯明擺了擺手,說道:“呵呵,我沒這個口福,沒學會!”
江濤自嘲的笑了笑,兀自點燃一支,抽了起來。
“夏哥,我這一支菸就能讓貧窮地方的一家子過上一天的日子。”江濤搖着頭,說道。
“是啊!讓全國的老百姓都富裕起來,這是我們爲官者的最高目標,可是有很多人卻偏移了這個目標,把當官看成了撈錢的手段,最終卻鋃鐺入獄。”夏侯明也頗爲感慨。
江濤不知道夏侯明把自己叫來的目的何在,但是又不能明問,只好跟他閒聊起來。
夏侯明之所以把江濤叫來,自然有他的目的,從他離開京城來到呼市任職,都過去一個星期了,但是他的妻子震雅靜一個問候關心的電話都沒有,這讓夏侯明很傷心。
跟江濤閒聊了會,夏侯明終於鼓足勇氣,老臉一紅,說道:“江濤,我來的時候,岳父曾經告訴我,讓我多跟你接觸接觸,我始終張不開嘴。”
江濤明白了,這話楊建國也跟他說過,他笑着說道:“其實我認爲男人和女人之間重要的是相互瞭解,你和嫂子感情的問題出在哪裡,我不清楚,但是我認爲一個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嫂子的身份特殊,或許她更需要男人來理解她,接納她,可是你是這麼做的嗎?是不是你的心裡一直有個疙瘩解不開呢?你老是擡頭仰望妻子,在生活上就少了很多趣味。”
夏侯明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我們之間的感情開始還是不錯的,但是隨着岳父的職位越來越高,說閒話的人越來越多,我開始懼怕妻子了,你也知道,我怕的是她爸爸。就這樣,我們的感情越來越僵,直到今天無法挽回的局面了。”
江濤搖了搖頭,“不盡然,你痛苦,說不定嫂夫人更痛苦,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事情發展到你們這個地步,如果換了其他女人還可以紅杏出牆,但是嫂夫人敢嗎?不是因爲你,而是沒有人敢去摘紅杏。這話雖粗,但是道理不粗。”
夏侯明頓然大悟,他驚喜的說道:“江濤,你喝酒嗎?我們去喝酒吧!你這話就像是一棒子打醒夢中人,我知道她爲什麼整天吸菸喝酒,泡夜場了,原來她還是很在乎我的,愛我的。”
江濤笑道:“我不喝酒,但是可以陪你去大醉一場,醒來後一切從新開始,就從一個短信開始。”
夏侯明不是笨人,他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地位越高的女人她的內心其實是最孤獨的,最需要人疼的,我恰恰忽略了這點。”
跟聰明人說話無需多說,江濤站起來說道:“夏哥,走!我陪你找地方醉一次去!”
京城華夏進出口公司辦公大樓的總裁辦公室裡,震雅靜正聚精會神的看着牆上的大屏幕電視,新聞里正再次轉播X省呼市打擊恐怖分子基地的視頻,電視畫面上不時閃現出一個她非常熟悉的身影。
震雅靜看着看着,突然落淚了,她拿起遙控器關閉了電視,拿起桌上的手機,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拇指不時撥出幾個數字後,又刪除了。
夏侯明是個才子,不然震雅靜也不會喜歡上他,可是婚後不久,隨着父親震興華的升遷,夏侯明的脾氣性格發生了很多變化,只要兩人一斗嘴,他就拿父親的職位說事,這讓震雅靜十分反感,到後來,父親成了華夏國的元首後,夏侯明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就連他被聘爲華夏大學校長這樣的好事,都被他推辭了。震雅靜感覺兩人都這麼痛苦,不如離婚解放彼此,但是父親卻嚴厲的制止了。爲此震雅靜很是痛苦,孤獨中她學會了抽菸喝酒,也不願意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家。
想到這裡,震雅靜嘆了口氣,從老闆臺上拿起一個金質的煙盒,從裡面拿出一支很細的女士香菸,含在嘴裡,隨着一聲清脆的“吧嗒”聲,朗聲火機冒出了一股火苗,香菸點燃,震雅靜優雅的深吸一口,把煙霧徐徐吐在空中,無聊的用手指輕輕撥動着。
突然,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發出了短信提示的震動聲,震雅靜信手摸起手機,開了短信。
就在她的眼睛掃到短信後,震雅靜一下坐直了身體,把剛吸了一口的香菸,狠狠的戳進了菸灰缸裡。看完短信,震雅靜的眼圈紅了,她內心深處那最柔弱的感情被夏侯明的幾句話給深深的觸動了:雅靜!離開京城後我纔想明白,有些失去的東西往往纔是最真貴的,我們重新開始吧,我想再次牽着你的手去香山看落日。
香山山頂的觀日亭是震雅靜把初吻獻給夏侯明的地方,也是她終生不會忘記的地方,香山的紅葉記載了她甜美的愛情。
震雅靜哭了,無聲的哽咽,她的心裡多年的委屈都隨着淚水流淌出來,那個曾經讓她癡迷的胸膛,也隱隱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女人的外表是堅強的,感情卻是脆弱的。重新開始,是啊!爲什麼不嘗試着重新開始呢?
震雅靜止住哭泣,抽出一張紙巾,擦乾了眼淚,拿起電話給父親打了過去:“爸爸!我要去呼市!去看夏侯明!”
震興華被女兒突然的想法驚住了,繼而大喜過望!這,這轉變也來的太儘快了吧?夏侯明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是江濤?
放下女兒的電話後,震興華興奮的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女兒的事一直是他所揪心的,現在好了,兒女的幸福就是天下爲父母者的最大幸福。
震興華快步走到紅色電話機前,摸起話筒,要通了楊建國的電話:“總理,你吃飯了嗎?我這裡有瓶好酒,過來陪我喝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