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慶國回到章寧賓館後,把這幾天的工作稍微整理了下,想明天去見見縣委書記季正祥,順便把江濤叫來好好座談座談。
季正祥此時也在猶豫,中央調查組來的消息林青峰已經報告了,問了章寧賓館的主任,得知前幾天的確入住了四個京城來的客人,自己要不要去拜見呢?這個情況要不要向上反映一下?
季正祥清楚調查組來的目的一定是因爲土地流轉和免除農業稅的問題。考慮再三,他還是撥通了市委書記孟祥斌的電話。
“孟書記,這麼晚了打攪你休息了,有個重要情況想向您彙報一下。”季正祥對着電話說道。
“正祥同志有什麼緊急情況嗎?”孟祥斌清楚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
“孟書記!中紀委派了個聯合調查組入駐章寧賓館,是調查江家凹鄉土地流轉和免除農業稅的事情。”季正祥彙報道。
孟祥斌聽後吃了一驚,此前沒有關於調查組的任何消息,看來是暗地下來的:“正祥同志,他們來幾天了,都到什麼地方調查了?”孟祥斌急切的問道。
“孟書記,他們來了已經四天了,之前去什麼地方調查不清楚。只知道今天去了江家凹鄉政府。”季正祥答道。
“正祥同志!對江濤你心裡有把握嗎?”孟祥斌擔心的問道。
“孟書記,江濤的人品絕對有保證,但是這政策性的東西,我不敢打保票。”季正祥也有點擔心。“孟書記,我是不是過去拜訪下?”
孟祥斌想了想說道:“既然人家不想讓咱知道,靜觀其變吧!我馬上向黃書記彙報。”說完掛斷了電話。
正在家裡寫毛筆字的黃慶增聽到孟祥斌的報告後,心裡也是一驚,考慮再三,對着電話說道:“祥斌同志!要相信中央領導的決策能力,判斷能力,江濤同志的出發點是好的。放心吧!出不了什麼大問題。我們靜觀其變!”
此時雙江集團季嫣然的臥室裡,季嫣然和江盈盈正在安慰着江濤。
“濤!這事別往心裡去,你這麼做都是爲了老百姓,自己又沒得到什麼好處,怕什麼!?”季嫣然輕撫着江濤的頭說道。
“呵呵,我從來沒怕什麼,我從教師出來大不了再回去當老師。”江濤笑着說。
“濤哥!你還回去當什麼老師呀,乾脆你辭職,做總裁,我和季姐給你打下手。”看到季嫣然在撫摸江濤的頭,江盈盈也動手摸開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嘛?我頭都被你們摸的發沭了。”江濤站起來說道。
“且!我和季姐不是關心你嗎?真是不識好人心!”江盈盈撅着嘴說道。
“得!你們要是真的關心我,今天晚上都不要走了,我們來個3P。”江濤無賴的說道。
“去死!”季嫣然和江盈盈起身去辦公室了,把江濤一個人扔在了臥室裡。
“這是幹嘛!說說而已,犯不着這樣啊!”江濤自言自語道。
晚上,江盈盈撇下江濤回家了,可憐的江濤被季嫣然蹂躪了一夜。
第二天剛到鄉里,辦公室主任蔣全興過來說道:“江書記,縣裡來電話要您馬上趕到縣委,季書記在等您。”
該來的總歸要來,江濤坐車向縣委趕去。
早上,季正祥剛到辦公室,朱慶國就進門了。表明身份後,朱慶國直言不諱的提出要見江濤,季正祥讓秘書通知了江家凹鄉政府。
等江濤的時間裡,朱慶國向季正祥詳細瞭解了江濤的情況,季正祥是知無不言,把江濤受傷住院全鄉老百姓都去探望的事也說了。朱慶國對江濤更加好奇,不知道江濤哪裡來的這麼大魅力,讓上上下下的人都這麼欣賞他。
江濤來到季正祥辦公室的時候,朱慶國和季正祥儼然是老朋友了。
“江濤同志!這位是農業部政法司的朱司長。”季正祥介紹道。
“朱司長您好!我是江濤。”江濤表現的落落大方。
“呵呵!江濤同志這些天沒少聽你的大名啊,快請坐。”朱慶國笑着說道,心裡驚訝江濤的年輕。
“江濤同志,有幾個問題想覈實一下,你可以暢所欲言。”朱慶國說道。
“朱司長您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江濤答道。
“你是怎麼想起取消你們鄉的農業稅的?”
“朱司長,在我們鄉農業稅佔的比例很小,連百分之一也不到,但是爲了完成這百分之一,鄉里卻要投入大量的人力、財力,得不償失,所以不如不要,取消農業稅後,對於幹羣關係也有這麼大的好處。”江濤說道。
“那麼土地流轉你是怎麼想的呢?”朱慶國問道。
“我們鄉是個傳統的農業鄉,但是人均耕地很少,都是些山地,只能種些林果山貨,由於路不通,羣衆家裡沒有什麼收益,生活很苦,年輕人都外出打工掙錢了,家裡剩下些老弱病殘,根本無力耕種,土地流轉後,把土地集中管理、耕作,可以發揮土地的最大效益,而羣衆也可以抽出身來,幹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掙點錢。”江濤把當初的想法和盤托出。
朱慶國點了點頭,想了想問道:“羣衆的地面附屬物是怎麼補償的?”
“我們請林業站的技術人員對林木進行了評估,根據樹齡給予一次性補償。”江濤回答道。
“你們讓羣衆參加了土地流轉,一旦發生災年,你打算怎麼處理?”朱慶國追問道,季正祥也豎起了耳朵,這個問題他也很關心,但是一直沒來得及問江濤。
“農業合作社、雙江集團從每年的收益裡拿出一部分資金作爲風險金,如果真的遇到災年,沒有收成,可以用風險金支付百姓的分紅,從而讓老百姓不吃虧,做到旱澇保收。”江濤侃侃而談。
“好一個旱澇保收!江濤同志,你的做法,我現在無法給予明確的答覆,我會盡快上報部裡領導,相信會有公正結論的。”朱慶國說道。
“謝謝朱司長,我的想法就是以人民的利益爲最高目標,如果有什麼違紀的地方,還請中央領導批評指正。”江濤說道。
“呵呵,請相信我們黨,會有公正的結論的!”朱慶國說道。
朱慶國把這次調查的結果,形成了書面報告,回到京城後報送給了中紀委和農業部的領導。
既然沒查出江濤個人有什麼違紀違規的行爲,自然也沒對江濤採取什麼措施,這讓李長波看不懂了,興師動衆查了好幾天不會不了了之吧。
朱慶國的報告在中紀委、農業部、政策研究室的聯席會議上引起了軒然大波。明顯形成了兩個意見:一是江濤膽大妄爲,擅自置國家法律不顧,爲了本鄉利益,破壞國家基本法,應該受到追究;一是江濤敢於打破現有模式,敢於改革,走前人不敢走的路,應該繼續完善這兩項措施,大範圍。兩種意見爭論不休,接連幾天也沒形成決議。
爭論幾天後,中紀委和農業部、政策研究室的高層決定,把這兩種意見同時上報國務院,畢竟關係到國家的基本法律的嚴肅性。
就這樣一個小小的鄉鎮黨委書記的工作方式的正確與否,擺到了國家總理的案頭。
夜深了,總理辦公室的燈光還亮着,楊建國總理在寬大的房間裡來回踱着步,他已經這樣走了快半個小時了。
終於他下定了決心,走到辦公桌前提起毛筆用小楷在一份文件上寫道:酌情加大試點範圍,看效果如何。他又想了想加了一句:一切以人民利益爲出發點!
了結完心中的事,楊建國坐車回家休息。第二天早上,楊建國習慣的邊吃早點邊看報紙,突然他看到人民日報上有篇論民生問題的社論,不禁又想起了江濤:說不定這小子會成爲解決農民問題的切入點,呵呵,有意思。
“爺爺!你笑什麼呢?”一個長相俊美的女孩從外邊跑了進來,身上還冒着汗氣,顯然剛剛鍛鍊回來。
“丹寧,沒什麼,快吃飯吧!”楊建國非常疼愛自己這個孫女。
“爺爺,社裡要派人下去採訪土地流轉的新聞,我搶過來了。”楊丹寧得意的炫耀道。
“你呀!根本就不像個女孩子,整天在外面瞎跑,不知道還嫁得出去不?”楊建國疼愛地說道。突然他又想起什麼追問道:“丹寧,剛纔你說要下去採訪什麼?”
“社長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說齊魯省的一個鄉鎮正在搞什麼土地流轉,想下去扣點新聞,我把活搶過來了,怎麼了爺爺?”楊丹寧問道。
“沒什麼,下去後注意安全,有什麼事及時給我打電話,你爸爸最近沒空。”楊建國叮囑道。
“爺爺,我都這麼大了,能有什麼事,等我發了頭條,稿費全請你。”楊丹寧說道。
“好!爺爺等着。”楊建國站起來擦了擦手,進書房了。
江濤!江家凹鄉的黨委書記!沒準是個半大老頭子,還挺能折騰的呢。楊丹寧沒想到,她下去後給江濤帶去了莫大的苦惱,讓江濤陷入了艱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