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帶人過來迎接,顧秋三人跟着他們來到族長家裡。
苗寨的人大都十分熱情,對每個人都敬若上賓,一些苗族少女,更是柔情似火,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會不顧一切投入,死心塌地。
程暮雪今天一早回省城去了,她要趕回去工作。
在族長家裡坐了會,顧秋提出,“還是早點過去吧,治病要緊。”
族長說好的,好的,馬上叫人,一起陪三人去神醫家裡。
一路上,顧秋對張老先生十分孝敬,簡直就象自己的親爺爺一樣。石臺階不好走,他就扶着張老先生走。
有時他還停下來問,“要不我揹你。”
張老先生說,“那怎麼行,萬一摔下去,兩個人都完蛋。”
張老說,“這裡風景不錯,就是交通不便,如果能開發出來,的確是人間仙境。”
有好山的地方,一般都有好水,因爲只有水才能孕育生命。否水的山,大都沒什麼植被,容易被太陽曬死。
要是這裡有好的交通,情況又不一樣了。
族長說,“我們的族人都不願意搞開發,只要有一條進山的路就行了,因爲開發一搞起來,風氣就壞了。什麼樣的人都有,龍蛇混雜。說不定還要破壞原有的一切。這是輩祖們留給我們的財富,我們不指望拿它來換錢,只要能保護好這裡的一草一木,我們就滿足了。”
族長說得對,一旦開發之後,這裡的一切都變了。人類變得物質化,心情浮躁,遠不如現在的純樸。在他們看來,錢,不如本質重要。有了錢,或許可以風光一時,但他們寧願留着這份財富,給自己的子子孫孫。
顧秋說,族長說得對,這觀念不錯。
衆人上得山來,神醫一家人早在外面等了。
看到張老,老神醫點了點頭。
小蕾蕾也在外面,脖子上帶着傷,纏着紗布。看到蕾蕾,顧秋心裡就有點內疚。這小女孩跟她爺爺一樣犟,認定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爲了勸爺爺替張老治病,她竟然以性命相挾。
顧秋只能說,她這是知恩圖報。
這女孩子雖然年紀小,卻很懂事。她那靈動的眼睛裡,總是充滿着期待。
顧秋看到她的時候,她正朝自己笑。
顧秋點點頭,兩人語方不通,微笑是最好的方式。
左曉靜哪來過這樣的深山老林,看到這一幕,不由有些驚訝。這地方,的確不錯。
後面的山上,全部是石頭。
石頭上爬滿了野藤,還有那些樹木,一棵棵的,老高了。
奇怪的是,在這樣的山裡,一點都不熱。
這裡的風,比城市裡的空調強多了。
左曉靜看着這片山,“真的好漂亮。”
顧秋說,“那你就住這裡吧!”
左曉靜吐吐舌頭,住這裡就不行了,她對顧秋說,“喜歡,不一定要留下。”
顧秋說,“這句話說得對,很多男生都這樣對被自己拋棄的女生說,喜歡,並不一定要留下。”
左曉靜擰起眉頭,“你能不能想點別的?”
顧秋道:“我只是就事論事。”
老神醫出來了,拿着藥廂,蕾蕾給他當助手。
左曉靜在問,“這小女孩多大了?長得挺漂亮的。”
顧秋說,“她叫蕾蕾,有十六歲了吧,不過他們山裡的女孩子都不錯。”
左曉靜點頭,“看來他們這裡水質好。”
看到老神醫給外公做檢查,又不要外人靠近,她就對顧秋說,“我們到那邊坐會吧!”
兩人走過去,顧秋道:“但願外公的病還有救,這樣我們就安心了。”
左曉靜看着他,“你的腦袋還痛嗎?”
顧秋說,“一點小傷,沒事的。”
“還是回去看看,到醫院做個檢查,別掉以輕心的。”
顧秋看着她笑,“你關心我?”
左曉靜白了他一眼,“誰關心你了,臭美。”
顧秋道,那我就放心了,否則我還真要內疚一輩子。
左曉靜瞪了他一眼,“你這人怎麼這樣?”
顧秋說,“我只是擔心,我們這樣下去,會不會弄假成真。”
左曉靜揚起頭,“放心吧,不會。”
她看着遠方,鬱鬱蔥蔥的樹木,“我跟你說過,我們暫時在一起,只是爲了外公的病情。等外公的病一好,我們還是普通朋友。”
顧秋說,“好喜歡你這種性格,坦蕩,率真,拿得起放得下。”
左曉靜幽幽道:“既然未曾拿起,何來放下?是他老人家多心了。”
“可我總有一種負罪感。”顧秋說。
“對誰?”
“對你啊!”
“切!你又裝吧!最不正經的傢伙。”
顧秋說,“是真的,我聽杜書記和外公說,他們當初有約定。外公託附杜書記培養我,等你大學畢業,再公開我們之間的婚事。這樣一來,我豈不是佔了你的便宜?而且杜書記好象也反對我跟別的女孩子交往。”
“你又豈只是佔了便宜?”
顧秋說,“哦,我想起來了,剛纔過河的時候,摸了你的屁股!”
左曉靜氣死了,霍地站起來,正要發作,看到老神醫那邊正專心志致做檢查,只得狠狠的瞪了顧秋一眼,“不跟你說了,好過份。”
顧秋拉住她的手,“坐下吧,我只是跟你開玩笑。”
左曉靜只得坐下,氣鼓鼓的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顧秋唉了一聲,“坐着好無聊,他們做檢查要很久的,開開玩笑,你幹嘛這麼心急?”
左曉靜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當真?”
“當真什麼?”
“讓我爸必你跟女朋友分友。”
顧秋瞪大了雙眼,“你不會這樣做的。再說,也沒有人能必得了我。我不想做的事,別人必不了我。我想做的事,別人也擋不住。”
“吹吧!”左曉靜看了那邊一眼,見蕾蕾正看着自己和顧秋,她就說,“蕾蕾在看你。”
顧秋不用回頭,他就知道蕾蕾在幹什麼。
當然,他不知道蕾蕾聽力過人,只可惜,她不會普通話,只會苗語。
顧秋說,“她是老神醫的孫女,要不是她,這個死犟老頭子是不肯出手相救的,他這怪老頭有二個臭毛病。漢人不救,當官的不救。害得我差點急死。”
左曉靜看着蕾蕾的衣服,“她沒有媽媽嗎?”
顧秋說,不知道,沒怎麼打聽。不過我來了幾次,都沒見到女主人。
個把小時過去,老神醫終於做完了檢查。
顧秋急急問,“情況怎麼樣?”
老神醫嘆了口氣,“我盡力吧!雖然不能說治癒,延緩幾年發作還是有把握的。”
儘管有些失落,顧秋還是萬分感激,“那就救您多多費心了。關於費用問題,我們會盡快落實解決。”
老神醫拂袖道:“我不是那種勢利的人。如果不是蕾蕾以死相必,我又豈會出的相救?好吧,既然我答應了,自然分文不取。”
顧秋還想說什麼,族長急急使眼色,不要惹怒這個老傢伙,他的脾氣怪得很。
老神醫說,“只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必須住在我這裡,時間長短,不得而知,治病這種事,多半與病人心態有關。你心態不錯,能淡然處之,換了別人,只怕早就絕症發作,死了好幾回了。”
聽說要住這裡,顧秋就對左曉靜道:“你的衣服都帶了嗎?如果沒有,我去買。”
左曉靜最擔心的是,顧秋要離去,留下自己呆在這裡,那就太鬱悶了。可顧秋是有工作的人,他的去留,身不由己。
左曉靜說,“我帶了衣服。”爲了陪外公治療,再怎麼不方便,她也得忍受。因爲外公是她這輩子最親的人。
張老道:“曉靜,既然這樣,你們就不要陪我了,今天在這裡呆一晚,明天回去吧。”
顧秋說,那怎麼行,這裡不通電話,連消息都無法打聽,我們就在這裡陪你吧。
左曉靜放心了,顧秋不走,她就不會太無聊,她就感激的望了眼顧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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