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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顧秋把能去的地方都轉了一圈,籌集到將近五百萬的資金。他沒有去省城,因爲他無從啓齒。
有人說,爲什麼不去找左書記或杜省長,顧秋心裡明白,這種事情,自己不能去找,一定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把這個工程撐起來。
葉樹銘那邊,始終沒有消息,顧秋打了兩個電話,聽到蘇卿說葉總不在,他就不再問了。
隨後,顧秋回了一趟南川,從彤帶着蕾蕾先回清平縣。
顧秋想,希望在南川籌到部分資金。
曹書記那裡傳來消息,他到市委爭取資金的希望落空,但曹書記不甘心,這段時間天天跑市委,市委書記被他纏着煩了,撥了八十萬下來。
其他的幾位副縣長,七拼八湊的,搞到了六十幾萬款子。
代縣長聽說顧秋已經拉到近五百萬的贊助,覺得臉上無光,這幾天他都高興不起來。
因此,在和曹書記商量此事的時候,代縣長極力要求自己親自掛帥,爲主抓這個工程。
曹書記明白他的心思,代縣長是怕顧秋這個常務副縣長,搶了他的風頭。可代縣長的意思是,顧秋同志就讓他繼續拉贊助,我呢在家裡辛苦一點,主抓這個項目,大家分工合作。
當然,這樣的好事,誰不想幹?有人給你提供錢,你只要噹噹指揮員。曹書記只是笑,“還是等顧秋同志回來後,我們再商量一下。”
錢畢竟是顧秋要回來的,現在的資金不過六百萬,離預算還差好大一截。
你這分明就是搶功勞,分工合作,那只是說得好聽一點。到時上面肯定說,這是你代縣長的功勞。
這好比舞臺上的節目,節目表演成功了,表演者大紅大紫,被人讚不絕口,可誰又知道,幕後那些辛辛苦苦的編劇和其他工作人員?
對於曹書記的態度,代縣長心裡有些不滿意。
好在顧秋第二天就回來了,三人碰了個頭,顧秋說,“那就這樣分工吧,我繼續去拉贊助,縣長就辛苦點,把這個工程攬下來。”
對於顧秋的大度,曹書記在心裡暗暗稱讚,這個圈子裡,爭名奪利的人太多了,顧秋能有這樣的度量,的確不簡單。
雖然以前,顧秋在對自己的事情上,多少有點必宮的味道,但是他越發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簡單,能成大事。
因此,曹書記心裡的天秤再次傾向顧秋。
回到清平三天,天天開會,因爲這個引水工程,項目巨大,要招標,要規劃,要協調,每一個步驟都不容忽視。
而且在資金上,也在算得很死,不能有浪費。
資金上,差很大一個缺口,大家都抱着觀望的心思,想看看顧秋究竟能不能把這些錢都搞回來。
縣裡成立了一個項目指揮部,代縣長任總指揮。
看到項目已經規劃完畢,進入招標階段,顧秋就開始琢磨,這麼大一筆資金,到哪裡去挪?
不過縣委曹書記也在電視裡發表了講話,就是勒緊褲帶過三年,也要解決全縣人民的飲水問題。
可全縣可挪用的資金有限,曹書記開始有些擔憂,每天就資金問題頭痛。
顧秋在縣裡呆了兩天,又要出去了。
這天是週末,從彤帶着蕾蕾去市裡玩。
準備給蕾蕾買衣服,回來的時候,正是下午三點多。太陽很大。車子開到途中,就看到一輛中巴車停在那裡,車上下來很多人。
從彤取下墨鏡,把車靠邊,還沒下車呢,中巴車旁邊那些人又上了車,車子開走了。
路邊扔下一個老頭子,剩在地上,面色蒼白。
從彤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來?”
她朝中巴車喊,中巴車司機開着車子,飛快的溜走了。蕾蕾走過來,“從彤姐,他中暑了。”
從彤急了,“那怎麼辦?”
蕾蕾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不對,這人還有心臟病。得馬上送醫院。”
從彤說,“那快點擡上車。”
兩個女子手七八腳的,把昏迷的老人家擡上車。
從彤說,“你有沒有辦法?”
蕾蕾道:“手上沒有藥,也沒有銀,我也無計可施。”
從彤只得開着車子,飛快地朝醫院趕。蕾蕾說,“這些人也太壞了,怎麼將人家扔半路上就跑了呢?”
從彤沒說什麼,只是把車開得很快。
蕾蕾摸着老人家的脈相,脈相很弱,她就有些擔心起來。要是她的包包在,拿銀針給他扎幾針,情況會好轉。
更要命的是,眼前什麼藥也沒有,她去摸老人家的身上,找不到藥瓶子。“他的包肯定在中巴車上。”
蕾蕾說。
從彤一邊開車,一邊給顧秋打電話,“有一輛牌照爲南g的中巴車,中途扔下生命垂危的老人家跑了,他的包可能在中巴車上。”
顧秋正在外面有事,接到這個消息,說你跟樑局長打個電話,截住這輛中巴車,把他扣下來。
從彤只得再次跟樑局長打電話,樑局長聽說有中巴車中途扔下病人跑了,立刻叫交警隊去攔截這輛車。
下午四點多,從彤趕到醫院,將病人送進急救室。
在醫院的搶救下,老人家終於緩過氣來。
從彤和蕾蕾過來看他,這才知道人家是遠道而來的華僑。聽老人家說,他是新加坡華人,回來探親的。
從彤問他,“親人在哪裡?”
老人家說,自己已經記不起來了,也忘了村莊的名字。但是他依稀記得村莊的模樣。
得知是從彤和蕾蕾救了自己,老人家很感激。
握着從彤和蕾蕾的手,“閨女,謝謝你們了。”
蕾蕾說,“你現在身體弱,不宜多動。而且你有心臟病,一不小心就發了,你必須躺下來靜養。”
老人家說,“我就是因爲發現自己有心臟病,這才趕回來看看家鄉。”
從彤說,“沒關係,等你好一點,我們帶你去看家鄉。”
老人家非常感謝從彤和蕾蕾,下午六點多,樑局叫人把老人家的包送過來了。
包裡有進口的藥物,老人家吃了幾片,病情就穩定多了。
從彤和蕾蕾勸他,讓他在醫院多呆幾天,到時自己幫他一起尋找家鄉的親人。
可老人家執意不肯,第二天就要出院,醫院裡勸不住,只得由他離去。
三天後,顧秋才從外地回來。
從彤跟他說起這位新加坡老人的事,顧秋問,他人呢?
“早就離開了,只在醫院呆了一個晚上。”
從彤問顧秋籌資的情況,顧秋說沒有一點進展,能籌集到的地方都去過了。實在不行,只好向舅舅求援。
從彤說,“向舅舅求援就有點過了,他的公司又不在南陽境內,再說,你們家裡早有規定,不許向家族求援,要求你們自立。你這樣算不算違反規定?”
顧秋說,“到時候管不了那麼多。”
從彤道,“那也差太多了,只能另想辦法?要不要把這個工程項目轉包出去?由工程隊墊資再說?”
這是政府的一慣手法,很多工程,都是由承包商墊資完成。
顧秋想了想,“這方面是縣長考慮的事,我不能去發表什麼意見。”
第二天從彤去上班的時候,無意中又碰到了那個新加坡華僑,從彤問他,有沒有找到自己當年的家鄉?
老華僑搖頭,“不服老不行了?轉了幾天,一點眉目都沒有。”從彤說,你可以求助政府。
老華僑不答應,“我不能給政府添麻煩。還是自己慢慢找吧”
從彤想了想,“要不你先到招待所裡住着,我想辦法幫你打聽打聽,這也好過你一個人沒有頭緒的瞎找。”
老華僑同意了,說着一些感謝從彤的話,“閨女,你真熱情,太感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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