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海也在發火,在他面前站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光頭,手臂上有紋身,一條好大的龍盤在他的身上,一直到後背。
脖子上掛着一條很粗的金鍊子,渾身的肌肉很結實,整個人就象一頭巨型的怪獸。而且面相很兇,看上去很有黑社會潛質。
只是此刻在劉一海面前,乖得象孫子一樣。劉一海扯着嗓子吼道:“混蛋!真TMD混蛋!我是叫你們去安撫,不是叫你們去威脅綁架!”
砰——劉一海順手*起一隻菸灰缸,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光頭抹了把汗,“哥,我再去走一趟。”
劉一海沉着臉,狠狠地哼了一聲,“我看還是算了,我自己親自去一趟。你去準備五萬塊錢。”
劉一海剛剛安排好,那邊電話就響起,他就立刻接起電話,“專員,請放心,這次我親自去辦,一定把事情辦妥。”
掛了電話,他才長長地吁了口氣,然後夾着公文包朝外面走去。
張一凡還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等待唐武的消息,個多小時過去了,手機終於響起。看看是唐武打來的,張一凡立刻就接聽了電話。
“凡哥,柳海已經出來了,您放心吧,一切都沒事。”
“嗯!你通知胡雷一下。”張一凡吩咐道。
晚上的時候,幾個人就聚在一起,比平時還多了柳海,柳紅姐弟倆。這個聚會是胡雷組織的,主要是柳紅爲了感謝大夥的幫忙,又把柳海弄了出來。
其實柳海能出來,主要還是馮書記給雷霆施加了壓力,否則雷霆哪裡肯這麼快服軟?看到自己的兒子還躺在醫院裡,雷霆心裡就一陣無由的鬱悶。
不過這件事,他倒不怎麼擔心。畢竟雷鳴強J柳紅的事沒有證據,光是柳紅的口供不足以定罪,而柳海打人是事實,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因此這官司打起來,自己絕對不會吃虧,他擔的心是,柳紅與胡雷之間的關係,胡志明又是省人大代表,如果把這事捅出去形響就不太好了。
思來想去,雷霆還真的只得忍氣吞氣嚥了這口惡氣。
張一凡幾人在飯店裡,陳致富這位做領導的算是後知後覺,等事情弄完了,他纔出現。因爲,他進包廂之後,就一個勁地陪罪。
柳紅沒事,柳海也安然無恙,大家的心情都比較好。因爲陳致富一出現,張一凡就下令,先罰三杯再說!做爲一個領導,居然沒能照顧好自己的手下,活該!
陳致富二話沒說,甘願認罰,最後還陪笑一個勁地給大家道歉。
在坐的人有張一凡,胡雷,唐武,陳致富,冰冰,董小凡,柳紅姐弟一共八人。大家舉起杯子,痛痛快快地幹了一杯。
然後胡雷就帶着給張一凡敬酒,張一凡瞪了他一眼,胡雷立刻轉移了目標,跟唐武和陳致富喝去了。
柳紅今天還是那套性感的旗袍,緊緊包裹着曲線動人的身子。看到她和柳海端起杯子站起來,張一凡就知道這杯子非喝不可了。
姐弟倆說了一些感激的話,張一凡擺擺手,“都是自己兄弟,柳紅,柳海,你們也不要客氣。以後有什麼事,儘管找他們幾個傢伙,哪個不給你解決,告訴我!”
“謝謝張縣長。”姐弟倆乾了杯中的酒,兩人均是一臉感激之情。
張一凡嘆息道:“柳海,這件事雖然表面上算是過去了,但原本想把你調到公安一線的事只怕落空了。”
“張縣長費心了,其實我在陳主任這裡也不錯,陳主任也非常關照我的。”柳海雖然很渴望進入公安系統,只是經過這件事之後,就算現在能進,只怕以後日子也不好過。
柳海一身好功夫,落得只當一名車伕,的確有些婉惜。
唐武似乎看出了張一凡的心思,笑着道:“凡哥,你就放心吧,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他弄上來。”
在坐的都是自己人,氣氛很好,張一凡又比較隨和,因此唐武幾個都很盡興,基本上暢所欲言。
酒喝到半晌的時候,胡雷突然問道:“凡哥,我聽說上面有意思,要把你調到沙縣去當縣長?”
“什麼?老大要去沙縣?那我們怎麼辦?凡哥,帶我們一起走吧!”唐武聽說張一凡要調走,立刻就有些不爽了。再說,他一個人去了沙縣,多無聊啊?
唐武就在心裡想,要去大家一起去,那才熱鬧。而且沙縣那個地方,雖然比其他縣富裕些,但治安卻不怎麼好。
張一凡只是輕描淡寫地笑笑,“你的消息真靈通,人家馮書記就提了一句,你居然知道了。”
胡雷就嘿嘿地笑了,“別小看我們胡家,我可是有線人的。”看他那賊兮兮的模樣,張一凡也懶得問。不過,在他自己看來,只怕是朱志方的另一種陰謀。
好當當的,爲什麼突然提出將自己調到沙縣?而且通城的幾個大的項目正在進行,力邦服飾的批發市場和李氏集團的步行街項目剛剛啓動,如此匆促地將自己調走,只怕是另有目的。
調到沙縣當縣長,表面上的升了一級,實際上是將自己在通城的成果轉手於人。張一凡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董小凡偏着頭問道:“這事是真的嗎?他們不明擺着欺騙人嘛,把你所做的成績轉手於人,然後又讓你去開荒。這分明就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的做法。”
“急什麼?事情還沒個定論。”張一凡倒也不擔心,微笑着喝了口酒。
說到這件事,包廂裡就沉默了許多。聽說上面有調走張一凡的意思,每個人心思各不相同,柳紅姐弟卻有些不捨。
喝了一番酒,胡雷抹了把嘴,“凡哥,雷鳴那小子我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他。不給他的顏色瞧瞧,真要騎到頭上拉屎了。”
“你想幹嘛?還煩現在不夠亂?”唐武立刻警覺起來。
雖然胡雷不是體制中人,但這小子折騰起來,卻是誰也不怕。爲什麼?老子有錢唄。再加上胡志明又是省人大代表,說得上話,因此胡雷在通縣一般人都要給三分薄面。
張一凡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淡淡地道:“我知道柳紅姐弟這次的事,你不服氣。不過雷鳴強J柳紅的事,畢竟沒有有力的證據。而柳海打人,卻是給他適成了實質性的傷害,他們有法醫可以證明。”
“在法律上,他完全可以推個一乾二淨,你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打人的事實已經是鐵定的,我想雷霆也未必能吞得下這口氣。所以,柳海,你以後還得小心點,不要有什麼把柄落在他們手裡。”
柳海點點頭,“我知道了,張縣長。”
胡雷卻非常的不服氣,“老子就不信,治不他。光是那小子的新寶馬,就能讓他說不出個所然來。凡哥,只要你不反對,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
不用說,胡雷還是想用唐武對付邱發財那一套,把雷霆平時的生活作風,還有他兒子的一切動態都暴光。
這樣一來,雷霆就是不倒臺,只怕也在通城呆不住了。象他們那種人,又有幾個是屁股乾淨的?不查則已,一查一個準。胡雷就是吃準了這一招,才暗暗下定了決心。
張一凡笑了笑,站起來道:“你們繼續喝,我得跟小凡先走了。”
張一凡要離開,胡雷自然心領神會,剛纔他不是沒反對不是?現在離場,就是給胡雷他們一個商量的空間。這麼說,張一凡是默認了。
扳倒雷霆,唐武心裡沒底,但見胡雷如此信心十足,他也只好支持。折騰吧,把這團水攪渾一點,如果雷霆走了,任鐵林說不定就能坐上政法書記的位置。
任鐵林最近與張一凡走得較近,幹掉雷霆,自己說不定也能分一杯羹。唐武想到這裡,不禁快活地笑了。
胡雷笑罵了一句,“靠,你小子幹嘛?笑得這麼騷。”
唐武回了一句,“跟你比,還差了一點。哈哈……”
張一凡兩人剛從包廂裡出來,迎面就碰上葉大明。張一凡心道,這下糟了,林書記說不定也在這裡。
果然,他還沒有來得及迴避,葉大明就叫了一聲,“張副縣長,這麼巧?”
葉大明這一句不打緊,隔壁包廂裡的林書記和馮書記聽到聲音,便問了一句,“張一凡在這裡。”
葉大明嘿嘿地笑着,“林書記,我這就叫他過來。”
被林書記逮到了,今天晚上這頓酒只怕是免不了。剛纔還刻意剋制自己,儘量少喝,早知道自己就不急於離開。
進門的時候,看到葉大明朝自己擠眉弄眼的,張一凡就悄悄地罵了句,“好小子,你陰我!”
葉大明也不過二十八歲,平時跟很敬佩張一凡的爲人。年紀輕輕,能力非凡。他看過張一凡的資料,知道他以前的事蹟,因此常常在心裡想結交他這個朋友。
走進包廂,裡面只有林書記和蔡漢林在當陪客,市縣馮書記坐在對面,目光落在張一凡身邊的董小凡身上。本來一臉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
“董……董大小姐。”
董小凡笑靨如花,如春風拂面一般。突然與張一凡攜手走來,馮書記哪裡不心驚?她可是省委副書記的女兒。天啦!傳聞原來是真的。
以前還只道張一凡與董副書記的千金有舊交,現在看來,兩人卻是早好上了。馮書記看張一凡的眼神,就有點味道。好小子,你上次不夠坦白。
以前的猜測,一旦得到證實,各人的心思又是一番味道。
在坐的四人,只有蔡漢林與葉大明不明真相,但兩人看到連馮書記都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就知道張一凡身邊這個女孩子的來歷不簡單了。
張一凡果然是有背景的人!兩人在心裡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