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
“好了，好了！”秘書長擺了擺手，“調查組的事，到此結束，我想也該有定論了。你啊，一個多年的老同志了，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別多想。”
“秘書長，我——”
“出去吧，出去吧！再不走，公安局就要搜到我這裡來了。”
秘書長揮了揮手，“出去！”
隨後他就抓起賓館的電話，“小孫，安排下午的機票，全體返京。”
龐書記還愣在那裡，秘書長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我們會如實彙報調查結果。按原則辦事，只講事實，不下結論。”
“那我走了！”龐書記抱起包好的玉佛，神色黯然離開了省委賓館。
當天下午，調查組就離開了江淮。
江淮突然恢復了平靜，龐書記連請了幾天假，在醫院裡躺着。
一個星期後，國務院下了結論，龐書記調離江淮，從中央空降下來一名副書記，協助陸正翁主持省委工作。
這天，陸正翁派秘書歐陽三號過來，說省委書記晚上想請他吃飯。
吃飯的地點，就在省委九號別墅。
陸正翁請張一凡吃飯，還在自己家裡，這就有點意思了。
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在自己家裡請客吃飯。原因有二，要麼是太寒磣，要麼就是兩人關係太好。一般的朋友，是不會帶到家裡去的。
陸正翁這無疑給了張一凡一個很重要的信號，也給了省委班子一個重要信號。
黨政二位一把手已經緊緊團結在一起了，所以大家還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別七想八想的。江淮的空子，你們也別鑽了，否則龐書記就是下場。
其實張一凡倒是好久沒有同李虹一起吃飯了，這場政治風暴搞得大家都神經兮兮，成天防着這防着那。國務院突然來這麼一手，將龐書記調走，讓江淮突然恢復了平靜。
難得這麼一個機會，被陸正翁搶走了。
張一凡還是答應了他，晚上去陸府。
沒想到歐陽三號剛走，騰飛來報，省委常委，市委書記週一來同志來了。
這個週一來，倒是沉默了一段時間，看到陸正翁打壓龐書記，他就主動縮起來了。
還好他沒有跳出來湊熱鬧，否則他也成了打擊的對象。
“張省長！”週一來手裡提着一個包走進來。
張一凡站起來，遞了支菸過去，“一來同志，坐！”
週一來接過煙，“張省長，我有幾個問題，想跟您彙報一下。”
週一來可是省常委，擺出這種姿態，不免無因。龐書記的下場，他已經看到了，因此，他就在心裡琢磨着，陸正翁的下一目標，是不是自己？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可能，他必須爭取主動，尋求一種保護。
前段時間，他也一度頻頻向張一凡靠攏，但是張一凡發現他的人品不怎麼樣，屬於那種投機份子，所以張一凡對他準處理。
張一凡道：“有什麼新發現？”
江淮省只有兩個正省級幹部，一個是陸正翁，另一個就是張一凡。雖然這些人的年紀都比自己大，張一凡卻是當之無愧的政府一把手，因此，他一點都不介意自己以領導的口吻跟這些常委們說話。
雖然很多人剛開始不適應，但是時間一久，他們也就習慣了自己的地位，人家本來就是領導，這無可厚非。週一來從包裡拿出一個本子，還真象一個下級幹部給領導彙報工作。
“通過我們的調查發現，最近江淮市很多大型工廠的企業，居然有招工難的現象。以前都是人滿爲患的，這幾年以來，這個問題正慢慢暴露，而且越來越明顯。”
關於江淮企業面臨的用工荒問題，張一凡曾在江東的時候，跟大家討論過。週一來能認識到這一點，也說明他已經不錯了，至少把心思放在工作和企業上。
張一凡點點頭，“這個問題，有待去改正。繼續說吧！有沒有什麼好的方法，可以解決這種現象。”
週一來挺認真地道：“這是一個傷腦筋的問題，對於江淮出現的這種現象，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派人去廣省做個調查。至資料顯示，廣省依然是人滿爲患，他們那邊招工，依然很省力，只要招工廣告一貼，門口幾百上千的人就圍過來了。我建議是不是到那邊做做宣傳？第二個是，我們江淮地區的工資待遇問題，跟廣省有很大的差別，我們這個最低工資標準方案，是不是應該修改一下了？”
有些東西，是可以江淮市單獨去執行的，關於最低工資標準，那就不是一個城市的問題了。修改方案可能會遇到很多壓力，因爲這直接損害到了很多企業的利益。
張一凡說，“關於工廠企業員工工資問題，這是一個普遍性的問題，需要會議上討論，研究過後纔能有結論。招工的事，你們可以動員，也可以搞試典，由政府和企業聯合招工，爲企業發展提供有力的保障。你也可以跟陳建軍同志商量一下，把事情安排交待下去。如果你們的方案成功了，再向全省推廣。”
週一來道：“好的，那我們就按您的方案去試典。”
張一凡說，怎麼是我的方案呢？明明是你們提出來的方案嘛。
週一來笑笑，“都一樣，都一樣。”
工作談完了，週一來看着張一凡道：“張省長，晚上方便嗎？”
張一凡擡起頭，“又搞腐敗？”
週一來忙道：“不是，不是，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他想請您一起吃個飯。”
張一凡看了看手錶，“企業家，你們接待不就得了，幹嘛非得讓我出面？”
週一來就有些不太好意思了，這個藉口無疑有點不妥，他就只好直說了，“其實是我，和幾位同志，想請您一起吃個飯。”
“下回吧！今天晚上沒空了。”
“那我隨時歡迎您到市裡來檢查工作。”週一來站起來，跟張一凡握了握手，隨後離開。
剛走出政府大樓，就碰上市長陳建軍的車子開過來。
陳建軍下了車，“周書記，你也在？”
週一來笑了笑走過去，“你來找張省長彙報工作？”
陳建軍點點頭，“關於昨天我們討論過的事，我跟張省長彙報一下。”
“哦，那個張省長那裡，你就不用去了，他不在。我剛剛赴了個空。”
陳建軍便有些遺憾，“那我到方秘書長那裡走一趟。”
週一來攔住他，“方秘書長也不在，他和張省長一道出去了。走吧，我還有點事跟你說。我們回去研究一下。”
陳建軍正準備上車，騰飛從樓上下來，陳建軍見了，“哎，騰秘書。我這是去哪？”
騰飛這才發現陳建軍和週一來在，便應道：“我去一趟省委。陳市長，你找張省長？”
週一來就道：“沒事，沒事！騰秘書你先去忙吧！”
陳建軍就有些奇怪了，週一來爲什麼攔着自己去見張省長？於是他又問了句，“騰秘書，張省長在哪？”
騰飛道：“在啊，剛纔周書記不是見過了嗎？”
週一來的臉色，有點很不自然，看來這個陳建軍是攔不住了，他鬱悶地說了句，“那我先走了，你們忙！”
看到週一來匆匆離開，陳建軍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的車子，週一來這是想幹嘛？
在騰飛的通報下，陳建軍見到了張一凡，他也是來給自己彙報工作的，張一凡聽到他說什麼招工難的事，以及那些改革方案，他就奇怪了，“你們沒有開過會溝通過嗎？這些週一來同志，剛剛跟我彙報過了。”
陳建軍就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昨天不是說得好好的，由自己跟張省長做彙報嗎？而且這些都是陳建軍跟隨張省長去了江東之後，纔開始確定的方案。昨天下午，他跟週一來碰了個頭，把這些事跟週一來講了。
週一來叫自己壓一壓，沒想到他自己先跑過來做了彙報。什麼意思？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