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部再次挺進五十公里,在百里開外的地方展開地毛式的搜索。
對講機裡頻頻傳來彙報,沒有發現目標,沒有發現目標!
空軍部隊和地面部隊組合前進,幾乎可以翻越每一寸沙漠。
隨着搜索隊的推進,層層深入。
可對方彙報過來的,總是沒有發現目標。
大家的心裡糾結,聶崢嶸急得在指揮所裡徘徊不斷,張一凡幾乎有種衝動,要讓閃電小組掛帥上陣。可是,閃電小組真能幫上忙嗎?
只見他捏緊了拳頭,剛喊了句張雪峰。
對講機裡突然喊起,“發現目標,發現目標。”
聶崢嶸一步跨過來,“怎麼樣?他們還好嗎?”
“目標位置,八十公里處,二點鐘方向發現一名男子。具體情況尚不清楚。”
看來是飛機從上空探照,還沒有靠近目標。
不過這一發現,已經讓大家久懸的心終於落下來了。
發現了其中一人的蹤跡,其他人應該就在附近。
地面部隊迅速靠擾,經確認,的確是跟隨秦佩瑤的人員之一。這名隊員已經昏迷,不省人事,醫務工作人員在沙漠中立刻展開搶救。並由直升飛機送回指揮所。
在八十公里處發現這名男子,因此搜索隊就以這男子爲中心,在附近十公里以內的地方集中搜索。
張一凡聽他們這彙報,心裡暗自分析,自己當初好象也在這個位置出事一樣。不過具體的,他已經不太清楚了。象這種情況,他們又是晚上,任那馬兒一路狂奔,到底跑了多遠,跑到了哪個位置,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而且沙漠裡方向感差,很難定位。
或許就是以前那地方,或許方向有偏差,可搜索隊在這片區域繼續搜索,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倒是看到地質學家散落在沙漠裡的儀器。
這儀器只露出一丁點,不小心絆倒了一名搜索隊員,這纔將它從沙堆裡挖了出來。
儀器還在,人已經不見蹤影。
搜索隊員又沿着這附近,在一個沙堆裡挖出了一名專家的遺體。
大家的心情隨之沉重起來,看着這具遺體,都知道將來面對的意味着什麼。
有人在想,秦佩瑤是不是也在這沙漠之下,因爲風沙大的時候,就象電視那裡樣,移山倒海,它能在一瞬間,將人畜全部埋葬。
接下來的搜索,沒有任何發現。
聶崢嶸調動了二個連隊,分兩班交替進行,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在沙漠裡尋找。但是方圍好幾十裡都找遍了,沒有發現遇難者的遺體。
有人說,會不會是在沙堆下。
的確不排除這種可能,有時沙漠發生大風暴的時候,會將人畜全部埋葬。但是沙漠裡這麼多沙堆,又不可能一一去翻一遍。
搜救的難度很大,而且沿着這專家遺體附近,他們基本上已經翻了一遍,除了找到這名專家遺體之外,再沒有看到其他的人和物。
天亮了,部隊完成了交接班替換,聶崢嶸和張一凡等人都紅着眼睛,秦瑞生坐在那裡,一個勁地抽菸。以前他把煙戒了,今天又抽上了。
臉色憔悴,大家都不說話,也不吃飯。
只是關注對講機裡傳來的消息,八點鐘的時候,三人在商量這事情,該怎麼跟秦首長反映情況。
這個電話該由誰來打,打了之後,又該由說些什麼?
這已經是事故發生之後二十四小時了,秦佩瑤他們生還的希望不大。
聶崢嶸當然不希望這個電話由自己來打,第一,他不是省委書記;第二,他不是秦首長的直系,有秦瑞生在,他完全可以退求其次。第三,這電話打過去之後,該怎麼說?他心裡沒底。
所以這個電話應該由張一凡和秦瑞生兩人中間其中一個人來打,但是打電話報這種不好的消息,誰都不願意。到底歸張一凡來打,還是秦瑞生打?
秦瑞生坐在那裡,一幕悲傷。
張一凡果斷抓起電話機,按鍵的時候很用力,按鍵音極爲清晰,每按一個鍵,那種聲音就象敲打在每個人心門上的鐘聲一樣,沉重,壓抑。
張一凡撥到了最後一個號碼,秦瑞生突然站起來,“停——”
所有人都愣住了,呆呆地望着秦瑞生,秦瑞生掏出手機,“還是我來打吧!”
只有他可以直接跟秦首長溝通,而不要經過秘書。張一凡等人要找首長,必須通過秘書,這中間的過程很複雜。
大家就看着他,秦瑞生的臉色很剛毅,有種視死如歸的味道。
他知道這個電話打下去,將意味着什麼。
但是不打呢?
後果更嚴重,說明他這個叔叔根本就不關心,不在意這侄女的生死。按道理,他應該在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可他沒有。
爲什麼沒有?這個只有秦瑞生自己知道,大家猜測,他也在希望秦佩瑤沒事,如果能找到秦佩瑤,這個彙報不好消息的電話自然就不用打了。
但是現在*於無奈,再不打電話過去,恐怕真的要招來首長不滿。其他事情可以知情不報,隱瞞事實,但這種事情絕對無法隱瞞。
秦瑞生似乎是用盡了全身之力,撥了秘書的電話。
咚!對講機突然響起,“呼叫總部,呼叫總部。我是零七,我是零七。”
聶崢嶸立刻向前一步,抓起對講機,“我是總部,我是總部,零七請講。”
“在九十公里,四點鐘方向發現一件黑色的女子衣物。”
“什麼???”
饒是見慣了風浪的聶崢嶸也驚訝地大叫起來,“馬上確認,立刻展開搜索。”
“明白!報告完畢!”
秦瑞生撥號的手僵在那裡,這個電話撥還是不撥,他正在猶豫。聶崢嶸欣喜地道:“找到了一件黑色的衣物,秦小姐很有可能就在附近。我已經叫搜索隊立刻展開搜索。”看他不斷地搓着手,顯然內心比較激動。
秦瑞生放開了撥號的手,望着張一凡。
張一凡道:“立刻加派人手,務必在中午之前找到秦小姐。”
此刻已經看到了希望,儘管大家心裡都知道這希望極爲渺茫,可畢竟還是看到了一絲曙光。
秦佩瑤的衣服在這附近出現,這說明當初的風沙太大,張一凡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念頭,秦佩瑤會不會被風沙捲起,從一個地方飛到了另一個地方?
他就沿着剛纔那名專家遺體的方向,再結合秦佩瑤衣物的地點,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然後,他突然對騰飛說,馬上聯繫氣象臺,看看昨天那風暴的路線是怎麼樣的?
騰飛立刻給氣象臺打電話,氣象臺很快就把這信息傳遞過來。說昨天沙漠中的風向,由東南轉向東北角。綜合搜索隊發現的痕跡來看,基本吻合。
因此,張一凡命令一隻特遣小隊,沿着這風向進行搜索,說不定有意外發現。
接下來,果然有了喜人的進展。
小分隊沿着這個風向前進,很快就有了驚人的消息傳來,在沙漠中,陸續找到了另外兩名遇難者。找到他們的時候,兩人都被風沙蓋了一身,只留下腳跟,或幾個指頭在外面。隨行的醫生說,他們是窒息性死亡。
大家的心思又沉重起來,因爲找到的那些人中間,只有第一個倖存,其他人都遇難了。而秦佩瑤呢?一直沒有消息。張一凡在想,秦佩瑤會在哪裡?
是生?
是死?
不管怎麼樣,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搜!
擴大搜索範圍。張一凡炯炯目光,遙望着遠方,此刻,他一點睡意也沒有。
南疆,那片古老的戈壁灘上,一羣羣維吾爾族的羣衆,十分虔誠地跪在那裡,一些人口中唸唸有詞。蕭豔兒帶着人,遠遠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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