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錢雪梅沒有來。
到是剛纔早上看到了錢學禮,臉色不怎麼好看的走進了辦公室,張一凡遠遠看到他,也沒過去打招呼。
張一凡就在想,這事究竟怎麼樣了?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吧!
不管怎麼樣,就算鞏凡新與錢雪梅的事要吹,也不能讓錢雪梅嫁給曾豪孝這個書呆子。只是鞏凡新不給力的話,自己這心就白了。
沒想到下午的時候,張一凡意外地接到了任雪衣的電話,女孩子在電話裡含蓄地表示,想請張一凡吃個飯。
張一凡倒是知道她肯定是爲了上次工作的事,想表示一下。張一凡以忙爲理由推掉了,任雪衣就有些婉惜地掛了電話。
直到第三天,還是不見錢雪梅的影子,張一凡正想打電話問問鞏凡新這小子。董正權的秘書打電話過來,叫自己去董書記辦公室。
董正權是明天離職,正式調任江東省任省長,張一凡來到省委副書記辦公室,董正權正在會客。秘書進去說了一句,董正權就道讓他進來吧!
進去之後才發現辦公室裡那個客人,竟然是自己見過的沈宏國。很早以前就聽說,沈宏國在河西省任紀委副書記,沒想到他今天出現在湘省董副省長的辦公室。
沈宏國是沈婉雲的叔叔,今年四十八歲,不會是他調到湘省接董叔的位置吧?這樣錢學禮豈不是要氣死?張一凡正猜測着,董正權就道:“坐!”
秘書進來給張一凡倒了杯茶,董正權對兩人道:“你們應該也見過面吧?我就不介紹了。”
張一凡朝沈宏國點點頭,“沈叔!”
“他現在調到了監察室當主任。”董正權補了一句。
想必沈宏國還不知道張一凡調入監察室的事,他只是朝張一凡笑了笑,“不錯,不錯!”
董正權這句話,算是已經打個招呼了,然後他遞了一份材料給張一凡,“這東西你拿去看看,關於交州的。”
交州是朱志方管轄的地方,張一凡對這個詞語特別敏感,他就在心裡琢磨,是不是交州出什麼亂子了?董叔居然親自把這東西交到自己手裡,意味着不想讓別人插手。
張一凡接過了文件袋,“董書記,如果沒什麼事,我先下去了。”董正權點點頭,說了句,“你沈叔調到省委,接我的位置。”
果然如此,又一次證實了張一凡的猜想。
董正權調任江東省任省長,沈宏國調來湘省任副書記,看來張沈兩家聯手的意義完全不一樣,肥水不落外人田,也許這就是老爺子與沈家達成的協議吧!
有了這個在省委任副書記的沈宏國,張一凡在湘省就有了保障,老爺子真是用心良苦。他這麼做,難道僅僅是爲自己鋪路?張一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心裡一直琢磨着此事。
拿出董書記交給自己的文件,張一凡看了會,才知道這是關於交州方面的檢舉信。紀委常委會議上已經立案了,董書記在會議上,親自指定張一凡任調查組的組長,到交州調查此案。
董書記在離任之前,把這事交到了自己手裡,意思很明顯。要張一凡借這個機會,好好整治一下方系的人。湘省,是嶺南張家的老根據地了,他不想在自己這輩人手裡,丟下這塊地盤。
看到交州這幾個字,張一凡就想起了上次朱志方那邊派人給自己添亂的事。假冒東臨市招商局,把自己辛辛苦苦招來的投資商,騙到了交州,結果惹得張一凡盛怒之下,一口氣搶了他四五個頗具實力的投資商。
這世道,真是風水輪流轉,現在交州居然落到自己手裡了。張一凡翻着文件,仔細看過了那封檢舉信。
這封信正是檢舉財政局牛愛武的。這個牛愛武,正是朱志方的親信之一。一年前還是招商局的局長,現在怎麼就到了財政局?媽的,誰都是朝中有人好當官。
由此可見,這個牛愛武深得朱志方的寵幸,張一凡就在心裡琢磨着,該如何完成這次任務。
調查組還有兩天就要出發了,張一凡決定在去交州之前,再在錢雪梅與鞏凡新的事上燒把火。
下午的時候,總算看到錢雪梅出現了。
張一凡就把她叫到辦公室,讓她準備一下,過兩天跟自己去交州。
談完了工作,辦公室裡也沒有其他人進來,錢雪梅就主動跟張一凡說起那晚的事。等張一凡兩人走後,錢學禮發了火,把茶几上的一隻壺給打碎了。
後來錢雪梅氣乎乎地跑出去,鞏凡新也跟了出來。曾豪孝覺得很沒面子,也離開了錢家。
這幾天她一直住在賓館,除了鞏凡新之外沒有告訴任何人她的去向。錢雪梅的媽媽找到了市公安局,跟局長打了招呼,這才着鞏凡新勸說了錢雪梅回了家。
聽說可以跟着主任出差,離開省城幾天,錢雪梅立刻就興奮地點點頭。經歷感情的事後,她變得越發信任張一凡,在心裡將他定位爲良師益友的那種。
等做完手上的工作,四點鐘的時候,董小凡打來電話,說冰冰生了,晚上去他們家裡吃飯。
張一凡這才記起,冰冰是初四的預產期,應該是今天出院了,自己一忙就把這事情忘在了腦後。
胡雷倒是曾經跟自己說過這事,當初還跟他開過玩笑,說生了小孩認自己做乾爹。
於是他問董小凡,這禮物有沒有買好?
董小凡嬌笑道:“我逛了一箇中午的街,跑了幾家金店,總算買到了滿意的長壽鎖。”
“長壽鎖?她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女孩子呢?”董小凡笑笑,“你希望我們以後生個男孩還是女孩?”
張一凡答非所問,“取名字了嗎?”
董小凡搖搖頭,“冰冰說這名字留給你來取。”
“開什麼玩笑?又不能我的兒子,胡伯伯不氣死纔怪!”
“格格……”董小凡嬌笑道。“你什麼時候下班啊?”
張一凡看看時間,“要不我提前半小時出來。”
掛了電話,他就尋思着,怎麼跟鞏凡新說這事,順便暗示一下他在錢雪梅的問題上,要多主動一些?只是這種事情,似乎自己不太好開口。不如……他就想到了胡雷,張一凡立刻就眉開眼笑起來。
這事交給胡雷肯定行!他這腦袋就是歪點子多。
想了想,他就打了個電話給鞏凡新,告訴他胡雷生了個女兒的事。鞏凡新這幾天很鬱悶,錢學禮這人也太不講義了,居然打電話到局裡,讓局長去壓他。
接到張一凡的電話,他正一肚子氣。如果錢學禮要跟他過不去,只要稍稍做點手腳,自己這個副隊長只怕就到頭上。本來今年還指望有扶正的機會,偏偏碰上這種事情。
於是他跟張一凡約好,晚上一直去胡雷家裡慶賀,順便讓他們出出主意。
冰冰坐在牀上,頭上扎着手巾,正抱着小孩子餵奶。小傢伙長得很可愛,眼睛大大的,跟冰冰長得很象。
董小凡就送上了重達二十幾克的金鎖,幫她掛上去的時候,張一凡無意中看到冰冰那被奶水充盈得雪白而又圓鼓鼓的。於是他不禁就想起了要柳水鎮的時候,柳紅當初的情景。
張一凡看得最多的,還是柳紅給小孩餵奶的樣子,冰冰這個時候,倒真有幾分相似。只是他很快就退了出來,胡雷突然叫了句,“我知道給她取什麼名字了,就叫金鎖,胡金鎖哈哈……”
金鎖這個名字就這樣定了下來,胡志明還有客廳裡查字典,說明天去請個高僧算一下,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好。
聽到胡雷叫金鎖,他立刻就拍着桌子應道:“這個名字不錯,囡囡剛好是五行缺金,金鎖兩個字裡都含有金,妙,妙,妙!”
胡雷摸着頭,嘿嘿地笑了,一付過獎了的模樣。
“這哪是我的功勞,還不是剛纔小凡送的那金鎖,讓我一下就想起來了。這麼說來,應該是他們的功勞纔對。”
門鈴響了,胡雷媽媽跑去開門,卻是鞏凡新到了。
看到鞏凡新,胡雷立刻就跑過去炫耀,“我女兒名字取好了,叫金鎖。還不錯吧!我取的。”
鞏凡新換了鞋子進來,他買了些小孩子用的東西,還包了個紅包在裡面。鞏凡新笑道:“恭喜恭喜!要不是一凡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呢!”
在來胡雷家裡之前,張一凡就把鞏凡新與錢雪梅的事透露了給胡雷,胡雷是個很聰明的傢伙,他立刻就理會了張一凡的意思,張一凡想承全他們兩個的事。而自己又不好出面,這事就只能他胡雷去做了。
象胡雷這麼聰明的人,話不要說太明白。
在胡家吃了晚飯,張一凡就帶着小富婆回家繼續兩人的造人計劃。胡雷見張一凡走了,硬拉着鞏凡新到外面去喝酒。
鞏凡新不知是計,自然就和他一起去了。
沒想到鞏凡新的酒量如此不濟,喝不了多少就快不行了,胡雷立刻就叫服務員端上那杯自己加了料的杯子,在鞏凡新迷迷糊糊的時候,把這酒給他灌下去。
然後他又拿着鞏凡新的手機,翻出了錢雪梅的電話號碼,給錢雪梅打了個電話過去。這個時候,錢雪梅剛剛和家裡吵過架,接到胡雷打來的電話。
胡雷跟她說鞏凡新喝醉了,在ktv包廂裡撒野,錢雪梅並不認識這個胡少,但她看到這是鞏凡新電話號碼,立刻就跑出了家門。
錢學禮在背後罵道:“你要是今天敢出這個門,以後就不要回家了,我沒你這個女兒。”
錢雪梅正在戀愛關頭,哪裡顧得了這麼多?她暗戀鞏凡新有些時候了,現在愛情來了,自然不願意放棄這個追求幸福的機會。
等她風風火火趕到ktv的時候,胡雷早就在門口等着她。
將鞏凡新交給錢雪梅後,胡雷暗笑了一聲,立刻來到大街上的公用電話亭,撥通了曾豪孝的電話,告訴他在tv的包廂裡,有他希望看到的東西。
打完這個電話,胡雷就溜到自己車上,看到曾豪孝進了ktv,這纔給張一凡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裡,胡雷一個勁地傻笑,“哈哈哈哈……”
張一凡罵了句神經!便掛了電話,他就知道,今天晚上這戲有得看了。想必曾豪孝看到包廂裡的精彩的那一幕,他還有繼續娶錢雪梅的想法嗎?
只是胡雷這小子夠損的,自己只不過讓他提醒一下鞏凡新,主動一點,把生米做成熟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性急,直接用藥搞定,太強悍了,這個王八蛋真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