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祺從來就沒有這麼倒黴過,一路東行,總是碰到這樣那樣的小問題。好好的車子,在半路拋錨,害得他走了大半個晚上的路。腳上磨出了好幾個血泡,這還不算,在吃飯住店的過程中,總是不斷地遇到有人騷擾。
他手裡的錢,一點一點被流失,小偷似乎對他也特別親熱,光顧了好幾次了。剛剛進入桂省,他就坐上了大巴,可是等他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包也不見了。
現在的黃子祺,簡直是欲哭無淚,在心裡暗罵桂省的治安這麼差。難道自己一個正處級幹部,真要流落到街頭行乞?
他打了個電話給在城管局的堂弟,對方粗聲粗氣地道:“草,沒這個人。什麼狗屁黃局長。他早滾蛋了!”
黃子祺的心裡涼了半截,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城管局長,這麼快就被張一凡幹掉了?看來張一凡對自己恨之入骨啊!
又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老部下市委辦公室主任,對方一個勁地問,你是誰?王主任啊!你到看守所裡去看他吧!
再打一個電話給自己的小舅子,辦公室的人接了,“什麼?你找戴雲山?他調走啦!”
對方直呼戴雲山的名字,黃子祺就知道情況不妙,果然,又被人下手了。
黃子祺把希望落在秘書身上,這個秘書是他在調離的時候,安排在人事局當個科長。秘書接到黃子祺的電話,“黃……黃書記,哦,哦,哦,不好意思,我現在很忙,馬上開會呢,等下給您打過來。”
“喂——”
嘟嘟嘟……
草!黃子祺氣憤在朝公用電話停的柱子踢了一腳,自己落難的時候,這些混蛋怎麼人走茶涼了呢!白眼狼!
坐在公用電話停狠狠地抽了幾口煙,黃子祺在作最後一個決定,他知道這個電話不能打。但是他不能不打,因爲這個時候,他已經走投無路了,身上就剩一百多塊錢,這還是他藏在襪子下面,纔沒有被人偷走。
家裡的電話,不用說也被人監控了,黃子祺還是咬咬牙,撥通了家裡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聽到老婆的聲音。
“雲萍,是我!”黃子祺的聲音很消沉,沒有一點氣勢。
他老婆愣了很久,才急切地喊了起來,“子祺,是你嗎,是你嗎?”
“是我!”
“你現在在哪裡?”黃子祺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跟家裡打招呼,連他老婆都不知道。只是後來黃子祺扶起來的那些親信,一個個被拿下了。紀委也找上門來,她才知道丈夫已經跑了。
從老婆的口中,他得知楊凌雲到了道安縣之後,對道安縣進行大整頓,一些自己扶上去的親信,一個接一個落馬。首當其衝的就是他的堂弟,小舅子等人。
連他那個在大學讀書的兒子的幹部指標,也一併被取消了。黃子祺一出事,家境一落千丈。
“給我想辦法弄點錢過來!我已經身無分文了。”
他老婆道:“銀行的錢已經凍結了,現在紀委對他的事查處得很嚴,而且她的行動也受到監視。就算是拿到錢,怎麼交到你手裡?”
黃子祺聽得咬牙切齒的,正要問其他的事,又聽到他老婆道:“公公前兩天住院了,聽到他出事的消息,高血壓發作。”
兩人正說着,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嫂子,嫂子,不好了。剛纔接到醫院電話,老爸去世了!”
嗡黃子祺腦海裡一片空白,話筒從手裡滑落,整個人靠在公用電話亭上,渾身象被抽乾了似的,軟綿綿的沒有半絲力氣。
“張一凡,楊凌雲,我跟你們誓不兩立!”黃子祺突然吼了一句,舉起雙手朝天吶喊,啊——遠處有個大人正帶着小孩在散步,那小孩指着黃子祺道:“媽,那個人他怎麼啦?”
孩子媽瞟了黃子祺幾眼,“乖,快走,那是個神經病!”
這時,又一個男的走過來,“喂,你打不打電話?不打電話就走開一點。”黃子祺瞪了他一眼,對方罵道:“瞪什麼瞪,鄉巴佬!”
黃子祺緊握兩拳,咬牙切齒的走開了。
永林市,張一凡剛剛在會議室裡,對永林市屢次出現的官員逃逸案,進行了一場政治會議。會議的內容,主要是加強幹部思想教育,進行反貪防腐,樹立清正廉明的作風,做了精確的講話。
張一凡在會議上,表揚了楊凌雲秘書長在道安縣所做的努力和取得的成績,並且強調,一個幹部應該如何廉潔自律。
這一次的講話內容,發表在內參上。
同時,市委提議市委秘書長楊凌雲,進入市委常委的決議,得到了省委的同意,自此,楊凌雲終於解決了這個懸而未決的問題。
周斌得知楊凌雲正式進入常委,心裡羨慕得緊,往張書記家裡走動得自然就更勤快了。
道安縣常務副縣長落網,張一凡特意烏逸龍的意見。這令烏逸龍很意外,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張一凡這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表明他沒有趕盡殺絕之意。
但是市公安局對黃子祺的追捕,又證明了他的決心,黃子祺絕對不能放過。烏逸龍也在做這個重要的決定,要不要插手這件事。
如果插手黃子祺的事情,只會暴露更多,但若不插手黃子祺的事,將會失去一個與張一凡制衡的籌碼。烏逸龍越來越肯定,左青林和黃子祺,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秘密。
自從左青林逃離之後,烏逸龍反覆琢磨了很久,一直沒有解開這個謎團。
經過大半個月的較量,道安縣的事情,終於有了結論。委省最終還是同意了市委的提議,任命劉開雲任書委,副市長一職,趙東勝被意外地任命爲副書記,代縣長。
本來孫四維事件,讓趙東勝有些忐忑不安,好象孫四維嫖妓案,是他一手造成的。因爲在這個時候發生這種事情,光是打擊了孫四維,而是打張書記的臉。
相信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傻到用這種手段去對付對手,當時劉開雲被停職,剩下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了,劉開雲自身難保,不可能去做這種手腳,趙東勝的嫌疑自然就大了。
趙東勝自己覺得,這次能沉冤得雪,歸勞於張書記和烏市長的明察秋毫。其實則不然,而且孫四維交待了這盤帶子後面的女主角。
然後公安局的人找到了那名叫麗麗的小姐,經不起警察的恐嚇,盤問,麗麗小姐終於和盤吐出自己受黃子祺的囑託,暗中做了這一切。
事情終於真相大白,試想張一凡能放過黃子祺?烏逸龍也氣得咬牙切齒的。黃子祺這混蛋真是狠毒,不僅打了張一凡的臉,自然也打了他烏逸龍的臉。
再從彭長征口中得到的證實,機械廠事件,也是黃子祺暗中授意。但是這種可信的承度很低,因爲大量的證據,都是證明彭長征在背後暗中*縱。
說不定他將所有過錯,都推到黃子祺身上也很難說。因爲黃子祺的授意,彭長征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證據。他此刻才知道黃子祺這人的陰險,幹這種缺德事情,居然不留下一絲痕跡。
彭長征在看守所裡咀咒,“黃子祺,你不得好死!”
PS:起晚了,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