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志華相當隨性的回答讓郭躍斌一行兩人都越來越意識到這裡邊似乎是真的出了偏差。
很顯然陸爲民這塊表是來自陸志華的贈予,這毫無問題,當然必要的規矩還是要走到,立即跟隨陸志華到公司在她私人保險櫃裡找到了關於這塊表的銷售手續,沒有問題。
而陸志華很坦然的表示省紀委可以通過有關部門查閱自己銀行卡的消費狀況,也讓郭躍斌覺察到對方態度的坦蕩和自信。
在郭躍斌看來,再調查下去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至少在這塊表上已經沒有太大價值了,郭躍斌看了看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了。
下午三點過不到四點把陸爲民約到,到現在接近八個小時,其間陸爲民的對外聯繫一直中斷,或許可以用一些諸如手機沒電或者信號不好來解釋,但是再拖下去到明天上班時間依然沒有音訊,那肯定就會謠言滿天飛了,而康明德那邊更是麻煩,估計很快消息就傳開,弄不好現在就已經在四處瘋傳了。
這一次算是走眼了,把事情辦成這樣,雖然不是郭躍斌他們自身的問題,但是對於郭躍斌來說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
以前不是沒有折戟的時候,但是像今天這種如此短時間內就要鳴金收兵,怎麼都覺得有些不自在,但失手了就是失手了,也沒什麼好遮掩的。
“郭主任,恕我冒昧,你們好像在查我弟弟的這塊表和他收入不符,懷疑他在經濟上有問題,這我理解,如果單單是這個問題,我想這一點核實清楚就應該沒問題了,但我感覺你們好像還有其他。”陸志華雙手抱臂,單獨和郭躍斌站在辦公室窗前,冷冷的看着郭躍斌。目光如炬。“其他事情我無法打包票,但是經濟問題上,請您相信,陸爲民不會出任何問題,他不需要去冒那份險。”
郭躍斌沉默不語,的確,生活作風問題是難以打倒陸爲民的。那麼也就只有在經濟上才具有殺傷力,但陸志華的出現似乎抹殺了這種可能。
“我可以很坦率的說,如果我弟弟需要錢,太多我不敢說,三五百萬,甚至一兩千萬。我可以隨時給他,這不是我誇口,我是華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長,華民生物是我和我的幾個朋友和夥伴白手起家創辦的,我有相當股份,補精益髓液您應該聽說過,這是我們打造的,所以。我有這個實力!”陸志華語氣沒有太多張揚。但是流露出來的氣勢去讓人無法不相信,“您覺得我弟弟會爲了區區一隻表去犯錯誤?這太可笑了。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們不信,請通過有關部門調查覈實,我想如果真想查,不會查不到。”
郭躍斌並不清楚華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規模有多大,但是僅憑補精益髓液這個目前火得一塌糊塗的保健品,郭躍斌就知道陸志華不是在說大話,的確,陸爲民不太可能會爲了幾萬幾十萬塊錢犯錯誤,至少目前是如此。
他也覈實了陸志華的真實身份,白手起家的華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只用了兩年時間就打造出一個保健品王國,確認無疑,這證明陸志華的確有買一塊幾十萬的名錶送給自己弟弟的實力,而陸志華手上那塊蕭邦似乎也能從側面佐證這一點。
“陸董,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們會按照我們的辦事程序處理。”郭躍斌沒有明確答覆陸志華,他還需要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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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郭躍斌所料,在向喬思懷彙報了案情之後,喬思懷沒有正面回答郭躍斌的問題,既沒有說繼續查下去,也沒有說不查,對於陸爲民現在的處理,他也含糊其辭,只是要郭躍斌直接向龔德治彙報。
在心裡暗罵了幾句,郭躍斌掛了電話之後直接給龔德治打了電話,龔德治在聽完彙報之後,又問了郭躍斌本人的分析判斷,然後徑直要郭躍斌放人,陸爲民的其他涉案情況如果有條件可以繼續查,沒有條件,就此打住,存檔備查。
龔德治同時讓郭躍斌和蕭明瞻聯繫,讓他處理好陸爲民的善後安撫問題,避免造成不利影響。
郭躍斌有些爲難,這種情況下讓蕭明瞻去做善後工作,無疑會讓蕭明瞻很不高興,所以郭躍斌請求龔德治給蕭明瞻打個電話,龔德治同意了。
蕭明瞻接到龔德治的電話時,也頗感棘手。
事實上在動陸爲民時,他就意識到了會有這麼一個結局。
直覺告訴他陸爲民不會在經濟上栽筋斗,但直覺僅僅是直覺,不能作爲依據,但這有助於他在作出判斷之後採取更合適的方式來處理,至少沒有必要讓自己處於不利的局面裡。
而且第一這是省紀委的決定,他無權反對;第二,在家主持工作的陶行駒,這正好是一個考驗陶行駒的機會,嗯,準確的說是讓孫震和陶行駒之間關係再度繃緊的機會。
蕭明瞻不是那種喜歡挑撥離間的人,但是孫震和陶行駒之間關係緊繃對自己也更有利,在甘哲的表現不盡人意,而常春禮由於年齡和性格的原因也難以發揮出更大影響的時候,蕭明瞻當然不吝讓自己的影響力擴大一些。
如果是郭躍斌給他打電話,蕭明瞻肯定要矯情拿捏一番,但是龔德治親自給他打電話,他自然無法推脫,只能以很沉重的語氣應承下來。
陸爲民這邊善後的事情最終還是會落到自己身上,蕭明瞻已經在考慮如何來安撫和勸慰這位年輕的縣委書記,但是直覺告訴蕭明瞻,陸爲民應該不會太過,的確在這件事情上省紀委也許稍稍有點兒出格,但是從事情本身來說,省紀委這邊的行爲也沒有什麼大過。
有檢舉,而且證據很明確,肯定需要覈實,只是在覈實的方式方法上看似有點兒不公平,不過作爲共產黨的幹部,上級組織的調查,你只能無條件服從,當然你也可以陳述你自己的意見和態度,但前提是你首先要服從和配合。
蕭明瞻輕輕吸了一口氣,拿出電話,找到夏力行的號碼,雖然現在時間有些晚了,但是他還是要第一時間告訴對方,這是一個姿態,他也相信夏力行會指導陸爲民做出正確理性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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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瞻也迅速給陶行駒打了電話,陶行駒在電話裡聽了蕭明瞻轉達了省紀委書記龔德治的意見,沉默了好一陣,纔有氣無力的同意按照龔德治的意見辦,也請蕭明瞻耐心做好陸爲民的安撫工作,便掛了電話。
可以想象得到這對陶行駒是一個巨大打擊,前後不過八個小時,要說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這中間的巨大落差對陶行駒肯定讓陶行駒非常難受。
事實上在向孫震通報了這個情況之後,陶行駒也還是有些拿不準,也給邵涇川彙報了這個情況,邵涇川大概也從龔德治那邊知道了這個消息,對於這件事情也只是說按照省紀委的意見處理,豐州地區做好配合就行了,沒有別的太多的指示。
陶行駒也不知道邵涇川內心什麼意思,但是沒有明確意思也就代表在這件事情上他不持特別態度,勝固欣然敗也從容,當然這是領導站在不同高度的心境,對他們來說這種事兒甚至無所謂勝敗,但是對於陶行駒本人來說,這卻影響巨大。
首先,這件事情肯定會極大的惡化他和孫震以及陸爲民的之間的關係,陶行駒固然不怕,但是也不願意自己纔來幾個月就和孫震之間演變成水火不容的關係,而這件事情之後孫震會不會尋機強烈反彈也是讓陶行駒頭疼的事情。
其次,這件事情前後只讓陸爲民失去人身自由八個小時就不得不讓陸爲民迴歸正常,這大概也創造了對某位幹部採取措施之後的最快紀錄,這恐怕也讓蕭明瞻那邊既有些不滿,也會有些對己方的力量有所輕視,對自己的評估也許會降低幾分,這對於一力想要建立起威信的陶行駒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損失”。
再次,陸爲民這件事情帶來的後續反應也會相當複雜,陸爲民也許會藉機變得更加強勢霸氣,甚至更加囂張好鬥,尤其是在對方經濟工作上表現出來的咄咄逼人情形下,對方可能會更加肆無忌憚的尋釁挑戰自己的權威,這同樣是一個相當大的麻煩。
想到這裡陶行駒心裡就是一陣灰暗,看來在豐州要想迎來心情愉悅的一天,還真是不容易,但對於陶行駒來說這也正好是一個挑戰,既然來到了豐州,他就沒有打算灰頭土臉的離開,不成功便成仁這話有點兒過了,但是陶行駒的確是下定決心要在豐州打出一片天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