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爲民沉吟了一下,他也很清楚下一步自己工作的主要精力要放在政法那條線上,對宣傳這邊的有些工作是必要丟手一些,而他也感覺得出來何靖是真心有些不滿市委在這個時候把自己推到市委政法委書記這個位置上,這讓他也有些感動。
雖然和何靖的合作時間還很短,但是何靖這個人的人品風骨以及脾氣都很合陸爲民的胃口,除了在魄力上稍微缺一點脾氣上稍微軟一點外,還真找不出其他缺點來,在陸爲民看來這也和對方長期擔任部門副職,沒有機會主持一個部門單位的工作經歷有很大關係,如果能夠給對方一些機會,未嘗不能有所改善,但即便是目前這樣,也讓陸爲民非常滿意了。
“老何,在你面前我也就不瞞什麼了,在我來擔任宣傳部長的時候,市委主要領導也和我談起過我們部裡的常務副部長人選,他們當時的意見是暫時不考慮常務副部長人選,因爲馬德明和王宗義兩人雙雙出問題讓市委很被動,所以他們的意思是暫不考慮,等到有合適人選時候再來考慮。”陸爲民頓了一頓之後又道:“當時我對部裡邊情況不是很瞭解,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我覺得老何你和我還算是比較合得來吧。”
何靖內心一陣悸動,難道說……?但是自己年齡明顯已經過線了,不太可能再有這種好事兒輪到自己纔對,只是陸爲民這個時候說這些幹什麼,難道是有意讓自己再臨時協助他負責日常工作一段時間,一直到新的常務副部長到來?
“昨晚常委會結束之後,我分別和尚書記、童書記提了提部裡常務副部長人選問題,向他們推薦由你來擔任常務副部長,……”
陸爲民這幾句話一下子就讓何靖有些懵了。以至於連後邊的幾句話都聽得有些恍惚。
陸爲民不會不清楚自己的年齡問題,而知道自己年齡問題依然向市委書記和副書記提出這個建議,那肯定就是有他自己的理由,也就是說他覺得有足夠的理由說服對方爲自己而破例。
“尚書記和童書記雖然還有一些顧慮,但是也基本上認可我的意見,你的年齡是個問題,但是我認爲年齡界限只能是一個普遍原則,但是在特定情況下,可以破這個例,而當前宋州的情況就可以說是特定局面。”陸爲民語氣一轉。“所以老何,我希望你要利用這一段臨時協助我抓部裡日常工作的時間,不但要把部裡日常工作抓起來。更要把兩項中心工作抓出成績抓出效果,尤其是宋州藝校升格的工作,我想這也可以讓我有足夠的理由來說服尚書記和童書記,……”
不管何靖日後能不能真的升任常務副部長,陸爲民這種相當坦率的態度也已經贏得了何靖的好感。而且何靖也對陸爲民的性格有所瞭解,那就是做不到的事情不承諾,而承諾了的事情就肯定會兌現,而從陸爲民的話語來說,其實已經是一種變相的承諾了。
而何靖並不需要爲此多付出什麼,他只需要按照現在的工作方式更加努力去做好陸爲民希望能做好的事情。而這也恰恰是他自己很想做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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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爲民擔任市委政法委書記的消息不僅僅讓很多人徹夜難眠,也讓很多人在思考這個變化帶來的巨大沖擊力,自然也就有人對此感到竊喜。
和劉敏知不一樣。陸爲民從擔任市委政法委書記之日起,實際上就代表着來自尚權智的意志,而從目前的市委格局來看,尚權智一系已經佔據了很大的優勢了,從市委常委會就陸爲民擔任市委政法委書記的表決來看。七比三的票數就是一個顯證,連楊永貴和古敬恩都投了贊成票而不是很多人想象的棄權票。足見楊永貴和古敬恩兩個人都意識到了今後局面會向什麼方向變化,而不願意得罪尚權智和陸爲民。
有了市委書記的信任和支持,陸爲民這個政法委書記和劉敏知不得不想方設法來抓牢公安這支隊伍,並依靠抓住公安隊伍來凸顯他這個政法委書記的存在不一樣,他有更深厚的底氣來操作整個政法口的盤子,而且很多人也都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勢在必行的動作。
如果說對陸爲民擔任政法委書記最爲期待和高興的,沈君懷無疑是其中之一。
在他看來,陸爲民接替劉敏知擔任市委政法委書記不僅僅是一個新舊書記的交替那麼簡單,也意味着尚權智在某些觀點和想法上發生了變化,不再像以往那樣韜光養晦,循序漸進,而是有了要以大手筆大動作來推進工作解決問題的意思。
陸爲民應該要成爲他在政法這條線上的意圖執行者和具體操盤手。
“沈檢,陸書記那邊說什麼時候到我們檢察院調研沒有?”唐嘯很隨意的走進沈君懷辦公室。
檢察院的辦公樓即便是在宋州這些部門單位終於也算是相對較爲樸素的了,而內裡的辦公設施也更爲簡單,像沈君懷的檢察長辦公室也只有一張比較大的老式辦公桌,一套沙發和一套書櫃,都屬於較爲老氣的,一看也都有五年以上歷史了。
這幾年檢察院的情況一直不太好,無論是辦公條件改善還是幹警們的福利待遇問題上,檢察院在政法系統裡都更像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四層樓的辦公樓是借用三年前市中級人民法院搬新房後的舊房子,八十年代初期的老式建築,車輛,桑塔納在市檢察院也只有三臺,除了檢察長沈君懷一臺外,其他兩臺三名副檢察長似乎還分不夠用,好在梅九曜從來不用,他自己開着一臺尼桑風度。
論待遇,檢察系統的收入歷來在市政法系統中都是名列末尾,但是沈君懷在檢察院幹警們心目中的印象卻並沒有收到多少影響,市檢察院的幹警們雖然也對收入待遇偏低頗有怨言,但是卻並不認爲這是沈君懷的責任原因。
但是沈君懷卻還是有些負疚感的,作爲檢察長並不僅僅是自己業務精熟,處事公正,威信高,能駕馭局面就行了,因爲後兩者往往是建立在你能爲幹警們帶來一個相對良好的辦公條件和福利待遇,尤其是福利待遇,你不能讓大家夥兒在前面衝鋒陷陣的工作,但是回到家裡卻是冷鍋冷竈,比起其他兄弟單位收入還差一大截,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一把手的無能。
而市檢察院的情況就是如此,作爲副檢察長的梅九曜,即便是在其兄長梅九齡擔任市委書記期間也從未爲市檢察院爭取一點額外的優待,當然這可能是因爲他對未能擔任市檢察院黨組副書記的一種報復。
市檢察院這幾年來雖然在業績上不能算差,但是受制於各種因素,市檢察院從上到下都覺得有些憋屈,走了楊永貴,來了劉敏知,始終對檢察院不那麼待見,市檢察院無論是辦公樓還是幹警家屬樓建設問題,屢屢提交到市政法委以及市委市政府,都是被毫無懸念的擱置下來,這更增添了檢察院這邊的窩火。
“還沒說,今天上午只是開了一個簡單無比的政法委員會會議,出席的只有政法委員會委員,組織部陳部長來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宣佈了市委的決定,就直接走人,新來的陸書記也只說了幾句話,要求大家要以高度政治責任心來應對當前日益複雜嚴峻的社會形勢,其他也沒有多說,就宣傳散會了。”沈君懷搖搖頭,似乎還在琢磨什麼,“這位新來的陸書記陸部長風格和其他領導真還有些不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齡的原因,不到三十歲,你要指望他老沉持重,恐怕不現實,但這樣也好,大家都輕鬆。”
“沈檢,新來這位陸書記簡直就是一個異端啊,當宣傳部長才兩個月,居然又兼任咱們市政法委書記,市委那邊是想要幹什麼?”唐嘯臉上浮起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些神秘的道:“聽說這位新來的陸書記陸部長在豐州那邊就是個不安分的人物,除了擅長搞經濟外,當縣委書記一年多時間,就先把紀委書記攆走,後來又把縣委副書記攆走,而且那個縣委副書記據說還是省紀委一位副書記的侄兒,爲此省紀委那邊對這一位也是很惱火。”
“哦?唐嘯,你從哪裡聽來的這個消息?”沈君懷頗爲吃驚,這個消息他可是第一次聽說。
沈君懷和唐嘯這個副手關係很好,兩個人一個提拔爲市檢察院副檢察長時,一個還在遂安縣擔任縣檢察院的副檢察長,後來沈君懷停步不前,唐嘯則調到澤口擔任了一段時間縣檢察院黨組副書記、副檢察長,再調到市檢察院擔任政治部主任,沈君懷升任檢察長時,唐嘯也就擔任副檢察長,分管反貪局和反瀆職犯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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