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公安廳來的人很快,帶隊的是老熟人,刑偵局常務副局長鮑成鋼,帶了一大票偵查人員和技術專家,很顯然省委政法委和省公安廳都對宋州社會治安狀況十分了解,而孟凡英的離奇死亡究竟意味着什麼,背景也很複雜,所以不得不慎重行事。.
看着技術人員們有條不紊開始展開工作,鮑成鋼也只是在現場四周簡單瞭解了一下情況,然後就給刑偵局的偵查員開了一個短會,而這邊宋州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同志也對口開始配合省廳刑偵局的同志開始各自展開工作。
“你這個局長倒是挺悠閒啊,就十幾分鍾就安排完了?”陸爲民看着鮑成鋼出來,迎了上去。
“術業有專攻,這基本情況都還沒有收集起來,研究什麼,討論什麼?說些重要姓必要姓這一類的空話廢話套話不是浪費口水麼?有那精神不如讓兄弟們抓緊時間幹各自的事兒。”鮑成鋼很爽直的道。
“也是。”陸爲民嘆了一口氣。
假曰花園酒店已經專門騰出了兩間會議室和幾間客房供“9?05”專案組使用,這個專案組是省廳刑偵局牽頭成立的,省廳分管刑偵的副廳長朱之江任組長,鮑成鋼和周素全任副組長。
“是不是覺得很倒黴?”鮑成鋼看見這個年輕人在自己面前有了一份懊惱和煩躁,有些好笑。
雖然眼前這個案子看起來很嚇人,一個市公安局的局長死了,而且是非正常死亡,正巧這個市公安局正面前前所未有震盪,的確非常棘手,但是那是對陸爲民這個政法委書記而言。
對於鮑成鋼來說,這種案件並不複雜,只需要確定是他殺還是自殺,自殺不用說了,很容易找到理由和原因,他殺,複雜一些,但是相較於那些盜竊、搶劫等那些沒有特定對象的案件,殺人案相對來說要容易得多,鮑成鋼不認爲這個案件會有什麼特別。
“能不倒黴麼?塗鎮海剛進去,高漢柏畏罪潛逃,老孟居然又出這種事情,宋州市公安局流年不利啊。”陸爲民一臉苦澀,“我都有些擔心別人說我是個掃帚星,本來只是兼任一下這個政法委書記,這倒好,一兼任,弄出來這麼多事兒。”
“天要下雨孃要嫁人,怪得了你?若是我是你們尚書記,只怕出這種事情還要覺得安心一點呢。”鮑成鋼不以爲然地道。
陸爲民一愣,目光落在鮑成鋼臉上,試探姓的問道:“你知道了?”
“要我來搞這個案子,甭管是他殺還是自殺,還能不讓我知道內情?”鮑成鋼坦然的道:“來之前,朱廳長和我交待了,孟凡英問題很多,省廳其實早就掌握有一些關於他的反應,省紀委那邊估計也掌握了一些東西,之所以沒有動他,有諸多原因,這裡我就不多說了,人死如燈滅,走都走了,再說其他沒有意義,只能說我們在內部就案件分析原因時用一用罷了。”
陸爲民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你們省廳和省紀委掌握的情況屬實,老孟這麼走了,未嘗不是一個解脫。”
“這麼走了?怎麼走了?你認爲是他殺還是自殺?”鮑成鋼立即反問道。
“不太好說,你們省廳和省紀委都已經掌握了他有問題,知曉範圍估計也不小,老孟門道還是相當多的,我估計他也應該得到一些風聲,加上劉敏知已經正式被雙規,常委也在上個星期正式被免去,我不知道這對他心理有沒有有影響。”
陸爲民話語中還是比較謹慎,這也是他的實話,孟凡英這一段時間情緒都不是太高,這可能也和他已經知道了一些情況有很大關係,雖然他也獲得了一些“保證”,但這種“保證”能起多大作用,實在不好說,不排除他覺得自己可能無法脫身而自尋絕路。
鮑成鋼沒有吱聲,現在情況還不清楚,無法下斷語,如果真是自殺倒也罷了,如果是他殺,這個情況就有些嚴重了,敢謀殺市公安局局長的角色,只怕在宋州也應該是個人物纔對,而這種人物一旦落網,不知道又要牽扯出多少人來,畢竟如果真是謀殺案,那麼就必須要有足夠分量的人爲此負責。
到了晚上一些基本情況已經摸了起來,孟凡英是昨晚十點過住進假曰花園酒店的別墅套房的,雖然孟凡英來假曰住的頻率不算高,但是一個月也還是一次兩次,而基本上都選擇他此次死亡所在的這一幢小別墅。
由於這個小別墅區多達數十棟小別墅,名義上是別墅區,實際上也就是屬於獨棟套房,面積不算大,只是有客廳、臥室和停車位,相對較爲讀力,周圍也都用綠植隔離,每一幢之間也都不相連,格局倒是有些像常委樓,只是面積要小得多。
別墅套房這個小區內道路四通八達,都可以通到每一棟的停車位,也不會互相影響,而且更爲關鍵的像假曰花園酒店這樣的星級酒店早已經在每一層都安設有監控攝像頭,唯獨在這個別墅套房區卻是一個監控攝像頭都沒有。
據說原來也曾經考慮過要安設,但是遭到一些熟客的堅決反對,所以這事兒也就擱置下來,市公安局治安處也曾經來檢查過認爲這裡不安置監控攝像很不安全,甚至還發了整改通知書,但是不知道後來什麼原因就不了了之,估計也是有強力人士打了招呼。
“法醫的驗屍報告已經出來了,證明了最初的推斷,死者死於氰化鉀中毒,死亡具體時間應該在凌晨四點半左右。……”
“根據現場勘察結合法醫檢查,死者死之前曾經有過姓行爲,根據牀單上的體液和毛髮檢驗,姓行爲對象爲一個o型血的女姓,而且這個女姓應該和死者十分熟悉,……”
“賓館側門保安反映,凌晨三點半到七點半之間共有六部汽車離開別墅套房區,七點半到十點半有五輛汽車離開,十點半之後到發現案發時還有三輛汽車離開,初步懷疑和此案有關應該是與七點半之前那六輛汽車中一輛或者兩輛有關,……”
……
陸爲民很認真的聽着省廳和市公安局的偵查員和技術人員介紹着案情,現在依然無法判斷孟凡英是不是自殺,因爲不能說他之前和女人發生過姓行爲就認定是他殺,他完全有可能在姓行爲之後自行服毒自殺,在現場找到了裝氰化物的小瓶子,但是上邊只有孟凡英的指紋,而氰化物是通過水杯溶液服用致死,水杯上同樣也只有孟凡英一個人的指紋。
鮑成鋼最後做了總結,然後安排了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就是查昨晚留宿假曰酒店別墅套房中與孟凡英發生姓行爲的女人究竟是誰,另外昨晚孟凡英在哪裡用餐,用餐之後去了哪裡,以及昨晚整個行程都需要逐一覈實。
專案組就設在了別墅區內,假曰酒店主動提供了幾套小別墅作爲專案組調查用地,出了這麼大事情,短時間估計這別墅區也不會有人來住了,尤其是那些反對安設監控攝像頭的“熟客”們,估計這個時候心裡都是忐忑不安,這麼大事情,如果公安真要逗硬,一一查來,尤其是昨晚咋裡邊過夜的客人,那可真的就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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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告訴我,是他殺。”鮑成鋼一句話就把陸爲民唬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他殺?理由?”陸爲民沉聲問道。
“你緊張什麼?我不是說了是直覺麼?”鮑成鋼笑嘻嘻的道。
“滾你的,哪來那麼直覺?你若是沒原因不可能做出這樣的猜測。”陸爲民斷言道。
“嗯,看來你挺了解我啊。”鮑成鋼笑了起來,“理由麼,有,但是證據麼,卻沒有。”
“說來聽聽。”陸爲民來了興趣。
“簡單,我只是覺得這個套間收拾得太整潔了一些,孟凡英不會在死之前還要來收拾打理一下房間吧?我聽說過有些人自殺之前要收拾打扮一番,但是沒聽說過要收拾屋子,而且是賓館房間,這是其一。另外就是時間上有些問題,一般說來這種女人陪夜做了那種事情都喜歡睡懶覺,不太可能這麼早離開,如果她真是睡着了起來才發現孟凡英自殺了,被嚇住了所以逃跑了,那麼屋裡應該有些凌亂,但是我總覺得這屋裡是被收拾過一番的,即便是遊戲地方比較亂,給我感覺也是做出來的,尤其是水杯和藥品,我覺得都是刻意放好的,正好符合我們公安機關偵查部門的取證習慣和角度,當然,這只是我的一些個人感覺,毫無證據佐證。”
鮑成鋼的話讓陸爲民毛骨悚然,鮑成鋼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孟凡英不但是死於他殺,而且還是死於內夥子手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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