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朗,黨代會上他們出不了大亂子,沒有誰敢去玩這個火,那燒起來會把很多人燒死。”陸爲民搖了搖頭,“但是你說的也有一些道理,那就是有些人可能想給我一個下馬威,或者說難堪,比如在票數上做章,如果我當選市委常委的票數都很低,估計他們也是樂於見到的,不過我很好奇,他們怎麼來聯絡?他們敢聯絡麼?恐怕一個暗示都會三思而信吧,我若是再給他們一點兒暗示,他們是不是會覺得自己被出賣了呢?”
看見陸爲民嘴角上浮起的詭異笑容,曹朗心裡也是佩服,自己這個老同學在官場上打拼廝混了這麼些年,有些東西依然保持着,但是有些卻改變了,就憑他說的這些,足以說明他對人性和人心的把握。
的確,沒有誰願意正面對上市委書記,甚至不敢給市委書記留下不良印象。
黨代會是無記名投票,但是如果沒有人從穿針引線,一般人誰會去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搞這個,有百害而無一利,冒這麼大的風險,對於自己卻沒有多少收益,誰願意去幹?
如果只是簡單幾個人或者十幾個人不投票給陸爲民,毫無意義,但你想要搞大規模的串聯,那風險不是一般化的大,其穿針引線者幾乎是百分之百要暴露,也就是說除非你能用這種方式能鐵定把陸爲民給選掉,也許你還有點兒意義,如果不行。那你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而從目前的格局來說,縱然陸爲民在市委市政府搬遷問題上可能會有所失分,但是覺不至於影響到對整個黨代會的格局進程,這一點無論是曹朗還是陸爲民心裡都有底,那麼對於那些人來說,意義何在?冒這麼大風險只是讓陸爲民的票數難看一點兒,而且還有那麼大風險,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爲民,這倒不至於。沒有人敢走到這一步,那不僅僅是摘帽子那麼簡單了,涉及到犯罪,而且勢必查個水落石出,一大幫人都會爲之倒黴,這不太可能。只要是有理智的人都不會這麼做。”曹朗搖搖頭,“只是如果他們心存敵意,有可能演變成爲一種自發性的舉動,或者是個別人在裡邊暗示攛掇,這種可能則不能排除。”
“簡單,暗示這種事情誰都可以做。到時候就該是那些心懷鬼胎者疑神疑鬼了。”陸爲民輕輕一笑,“我知道了。這事兒我回去之後知道怎麼來處理,影響不大,還是說說你這邊的事情吧。”
見陸爲民很篤定,曹朗就不再擔心,他知道這位老同學早就不是簡單之輩了,既然心裡有數,那就有解決之策。點點頭:“這邊的事情也差不多了,部裡邊我能做的也做到了家。廣電*總局這邊,還有電影局這邊,包括一些電影家協會的重要人士,該拜訪的我們也都拜訪了,還有我們藍島籍的一些影視界重要代表,也都動了起來,你來的目的,就是最後和這些人進行一次溝通協調,顯示我們藍島市委市府對申辦第十六屆金雞百花電影節的決心,這很重要。”
“我明白了,你安排就行,我就當一個傀儡,這方面你是專家,我不如你精通,你怎麼說,我怎麼幹,這幾天我就由你來安排了。”陸爲民笑着打趣,“我希望我們能贏得這一局。”
接下來的幾天生活,就是在不斷的會見,座談,飯局渡過。
和廣電*總局與電影局的人見面,免不了飯局,你可以理解爲一種公關,算是一種較爲正規的推介,像廣電總局和電影局這種對電影家協會羣團組織具有極大影響力的主管機構推介自身,取得他們的支持和理解,當然這種事情蘇州一樣在做,但各走各路。
還有就是和藍島籍的演藝界大腕們會見和座談,在感謝他們爲藍島申辦第十六屆金雞百花電影節發聲出力時,也要敦請他們進一步努力,直到取得最後的成功。
應該說藍島籍的演藝界人士資源還是相當豐富的,起碼曹朗也把他在宣領域的人脈全部發揮出來了,能聯絡到的都聯絡上了,爲故鄉造勢發聲,演藝界的腕兒們都還是樂於效勞的,尤其是在陸爲民這個父母官親赴京城來扎場子,不能不說也讓這些腕兒們感到高興。
能做的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陸爲民的工作還很多,他來京城也就是起這麼一個助威打氣的作用,亮完相,把形式做夠,那就得回藍島了。
在離開京城之前,陸爲民接到了一個意外電話。
呂嘉薇的電話。
真的很意外。
滬上捲起千堆雪時,陸爲民就以爲呂嘉薇很難脫身了。
呂嘉薇在滬上關係極深,盤根錯節,雖然這女人嗅覺極其靈敏,很早就從滬上脫身轉而到昌江發展,但是真正當風暴刮起來時,陸爲民覺得她還是很難脫掉干係的。
那時候他已經到了齊魯,據說呂嘉薇也被帶走調查,而且也有人調查呂嘉薇旗下兩家投資公司在遂安的多晶硅產業和太陽能光伏產業上的投資問題,但是估計沒有查到太多有價值的東西。
提前了兩年在昌江佈局,應該說呂嘉薇是非常聰明的,資本進入了最火爆的多晶硅產業和太陽能光伏產業,而恰巧2005年和2006年又是歐洲光伏產業最爲火爆的時候,多晶硅價格一年幾漲,稱之爲暴利絲毫不爲過,這爲投入巨資的呂嘉薇旗下公司帶來了豐厚的回報。
如果說當初呂嘉薇進入這個領域還是因爲多晶硅領域投資金額巨大有着洗錢的意圖,那麼當多晶硅產業興盛時她就是真心實意要投入進去了,應該說這個決定在某種意義上拯救了她。
在遂安投資的兩大項目爲呂嘉薇帶來了豐厚回報,尤其是從2005年下半年開始源源不斷的高收益,甚至可以說比販賣毒*品都還高的利潤讓呂嘉薇不再需要從一些灰色渠道獲得資金來週轉流通,而甚至她還變成了資本的輸出者,這也使得她在後期基本上擺脫了對滬上灰色資金的需求,也包括一些不規範項目上的運作模式,總而言之,呂嘉薇在很大程度上正在逐漸淡出滬上。
雖然她最終還是未能徹底把自己從滬上摘出來,但是畢竟這兩年她已經不怎麼在滬上出入了,而資本上的關聯度也大大下降,使得紀檢部門在調查時,她雖然被帶走協助調查,但是最終還是在說清楚問題後,又表現出了配合態度,以及其本身擁有的人脈和資本擔保下,她還是出來了。
“什麼意思?感謝我?”陸爲民有些訝然,雖然他也大略明白呂嘉薇話語的意思,但是他不得不表現出適度的驚訝和不解。
“陸書記,本來大恩不言謝,我也知道您是一個在這方面沒有要求的人,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應當當面以最正式的形式來表達我的感激之情,如果沒有您的點撥和支持,我想我是很難有機會能夠這樣自由的出現在這裡了。”呂嘉薇沒有以往那種閒適淡然的從容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面帶感激尊重相混合的複雜表情,“請接受我的謝意。”
幾乎是九十度的鞠躬,讓陸爲民皺起眉頭,“呂總,如果你再來這樣的行爲,我就真的只有離開了。我說了,也許我在客觀上幫了你一些什麼忙,但是那都是建立在我當時作爲宋州市主要領導歡迎外來投資者的基礎之上,基於我自己的一些觀察分析判斷對外來投資者給出的一些建議而已,僅此而已,最終的決定着還是投資者自己,如果投資失敗,那麼後果承擔者還是投資者自己,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呂嘉薇不爲所動,搖搖頭:“陸書記,有些事情我心裡明白,好了,既然您不願意這樣,我也不再多言,我只是希望我能當面向您表達我對您的感謝,真誠的感謝。”
見呂嘉薇終於迴歸了正常,陸爲民真的覺得也許自己不該和這個女人見面。
一個剛被紀檢部門調查過的人,自己和她見面本來就不太合適,但這個女人的確神通廣大,或者說嗅覺靈敏,思維慎密,在做每一件事情之前就已經把許多問題考慮清楚了,她說希望和自己見面,而且說有重要事情,陸爲民還真的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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