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陸爲民這一答話,在座的衆人都活躍了起來,尤其是劉國政和焦挺之,有這樣一個定期聚會的機會,幾乎就是爲自己的政治前途鋪上了一條錦繡大道,只要陸爲民不出意外,兩三年後接任張天豪的市委書記可能性極大,而以陸爲民現在的表現,可以說他的前程無可限量,這對於這一班人來說,無疑都有着巨大的益處。
“嗯,市長,我看這樣也對,甭管日後大家在哪裡工作,也能有這樣一個機會回憶和回味那幾年我們在一起奮鬥的光輝歲月,也是值得的,不過大家工作肯定都比較忙,未必能湊得到一塊兒,在小聚時間上還得要考慮一下啊。”關恆也答話道。
“唔,市長,我看一個季度或者半年比較合適,就咱們幾個,就今天這樣的標準和風格,最合適,輕鬆自在,……”宋大成建議道,“老劉這麼熱心,下一頓可就定到你那裡了啊,這可就說定了。”
陸爲民含笑點頭認可,劉國政也是興致勃勃的拍胸脯表示一定安排好,到時候給在座的衆人打電話。
陸爲民對於衆人心態還是比較瞭解的,像劉國政和焦挺之,又或者關恆和章明泉,這裡邊大概沒有太多想法的也許就是宋大成和佟舒了。
宋大成是不在乎,因爲他是自己的副手,工作需要使得他們長期在一起,不需要這樣的方式來拉近感情;佟舒呢,則是還有點兒懵懵懂懂,又或者說,她還對官場上的這種情誼文化不太瞭解,沒有意識到這種感情聯絡和鞏固的方式會給自己的政治前途帶來多少助益,但是陸爲民相信佟舒會逐漸意識到這一點的。
關恆和章明泉的想法比較近似,雖然兩人早已經和自己聯繫在了一起,但是現在卻和自己不但在職位上距離越來越大。而空間上的距離使得他們有了一種疏離感。
即便是如關恆和章明泉這樣和自己關係原來是相當密切的,但是也會因爲自己的職位不斷升遷變化,進入自己這個體系圈子中的人物也會越來也多,其中一樣不乏與自己關係緊密能力出衆的角色,就像自己在宋州工作了幾年一樣,黃文旭、雷志虎、楊達金、令狐道明、李幼君、苗奇偉、魏如超、顧子銘這樣一大批人就進入了自己視野,而宋州幾年,也讓自己和關恆、章明泉他們的關係相對變淡了不少。
像現在這種情形,他們和自己能夠比較私人的在一起吃頓飯聊聊天的機會也不算多,也許一年就是那麼寥寥幾次。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在一些官方場合或者有其他人在場時候的應酬。
所以他們也有了一些緊迫感,像這樣一個自己樂於見到的私人聚會,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爲?
至於說劉國政和焦挺之的心態就更能理解了,能夠有這樣一個機會和自己以及宋大成這樣的領導在一起私人聚會,對於他們來說這份人脈資源也許就能很好的建立並鞏固起來了,哪怕是關恆和章明泉這樣角色,也許下一步就是副市長或者常委,各人的造化誰又能說得清楚?更不用說關恆現在本來也就還是焦挺之的直接領導。
站在走廊欄杆外。感受到來自江畔的清風,陸爲民揹負雙手,“不急不躁,阜頭的勢頭已經很好了。不要再急於求成,底子擺在那裡,你要自我拔高去和昌化、香河、蘇譙這些縣區比,那是自找罪受。哪怕我們雄心再大,但是也要認清形勢,腳踏實地。”
關恆笑了起來。“市長,以前你好像不這麼說啊,老是鼓勵我們要志存高遠,怎麼……”
“志存高遠和我剛纔說的矛盾麼?”陸爲民瞪了關恆一眼,“阜頭你本身和十強縣的前幾名就有很大差距,何況人家那幾個縣區也一樣有很強的成長性,你覺得你把目標瞄準別人就一定能趕上別人?你再跑,人家也不是走,說不定人家在飛呢。我只是說要做得更紮實一些,不要大起大落,就穩住現在的發展勢頭,今年進前十強罈子裡捉烏龜,不要出什麼其他狀況。”
關恆聽出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來了,猶疑的歪了歪頭,問道:“市長,是不是有什麼……”
“之前,省委組織部可能還要考察一批幹部,我的意見是推薦你,估計天豪書記那邊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錦舟部長那裡我也提前幫你預熱了一下,他只說好好表現,工作拿起來,別添亂,你懂的。”陸爲民沒有回頭,淡淡的道。
一股子熱血從胸腔子裡涌盪出來,饒是關恆心性算是沉穩的了,也被陸爲民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給攪蕩得有些亂了,好一陣後才把自己心境平復下來,“市長,曉春書記不是才列爲後備人選麼?我這個……”
徐曉春上次是和呂騰一併列入的,而且省委組織部也完成了考察程序,照理說如果有提拔人選首先應該考慮他纔對。
陸爲民輕輕吁了一口氣,“南潭在經濟發展上欠缺了一些說服力,上一次雖然是在程序上走完了,但是省委組織部這一次的意思還是要考察一批在經濟工作上取得突出成績的幹部,這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呢,也不是說我們豐州一次就只能產生一個人選嘛,萬一組織部認爲我們豐州這兩年表現比較突出,着重考慮我們這邊呢?”
關恆不太相信陸爲民後邊這話,一次從豐州出兩個副廳級幹部?談何容易。
豐州不是昌州,也不是宋州,估摸着現在在這種比較零碎的屆中提拔中一次能出兩個副廳級幹部的,除了昌州也就只有宋州有可能了。
陸爲民話語裡的意思很明顯,省委組織部這一輪考察是很有針對性的,經濟工作成績優異的,大家爲啥都一門心思要在經濟工作上出成績,不就是都看到了現在從中央到地方越來越重視經濟工作,而善於搞經濟工作的幹部越來越受重視麼?
關恆知道徐曉春和陸爲民關係也很好,只是這種是事情沒讓的可能,何況這也不是你讓不讓的問題,所以一時間也沒有開腔。
“曉春那邊的確有些遺憾,不過我聽錦舟部長說,這一次是省委主要領導定下來的原則。”
陸爲民也知道關恆理解到了自己話語的含義,這的確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賀錦舟那邊說的很明確,要選拔經濟工作上能力特別突出的幹部,那豐州除了阜頭外,也就真找不出其他了,何況張天豪那裡雖然態度還不明確,但是他相信張天豪肯定也是這麼考慮的,關恆一走,溫有方就順理成章接任縣委書記,對於溫有方來說同樣是一個莫大的機會,誰都知道在阜頭這個位置上呆上兩年,只要不出大問題,晉位副廳級幹部的機會太大了。
“市長,我明白了。”關恆也不客套,“我知道該怎麼做。”
“嗯,這段時間別出問題,哪怕是小問題,有些時候就是細節上就能毀了一個機會,阜頭現在的表現足夠說明一切了,在細節上再完善一下,我估計組織部那邊很快就會下來,不要搞個措手不及,還有,如果有什麼還沒有處理好的,能擱一擱就擱一擱,能拖一拖的就拖一拖,能解決好的儘量解決好。”陸爲民叮囑道:“你走了,也能給老溫騰個位置出來不是?”
關恆笑了起來,“我也不想賴在這裡啊,我在阜頭一晃也呆了六七年了啊,但你們得給我機會才行啊。說實話,每次看到老溫,我也覺得挺對不起他的。”
關恆的冷幽默讓陸爲民也忍俊不禁,“行了,別給我貧嘴了。”
“市長,老鄧這一次不是又要很失望?”關恆想起什麼似的。
“有什麼好失望的?大家都是憑實力說話,什麼是實力,爲官一任,政績就是實力,庸者汰,平者讓,能者上,這個道理大家誰還能不明白?”陸爲民不以爲然,“覺得自己資歷深,資格老,四平八穩沒出事,排排坐赤果果,就覺得該輪到自己吃果果了?那誰還用得着殫盡竭慮搞工作,就比年齡工齡得了。”
聽得陸爲民這話可真是有些不客氣,關恆也只能笑一笑,雙峰今年的表現也只能說一般,據說蒲燕還是很使勁,但是一個地方的發展不是某一個人使勁兒就能行,這還有多方面的因素集合而成,有時候你就是得勢不得分,動作再大,使勁再多,就是見不到成效,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需要一些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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