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銘又不傻,他知道馬有財大費周章就是要把楊銘趕出青峰鎮,怎麼可能會因爲楊銘跪下舔一次鞋就輕易放過他?這不明擺着欺負人嗎?
不過馬有財的傲慢無禮,也讓楊銘更加堅信了馬有財不可能放過鄉親們,更不會放過自己。
既然如此,楊銘也就不跟他再客氣,楊銘從公文包中拿出資料“啪”一聲甩到辦公桌上,一屁股坐在了馬有財的對面。
“馬有財,既然你不給自己留後路,那就休怪我無禮了!”楊銘把資料扔給馬有財,“你自己看看吧!”
沒想到楊銘竟敢沒經過自己允許就坐下來,這讓馬有財頗爲惱火,他把那雙三角眼豎的老高,惡狠狠地瞪着楊銘。
“誰讓你坐了,你給我站起來!”
面對馬有財的挑釁,楊銘嗤之以鼻,“切,有本事你拉我起來呀?”
“你?!”楊銘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馬有財都快要被氣瘋了。
不過馬有財那一米六出頭的標準秘書身材在楊銘那大棕熊般身體下顯得是那麼的瘦小。
別看馬有財平日裡兇得不行,可要真動起手來,馬有財就真的不敢了。
馬有財被楊銘氣得呼哧帶喘,可就是不敢上來動手,可當他的眼睛瞥見楊銘扔過來的資料時,明顯吃了一驚。
“楊銘,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這些都是佐藤化工這些年欺壓百姓、作奸犯科的證據,你不是秘書出身嗎,怎麼連中國字都看不懂了?”楊銘挑釁道。
又被楊銘懟了一句,馬有財的肺都要氣炸了,不過他還是不明白楊銘到底想幹什麼,“你……你想幹什麼?”
“靠,我想幹什麼,我什麼都不想幹,既然你不讓鄉親們活命,那我楊銘就不讓佐藤化工活命!”
“不過馬有財,我可提醒你,這些年你在縣裡分管工業,前幾天佐藤化工一出事,你來得比誰都快,我就不信你的屁股底下能幹淨得了!”
“到時候佐藤化工活不了,我倒是要看看那些東洋人會不會放過你馬有財?!”
楊銘說完便站了起來,邊往外走邊說道,“該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
“混蛋!”馬有財萬萬沒想到楊銘竟敢這樣赤果果地威脅自己,簡直反天了!
無處撒氣的馬有財抄起咖啡杯就向楊銘用力扔了過來。
楊銘聽得見咖啡杯飛來的聲音,連頭都沒回,直接伸出右手,一下子就把飛在空中的咖啡杯給“摘”了下來。
隨後楊銘右手稍微一發力,咖啡杯就被捏了個粉碎。
“啊!……”
這是楊銘第一次在馬有財面前露身手,馬有財嚇得大驚失色,連連向後退了幾步,“砰”的一聲靠到了牆壁上。
他慶幸剛纔沒跟楊銘動手,不然自己現在應該在被送往醫院的路上了。
“哦,馬有財,忘提醒你了,你那頂級藍山咖啡是假的,別再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楊銘臨近出門前最後嘲笑了一番,隨後便大搖大擺地出門去了。
剛纔屋裡發生的動靜小張在秘書室聽得一清二楚,他真爲楊銘捏了把汗。
見楊銘出來了,小張趕緊跑過來問怎麼樣了,楊銘搖頭不答,直到兩個人出了辦公大樓。
“楊叔,您說馬有財看到那些資料後會不會讓糧油公司賣糧食給咱們啊?”
小張仍舊鍥而不捨地問道,現在距離羣衆斷糧已經沒有多長時間,小張也着急。
“難說!”楊銘搖頭說道。
“他們這次非要置我於死地,咱們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們那少得可憐的同情心上!”
“那……那怎麼辦?”小張被嚇得“花容失色”,這可已經是大家最後的希望了。
“沒事,平遠,你聽我說。”楊銘很是淡定地說道。
“現在縣裡這邊已經沒希望了,我在省城還有幾個朋友,興許能幫上忙。”
“我現在就去省城找關係,你馬上坐車回青峰鎮,立刻組織鎮正府和後店子村的人,在鎮區附近找一處平坦些的地方搭一些大帳篷,到時候用來存放糧食!”
“存放糧食?”小張聽出了眉目,“楊叔,去省城你有把握嗎?”
“放心吧,有把握!”楊銘很肯定地說道。
“糧食大約今天晚上十二點鐘運到,到時候你和孫叔幾個人先別睡覺,等着接糧食!”
“真的假的?”小張越聽越懸乎。
剛纔楊銘在來的路上,還說來縣裡找馬有財是最後希望,可現在在馬有財這裡碰了壁,楊銘卻說他在省城還有辦法。
而且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楊銘竟然準確預估到糧食幾點能運到,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切,不相信你楊叔,是不是?”見小張一臉置疑的樣子,楊銘笑着說道。
“放心吧,你楊叔從來不騙人!”
“那好吧。”小張被楊銘繞得一頭霧水,只能答應下來。
楊銘把小張送到車站後,便自己開車去了省城,而小張回到青峰鎮後,便按照楊銘的指示發動鎮正府和後店子村的老少爺們,在鎮區東頭的老麥場搭建起臨時帳篷。
聽說三娃子馬上就能把糧食運回來了,青峰鎮的老百姓們沸騰了,終於在即將斷糧之際把糧食續上,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所以大家今天也幹得格外起勁,像過年似的熱火朝天,沒用了半下午就把遮天蔽日的帳篷給搭建了起來。
話說楊銘走後,馬有財氣得好一頓發瘋。
等發完瘋後馬有財纔拿起那些資料看了起來,可隨着資料被一份一份地看完,馬有財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