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銘竟敢立下這樣的軍令狀,孫有福也是一驚。
他萬萬沒想到,楊銘竟然動真格的!
這娃娃到底是真有本事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如今官場,能做到爲了百姓把自己的前途命運全壓上的人可謂鳳毛麟角!
這般血性之人,當得起一句爺們兒!
“好!那我今天就信你一回!”孫有福今天倒是要看看這個毛頭小子肚子裡到底有多少貨!
“咱們青峰鎮的爺們兒吐口唾沫就是顆釘!鄉親們這邊你不用擔心,
但是記着,你只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休怪我六親不認!”
說罷,孫有福轉身回去振臂一揮,現場數千羣衆瞬間鴉雀無聲。
“孫叔,讓鄉親們等我的好消息!”楊銘轉身向佐藤化工走去。
見楊銘三言兩語就穩住了現場數千羣衆,侯局長很是震驚,心裡不禁嘀咕,“這小子,到底什麼來路?”
不覺之中,他對楊銘的看法有了不小改觀。
“楊鎮長!”他好心提醒道,“這佐藤化工的負責人張揚跋扈得很,剛纔我去找他們談判,結果連辦公室都不讓我進,你要小心!”
“多謝侯局提醒,我去會會他們!”楊銘黑着臉,直奔廠區辦公室而去。
果不其然,一張碩大的辦公桌將廠辦大門堵得嚴嚴實實。
桌上正中擺着一隻搪瓷大盆,盛滿了散發出陣陣惡臭的黑水。
而廠辦內一個長相猥瑣、體胖如豬,一身和服裝扮的大光頭,正坐在一套茶桌後面悠閒地喝着茶水。
看他悠然自得的樣子,彷彿外面的事情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這心理素質,也真是沒誰了!
“他就是佐藤純一郎?”楊銘問身邊的小張。
“不,他叫山下大神,是佐藤純一郎的副手。佐藤一般都在市裡很少過來,這邊都是山下說了算。”
“今天這事鬧這麼大,佐藤化工就一個山下大神出面應對?”楊銘心中打了個問號,他們哪來的自信?
小張“嗯”了一聲,也黑着臉看向山下。
“山下,我是青峰鎮常務副鎮長楊銘!今天我代表青峰鎮黨委,來跟你談談傷亡賠償和停止排污的事!
楊銘一上來就口氣極硬,讓身旁的小張着實爲他捏了一把冷汗。
竟然有人敢跟佐藤化工的人這樣說話?
“就憑你這芝麻小官,也配跟我說話?”山下大神眼皮都沒擡,絲毫沒把楊銘這個常務副鎮長看在眼裡。
“那我們青峰鎮4萬鄉親,配不配跟你說話!”楊銘怒火中燒,強壓着火氣質問道。
“哈哈哈,也就是說,你今天代表的是青峰鎮那4萬頭豬?”山下大神眉頭一挑,露出滿臉壞笑。
“可以,不過他們喝慣了我們廠的黑水。想要代表他們,你得先把面前那盆黑水全都喝了,我再跟你談!”
“豬?”楊銘笑笑,伸手搭上那隻搪瓷大盆。
“我看你倒更像頭豬!”說着,整盆黑水當頭扣了下去,將山下大神一併掀了個倒翻。
“小張,這家化工廠的排污口在哪兒?”
“就在廠區北邊,我帶您去!”走在前面的小張風中凌亂,“楊鎮長,我們不是來談判的嗎,這咋不談就走了?”
“跟人才能叫談判,跟畜牲有什麼好談的?”
既然不肯自己出來,那就別怪老子逼你們出來!
廠區北牆外是青峰鎮本地最大的一條河流,名叫“清水河”,是當地引水灌溉的主要水源。
想當年清水河清澈見底,河中魚蝦衆多,當地人下河洗澡抓魚,是記憶裡的天堂。
如今還沒走到河邊,楊銘就被河中飄來的惡臭薰得連連作嘔。
昔日那條清水河變成了臭水溝,河水如醬油般黝黑渾濁,別說是魚蝦,河岸邊連草木都不生!
順着河沿望去,三根粗如水缸的搪瓷管道仍在源源不斷地向河中傾倒着黑水!
“媽的,喪心病狂!”
竟然這般明目張膽向河中排污,真就不給青峰鎮的老百姓留半點活路!
必須給他們些顏色看看!
見不遠處牆邊倚放着一把大鐵錘,楊銘拎起鐵錘就向排污管走了過去!
你們用這黑水禍害我們青峰鎮,今天就讓你們也嚐嚐這黑水的滋味!
楊銘二話不說,掄起鐵錘就向排污管砸了下去。
“砰!砰!砰!”敲擊聲響徹整個廠區。
掄了十多錘後,只聽“哐啷”一聲巨響,其中一根排污管被砸裂。大股的黑水從破裂處奔涌而出!
整個廠區本就是北高南低,黑水當即在整個廠區內蔓延開來!
小張見楊銘竟敢打砸佐藤化工的東西頓時大驚失色,趕緊跑過來阻止他。
楊銘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小張愣了下,隨即意識到這隻怕是楊銘一計!
“砰!……砰!……砰!……哐啷!”
沒多久三根排污管全部被楊銘搞定,原本流向清水河的黑水一股腦倒灌進廠區。
“狗日的,有本事你們別出來!”楊銘帶着小張向廠區門口跑去。
不出所料,楊銘還沒跑到門口,就見到山下大神手持一把軍刺,帶着一羣混混衝出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你他媽找死!”山下大神舉着軍刺就向楊銘衝了過來。
楊銘識得那把軍刺的制式,正是抗戰時他們慣用的真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