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沉沉的一睡便是三天,這三天蘇綠看着魏清莞成長的一切,只想說一句話,便是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窩囊的一個人,沒錯,是窩囊!
魏清莞年二十三,十七歲嫁給還是太子的東方宸,雖然是魏府嫡出的小姐,可自小爹不疼娘不愛,從小養在祖母膝下與父母的感情很是冷淡。原因很簡單,她父親早在她之前就有了兩個庶出的女兒,求子心切的魏緬對這個嫡女自然不上心,母親見魏緬對這個女兒不上心,又在自己產前就有了新寵,更是將所有的一切都怪責到了還是嬰孩的魏清莞身上。
好在有祖母庇佑,一路也算平安順遂,祖母孃家又出了太后這樣的人物,就這樣憑着祖母的偏愛出了嫁,成了至高無上的皇后。
可她和東方宸少年夫妻可卻並沒有那份恩愛,在魏府中活的拘謹的魏清莞到了太子府更是規行矩步,不敢有任何的行差踏錯,那些同時嫁給太子的幾位側妃暗地裡沒少算計自己,可她愣是不敢吭聲,永遠覺得退一步海闊太空,做正妻就要有正妻的容人之量。
而東方宸始終覺得自己的正妻太過木訥,好似一根只會開口說話的木頭一般,所以也不常來,縱然魏清莞小女兒心思把所有愛慕放在了他的身上,東方宸也不知道。
整整六年魏清莞纔有了人生中第一個孩子,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魏清莞第一次在人前哭泣,孕中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懈怠的保護自己保護孩子。可沒成想,最後還是落得個撒手人寰的結局,一輩子就這麼窩窩囊囊的結束。
而成了魏清莞的蘇綠在醒來後接受了這個現實,好歹自己在另外一個世界還活着,雖然這個身份活的很憋屈,但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醒來後的蘇綠直直的瞧着菱花鏡中的此刻的自己,身材纖合有度,雖然因爲生育有些豐腴可肉都長在了改長的地方。臉蛋算的上精緻,只要稍加打扮可以說是姿色無雙,這樣的女子在前二十三年竟然像是拂塵的珍珠一般就這麼過着,太可惜。
心中正爲着魏清莞那蹉跎的歲月可惜時,耳邊響起了魏清莞那一句復仇的話,到底是借用了人家的身體才能夠像現在這樣鮮活的站在這裡,始終要對從前的魏清莞有個交代,這麼一想,蘇綠決心一定要養好了身子,好好的把那個兇手揪出來,爲從前的魏清莞報仇,也要爲從前的那個魏清莞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時間將將過了大半個月,這大半個月闔宮上下的眼睛都盯在了永寧殿,好奇心促使着衆人都想去看看這個復活的皇后現如今究竟如何,可永寧殿中的正主始終未出現在過人前。
幾位妃嬪也曾藉口探望皇后的身子想要來一窺究竟,卻被魏清莞以靜養爲由給攔在了外頭,幾位妃嬪雖心有不甘,可瞧着皇帝這大半月也只送了些東西慰問,不曾前去探視,便對這個皇后的輕視又加深了幾分。
活了又怎麼樣,不還是照樣不得皇帝的喜歡,有這樣的母親就是身爲嫡子的皇子又能夠如何,也不過是錯投了胎罷了。可無論這宮裡的傳言有多難聽,魏清莞始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旁人倒是不着急,卻急壞了身邊的一幫近侍。
“半夏,你也不去勸勸,難道真由着咱們娘娘這麼胡來。你說這都多久了,皇上除了送些不成用的補品外,都不來看看咱們娘娘,在這樣子下去,難不成咱們娘娘當真要在這永寧殿內孤獨終老嗎!”
“挽春你少胡說,沒得惹主子傷心,從前這日子你又不是沒過過,怎麼現在這樣沉不住氣,若是傳出去,沒臉的還不是咱們永寧殿,咱們娘娘是皇上的原配,正妻就要有正妻的氣度,娘娘從前的話你竟都忘了。”
“從前是從前,現如今咱們娘娘從鬼門關前好容易回了來,又有了嫡皇子,就算皇上不關心娘娘,總是要關心下小皇子的,可小皇子都快滿月了,至今連個名字都沒有。太后娘娘現今也不管咱們娘娘了,今兒個早上瞧見麗昭儀身邊的巧蓮,那趾高氣昂的模樣句句話裡都拿我們娘娘做箋子,我當真氣不過。”
大清早上,永寧殿中的幾個丫鬟便聚在了一處,名喚挽春的丫頭鼻尖紅紅的,滿臉的委屈,拉着半夏一個勁的訴苦,心裡頭直冒火。
半夏,挽春,滴翠,秋霜都是從魏府裡便跟着魏清莞出來的,她們四個原都是老太太身邊伺候的,老太太不放心自己的孫女,特意指了她們四個跟在魏清莞身邊伺候,四個丫頭也十分衷心,縱然這些年魏清莞的日子過的不怎麼樣,也沒有生出過二心,只是平日裡總會在一處訴訴苦。
今兒挽春受了氣,回來一通的大嗓門,剛巧讓魏清莞聽了個正着。她正抱着小皇子逗樂,瞧見挽春一身可憐的模樣,心裡頭也不舒服。怪道這宮裡的人拜高踩低,一個生了兒子都不受自己男人待見的女人,哪裡就能夠不被人輕視。
細想間,魏清莞對着半夏道“半夏,去把本宮妝臺上的那份冊子送到皇上那兒去,就說本宮給小皇子把名字取了,若是皇上同意就讓禮部抄錄進小皇子的玉牒吧。”
“娘娘……”挽春這邊廂才受着氣,這會聽見魏清莞的話,更是氣的拖長了聲音不住道。
“娘娘,這小皇子取名一向都是由皇上親自取了交給禮部,您這樣做是否有些不妥?”半夏也直言道。
“有什麼不妥,不過一個名字,沒事,你去回吧。”魏清莞無視兩個丫頭的擔心,很是自然的說道,說完又自顧的抱着孩子逗弄了起來,眼裡滿是微笑,瞧不見半點的憂傷。
半夏瞧着自家主子的模樣,心中滿是擔憂。換做從前自家主子雖嘴上不說,可暗地裡也不知要哭多少回,可自從那次主子死而復生後,整天都樂呵呵的,對皇上的是否在意自己在意皇子毫不關心,也不知是不是傻了。
“唉……”半夏長長的在心底裡嘆了口氣,無奈的將冊子拿在手裡,朝着御書房走去。
東方宸剛下朝便聽得李默說永寧殿的人求見,一聽說是皇后將皇子的名字取好了一下面色有些微微僵硬。
“取好了?”他瞧着手中冊子,梅花小楷及是工整的寫着“東方琰”三個字,不由的讀了出來。
“是,娘娘說皇上日理萬機,不忍讓您在小皇子的名字上再耗費心神,所以取好了名字,娘娘說了,琰通美玉,又有美好的意思,給小皇子用這個名字最好。”
半夏心裡打鼓不敢讓自家主子的舉動惹了皇帝的不快,只管滿嘴的好話奉承着,眉眼卻不時的輕擡想從男人的臉上看出他的情緒。
東方宸的指尖在冊頁上輕輕摩挲着,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許久之後,身旁的李默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他淡淡道“朕也許久未見你家娘娘了,你前頭帶路,朕去看看你家娘娘。”
半夏還沒回過神來卻見東方宸當真從前頭的書案前站了起來,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來,李默見她發愣,忙的施以暗示,半夏這纔回神過來,爲着皇帝帶起路。
一路上半夏心裡惴惴不安,只怕是自己主子的舉動讓皇帝不悅,這會是去興師問罪去的。而來往於長街上的宮人看着半夏親自爲皇帝帶路向着永寧殿的方向而去,不由的伸長脖子豎起耳朵,不敢放鬆。
畢竟這後宮的風向說變就變,誰能說的定……
半夏一路小走帶着皇帝一行人來到了永寧殿,東方宸一進大殿便覺得這裡的氛圍有所不同。仔細環顧,卻說不出哪裡有不一樣。倒是李默眼尖,發現自己主子的神色不對,便和半夏拉家常似得開了口。
“娘娘把這宮裡的陳設換了,就連帷帳都換了,覺得這殿內亮堂了些。”從前永寧殿內的陳設死板,顏色暗沉,佈置的像是神殿廟堂一般。
“是呀,娘娘說這宮裡有了小皇子,總要換些活潑些的顏色,換換氣氛。”
正說着從內堂裡便傳來一陣米飯的清甜香味,才下朝的東方宸並沒有用早膳,瞬間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正準備將孩子交給乳母用膳的魏清莞看到那一身明黃的身影時,臉上並不詫異,“給皇上請安。”
她盈盈福身,剛過二月應內堂放着碳盆,她只穿了件簡單的湖綠色紗裙,抹胸式的紗裙將她此刻的身材包裹的極爲凹凸有致,尤其是因爲生育那胸前的一對渾圓更是誘人。額前鬆鬆挽起的長髮顯得十分慵懶,她算計好了角度姿勢,爲的就是勾引眼前這個男人。
有姿色有身材,不善加利用擺在這死寂沉沉的後功夫遭人白眼,太浪費。要想打個漂亮的翻身仗,還是要靠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