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伏在草叢中,透過篝火的光亮繼續仔細打量那四妹。提供最好的體驗只見她眉頭緊鎖,神情似有病態,獨坐一會兒之後竟然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之後,三位姐妹已然洗完了澡,四妹聞聽走動的聲響趕緊擦了擦眼圈的淚,在火堆上取了一塊兒羊肉假意啃了起來。不一會兒,姐妹們都聚齊了,在火堆上各自取下自己的衣服穿上。看到此處,我也無甚麼看頭,轉頭就想趕快往回行走。可當我躡足潛蹤回到原處拎起麻繩去拽那小樹時,卻怎麼都拽不動了。正在起疑之時,小樹的另一頭傳來一聲輕微的話音:“怎麼偷看完女人洗澡就想跑掉麼”
我嚇的激靈一下,忙回頭觀看:只見我身後坐着一個長髯老者,他乃中等身材,頭上繫着一束紅綸巾,身上罩着一身青布袍,銀白色的鬍鬚和銀白色的頭髮隨風飄蕩着,看其五官倒有些許眼熟,但無論如何都已無法記憶得清,此刻他正坐在草地上後仰着瞅我,屁股底下正坐着我要拽走的小樹。
“你”,我一時語塞,又夾雜了一點畏懼,也不知說什麼纔好。
“我怎麼”,老者聞聽我說話,一擡屁股從草墊上站起來,他的動作一點沒有上年紀人的遲緩,反倒比許多習武的青年人還要飄逸。
“俺看你似是一介書生的模樣,儀表堂堂,怎麼竟也幹這種雞鳴狗盜之事真是羞人,羞人啊”,老者見我也不發問便先羞辱了我一番。
“我,我我是無意過來的,並不知道這裡有幾位姑娘”,我結結巴巴地答道。
“那你發現這四個女孩爲何當時不馬上走,反而要繞去旁邊去觀賞呢”
“我,我我”,老者一語中的,把我問得無言以對。
“哈哈哈哈”,老者乾笑了幾聲,“你不說話,老夫便當你默認了。老夫告訴你,俺這一生最厭惡的便是那姦盜邪淫之人,今日若不給我四個孫女一點說法,以後老夫還怎麼在江湖上混了老夫今日要痛罰於你”,這老者說到此處,語氣陡然一變,擺出個進攻的姿勢。
聞聽此言,我心裡一驚,便想:“今天可是虧大了,說實話,香豔的場面還沒待見到,卻要受到無名的責罰,看這老者的瞳仁和身手,明顯是綠林中的行家裡手,我於情於理都出於劣勢,這卻如何是好”
老者把雙掌擡起,面色突然變得可怖,對我說道:“你一齊偷看俺四個孫女,撿了天大個便宜,今天俺若是給你留個活口,倘日後這事情傳了出去,老夫和四個孫女便無顏做人了。這樣吧,趁着老夫今天心情不糟,俺也不折磨你,給你來個痛快的就得了”
老者說完,還沒等我答話便縱身一躍凌空飛至我的頭頂,只見他雙掌往下一鋪,使了一招“泰山壓頂”,掌上掛風直奔我的兩臂襲來。我下意識往旁邊一躥,老者一掌落空。老者不由得驚問:“好小子,看你倒不是一個廢物”
老者身形站定之後,撤左臂,現右手,兩腿往前一縱便要取我的心口。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便又一躍向左閃躲。老者兩式走空,臉上現出惱怒之意,合雙掌急急發力,兩手交替衝擊於我,這一招來的果然歹毒,我雖然向後躍去了,卻也沒躲得利索,耳輪中只聽見啪的一聲響,丹田上竟捱了老者重重的一掌。我頓時就覺得天暈地轉,喉嚨發甜,一個止不住自肚中吐出一口污血出來。
老者在對面站着,一見我這模樣甚是得意,便自顧乾笑了幾聲。我年輕氣盛,雖然偷看理虧但罪不致死,平白捱了一掌心中正大爲光火,怒氣自膽邊而生,自覺的身體之內熱氣由丹田伊始徐徐向上升騰。在這氣息的調理之下,不消一會兒,我這渾身上下不僅沒了傷痛之感,反而充盈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我愈緩愈爽,索性站定一個馬步,衝着老者擺出一個胡家拳的開山之勢。
老者見我的姿勢格格笑了幾聲,說道:“年輕人,瞧你那馬步站的,一看就知道沒練過幾天把式,就憑這三腳貓的工夫還想與老夫比劃,你這也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我聞聽這挑釁也不搭話,心中把胡老三所授招式速速走了一遍,便縱身上前與那老者鬥在一處了。再看老者,就像一隻猛虎下山般地擡腿縱了過來,插招換勢與我動起手來。平心而論,他的招式十分生猛,若按我平日的水準,肯定撐不了三五個回合便要落敗,但今天竟不知怎地越打越勁,仗着胡家拳的招式與他鬥了三十幾個回合。老者愈打愈緊,招式之中看得出有些心急,掌上忽忽帶風,招招奔我致命要害而來,我在招數上無法與之想比,就只能藉助漸強的內息快速閃展騰挪,四十招下來並也沒有吃虧。
我與老者繼續纏鬥在一起,五十幾招之後,老者招數陡然一變,化遠攻爲近打,狠招之中又夾雜了許多擒拿的成分,我從未見過此種戰法,三五招之後就亂了手腳不知如何招架,老者抓住機會,趁機伸指在我脖頸處點了幾下,我只覺得全身血液頓淤,源源而上的內息噶然而止。身體移動速度頓時慢了許多,老者趁機彎下身形,又在我前胸、丹田、小腹、脊背等處戳了幾指,我渾身頓時又麻又酸,任憑心裡如何使勁手腳也使不出一點力氣。
老者見我中招,便速速收了招式,只見他擡手撫了撫頭上的綸巾,不慌不忙地踱到我近前晃着頭說道:“沒想到你看似弱不禁風,倒還有一身不錯的內功。剛纔若不是老夫封了你的穴道,繼續打下去還說難說誰輸誰贏。俺且問你,你這一套雜糅了各家的工夫是誰教給你的”
“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倒不要說這些沒有用的”,我自知現在性命盡握在他人之首便也不再廢話,將頭昂得高高。
“好”,老者應了一聲,“既然你如此嘴硬,那老夫就賞給你一個痛快的”,話音剛落,老者再此騰空躍起在,我頭上攤開雙掌,來了一招力劈華山直擊向我的腦袋。我把眼睛一閉心想完了,耳邊便是老者掌上掛的風聲與一片等死的沉默寂靜。
“啪”,老者一雙肉掌正落在我的天靈蓋上,我只覺得頭頂一陣駭人的劇痛,手腳開始疼痛得不聽使喚起來,漸漸地,我的意識越來越淡了,彷彿手腳都不屬於自己似地。再過了一會兒,我的鼻息開始放緩,即使地上的松針紮在身上也沒了知覺,再以後消失的便是聽覺和味覺。事到如今,我心裡終於隱隱明白了,今天我這一條小命恐怕就要交待在此處了。
我的意識越來越弱,漸漸地,腦中已然失去了理性,竟然涌出許多幻覺和陳年舊事來。不知不覺中,我又想起了我爹,想起四爺、想起在山上待我的叔叔、想起夢蓉、靜玉、含琢這幾個女人,那些紛紛擾擾,提提沓沓,剪不清理還亂的往事又在眼前如雲彩一遍遍地飄着。我在心中刻意逃避卻又無法躲掉,就在我精神錯亂,神遊的身體突然感覺異樣,我只覺得渾身自丹田伊始開始向上匯聚真氣,那真氣愈聚愈多,愈聚愈緊,將我渾身憋得發紫,方纔被老者點住的幾個穴道好似洪水漫閘一般盡數衝開,我自覺得渾身舒爽,每個毛孔都似是被和風通暢,意識卻也愈加清晰起來。
待我完全恢復了神智時,那老者卻已轉在我背後,正攤着雙掌對着我的靈臺穴發功運氣,我心中一驚,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目的。剛想發問,卻發現我此時內息雖強,但真氣自內而外急速奔流,直把我嗓子衝得無法講話,隨着老者不斷運功施力,我身體愈加舒爽。時間長了,便也產生一種依賴之感。見此時無法言語,我也只好繼續閉目坐着,繼續享受全身經脈貫通的感覺。老者又施了一會兒氣,終於稍稍放緩,將雙掌從我後背拿下,我長出一口氣,自覺得一股細細的通透之氣自全身每個毛孔徐徐逸散。
“看來老夫還真沒看錯你”,老者又恢復一副笑臉,起身轉到我的身前。
“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你的身子現在定然感覺異常舒爽吧”,老者也不答話,繼續問我。
“對,但是 您爲何要這樣對我您是又哪位呢”
“哈哈哈哈”,老者仍然乾笑了幾聲才繼續說話:“年輕人,俺是誰這些都是其次,俺今天把你的氣穴打通才是一等一的大事,你快快將衣服掀開,看看自己的胳臂和大腿是不是比以前壯了幾圈兒”
我急忙點頭答應,先將袖子挽起去看胳臂,這不看則可,一看着實把我嚇了一跳
老者說得沒錯,我這胳臂一改往日的細瘦,竟換了一副肌肉飽滿的姿態,而那粗細已較着以往着實是粗了幾大圈兒。
“你再看看大腿”,老者補充道。
聞聽此言,我又將褲腿挽起,這次給我造成的驚訝卻更多了:我的身子以下竟然豎着兩條鼓着青筋的子,那還是我的腿麼我撫摸着。我心裡別提多高興了,稍稍用了點力差點就把外褲撐破。
“老人家,你究竟是誰”,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