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羽見楊云溪心中明瞭,便是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看了一樣楊云溪的肚子:“已經快要八個月了,生產的準備也該準備起來了。你可有什麼想法?”
說完這話,古青羽倒是想起了那日朱禮沒頭沒腦說要將孩子給她養着,卻是又飛快反悔的情形來。當下忍不住的笑着搖搖頭。
楊云溪微微挑眉,無聲的投過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古青羽猶豫一下,卻是最終決定不跟楊云溪說這個情形,只是笑道:“不過是想着到時候你生了孩子,也不知道殿下會將這個孩子寵成什麼樣子罷了。只盼着是個姑娘纔好,不然墩兒可是該怎麼辦?”
這一瞬間,楊云溪的心底忽然有些微妙起來。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一個事情——古青羽是墩兒的母親。古青羽和墩兒之間的母子情分雖然薄弱,卻也是實打實的。若她真生了個兒子,以朱禮的冷靜雖然不至於要動搖墩兒長子的地位,可是一些偏愛卻是免不了的。到時候,古青羽看着這一切,又該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
只怕,那個時候,古青羽的心情也會十分微妙,不下於她這會。
楊云溪一時之間竟是有點兒不知道說什麼,彷彿這個時候說什麼,其實都是錯的。
古青羽卻是被楊云溪這般的表情給逗得“撲哧”一聲笑出來:“怕什麼?真要生了兒子,墩兒的地位又是你能動搖的?而且,那雖是我的兒子,可是母子情分到底太單薄了。說不得,到時候我倒是寧願支持你的兒子呢?”
楊云溪被古青羽這話弄得哭笑不得。末了只能恨恨的瞪了古青羽一眼:“還是太子妃呢,半點莊重的氣度都沒有,成日裡胡說!也不怕被人聽去了!”
古青羽依舊是笑,不知是岔了氣還是怎麼的,竟是猛地咳嗽了起來。這一咳,便是咳了許久,幾乎是讓人有了一種驚心動魄的恐慌感。
楊云溪皺眉:“這是怎麼了?突然咳嗽得如此厲害,要不請太醫來瞧瞧?”
雙燕几乎是擔憂得紅了眼,一面給古青羽喂水,一面替古青羽順氣。此時聽着楊云溪這般問,便是擡起頭來:“這是犯了舊疾了。也不知道怎麼的,明明好久都沒犯了,今年卻是格外的猛烈。”
楊云溪頓時將眉頭皺得更深了:“你也該好好保重身子纔是。可別疏忽了。”
古青羽應了一聲,隨後又笑:“還是說說你生產的事兒罷。早些準備好了,也好早些安心纔是。畢竟找人什麼的,也都要時間和功夫。”
“我想讓我的奶孃進宮來。”楊云溪輕嘆了一聲,在古青羽跟前絲毫沒有隱藏自己害怕的這個念頭:“我聽嬤嬤說了生產的情形,卻是着實嚇得夠嗆。我怕得要死。”
古青羽微微一怔,隨後嘆了一口氣;“怕也是正常。當初我也怕。”生孩子對女人來說,從來就不是什麼輕省的事兒。生孩子就是去閻王爺門外轉一圈,不都說娘奔死,兒奔生?這話卻不是誇張。
“你若想這般吃個定心丸,也不是難事兒。只要你覺得有必要,我自然能將人弄進宮來。”古青羽點點頭,應承了楊云溪這事兒。末了又問楊云溪:“那產婆呢?你想用宮裡的,還是用宮外的?還有奶孃,可有什麼要求沒有?”
楊云溪自然也不會客氣,當即便是提了要求:“自然還是想用宮外的。至於奶孃,別的不說,性子要好纔是。不能愛財,也不能有太多的親人牽扯。”
古青羽頓時笑了:“你倒是不客氣。”
楊云溪眨了眨眼:“我又何須與你客氣?你不管我誰管我?”
古青羽一臉鄙夷:“去找太子殿下去罷,我卻是不管了。”
兩人笑鬧一陣,古青羽便是問起了楊云溪這次和朱禮爭執的事兒:“你和殿下到底怎麼了?這次鬧得倒是大。還將熙和給折騰進了咱們太子宮。”
楊云溪被古青羽這話說得有些心虛,低聲辯解:“熙和可不是我折騰來的。”
古青羽似笑非笑:“你要不和殿下折騰,皇后能尋了機會將熙和塞過來?”
楊云溪登時不說話了。好半晌才悻悻道:“怎的就是我折騰了?你怎麼不說是他折騰?”
古青羽登時氣得笑了,狠狠瞪了楊云溪一眼:“縱然他錯了,誰又敢說他錯?既不是他的錯,可不就是你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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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無賴又霸氣,竟是讓楊云溪無言以對。末了只能苦笑:“可不是我的錯?”
頓了頓,楊云溪猶豫一番之後還是將事兒說了:“那****去給塗太后請安,路上遇到了陳歸塵。說了幾句話。不過卻是叫他知曉了。”
古青羽簡直被這話驚得完全是呆住了,隨後回過神來之後,便是忍不住死死的蹙了眉:“知曉了?按說說幾句話也不至於就要如此惱了你。還是說之前的事兒也知道了?”
楊云溪苦笑看着古青羽,投過去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古青羽已經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不過看向楊云溪的眼神也更加微妙起來:朱禮對楊云溪的寵愛,果真只是因爲楊云溪身份最爲平庸低微?果真是爲了給自己增加籌碼?
顯然不是。
古青羽觸摸到了真相之後,卻是隻覺得心情十分微妙。好半晌纔出聲:“你且好好討好着他罷,他這次不計較。可見你到底在他心中是不同的。好好利用這一點纔是,別再犯了糊塗。”
這個“糊塗”楊云溪自然明白指的是什麼。說白了,就是說的陳歸塵,說的她對陳歸塵的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朱禮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事兒,那麼很顯然的,這樣到底情況便是不能再有。否則,那就不會再像是如今這般,還能讓她再坐在這裡,繼續當個“寵妃”。
楊云溪苦笑了一下,“我有分寸。”
古青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道:“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平安生下孩子。”
楊云溪摸着肚子,微微一笑:“這是自然,如今他最重要。別的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