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的聲音帶着一股子誘惑忍心的味道,讓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
楊云溪覺得不可否認的是,她的確是被熙和蠱惑了幾分。不可遏制的,便是小小的心動了一下。
不過也僅僅是一下下罷了。而且也只是對提升自己的地位心動,至於對熙和其他的話,她卻是不動心的。
面對熙和的蠱惑,楊云溪沉吟了良久,然後在熙和幾乎以爲此事兒要成了的時候,便是這才笑着出聲道:“李貴人說這話,秦良娣只怕卻是聽見了呢。”說着笑着往側面微微一點下巴。
熙和看過去,便是正好看見了一片衣角一閃而過。瞧着那顏色,不是秦沁今兒穿的衣裳又是什麼?
當即熙和便是變了臉色。
楊云溪輕笑出聲,幾乎是有些幸災樂禍的。而後,她才又道:“而且,對於這樣的事兒,我卻是着實沒什麼興趣。如今殿下回來了,能不能再進一步,對我而言又有什麼區別呢?李良娣不是一直介懷此事嗎?你做再多,也比不過我什麼也不做啊。仔細想想,還有什麼比現在更值得人高興呢?”
熙和的面色便是徹底的成了黑色。暗沉沉的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
楊云溪仔細的欣賞了一番,眸光最後沉靜下來,笑容也緩緩收斂:“李良娣這般找我說這番話,難道真當人是傻子不成?陪葬一事兒,你是如何做的。你我心知肚明,這件事情也並不是一句話就能一筆勾銷的。”
熙和抿了抿脣角:“那楊貴人想如何?”
“不想如何。”楊云溪譏誚一笑:“我是提醒了李良娣一聲,若真想合作,還是得拿點誠意出來纔是。好歹也讓人看見你的誠心不是?而且這般背後捅人刀子的行徑,我卻是着實不敢苟同,更是深深懼之。”
熙和今日能捅了秦沁一刀子,那麼以後會不會也是在背後捅她一刀子?
光是想想這樣的可能,合作這樣的事情便似乎是無法可能了。熙和這樣的人,倒像是毒蛇。平日裡盤在那兒懶洋洋的像是草繩一樣,看似無害。可是實際上,毒蛇就是毒蛇,一旦暴起傷人,那便是要命的。
熙和被楊云溪這般譏諷一回,臉色更是難看。最終便是隻冷笑一聲:“楊貴人的話,我卻是明白了。不過,只盼着楊貴人將來不要後悔纔是。”
楊云溪垂眸:“後悔?我是會後悔,不過卻不是爲了這個事兒。”她後悔的,是不該給熙和成長的機會。
話到了這個份上,自然也是沒有必要再繼續說下去了。熙和率先離去,楊云溪在原地略微站了一站,便是等到了歲梅。
阿媛如今已是過了最嬌嫩不好帶的時候,肉團團的倒是招人喜歡得很。
楊云溪伸出手指逗了一下,卻是沒伸手去抱。阿媛身子太軟,她一隻手抱不住。
阿媛被逗了一下,倒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露出粉嫩的牙牀來我,口水明晃晃的。
楊云溪一下子笑
起來,只覺得陰鷙的心情也是被這個笑容一下子驅散開來。“阿媛真乖。”
歲梅也是笑:“可不是?聽說她甚少哭鬧。是再好帶不過的。”
楊云溪看着阿媛,便是想起了孫淳妍來,微微嘆了一口氣:“哭鬧也沒什麼,小孩子哪一個不哭鬧?”
歲梅接話道:“咱們小郡主就不哭鬧。”
楊云溪失笑:“哭鬧的時候也有奶孃,又沒讓你帶,所以不覺得罷了。”
一路說着話,一路便是回了薔薇院。染心悄悄兒的問楊云溪:“主子怎麼知道剛纔秦良娣站在那兒偷聽呢?”
楊云溪一下子笑出聲來,忍俊不禁道:“你也當真了?哪能呢?不過是看見一個宮人走過去罷了。恰好衣裳顏色有些相似,便是隨口說一說嚇唬李良娣罷了。”
染心卻是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一時之間訝然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好半晌才道:“主子這般,道真真是……”後面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楊云溪笑着擺手:“不過是惡作劇一下罷了。不必當真。”
染心心頭道:咱們不當真,可是李良娣能不當真?又怎麼可能不當真?
楊云溪其實這般做,自然也不真只是隨口一說。既是說出了口,她便是有打算的:熙和乍然一下子,必定不會多疑。如此一來,熙和便是肯定防備着秦沁。而她這般一防備秦沁,秦沁能沒有感覺?一旦秦沁覺察,必然也是反過來防備熙和。
如此一來,什麼也不必做,便是起到了離間的作用。
當然這也就是最好的結果。而縱然最終熙和不上當,總也會覺得噁心和惱怒一下的——不過不管如何,對於楊云溪來說,這件事情顯然都是不會吃虧的。畢竟,她只說了一句話罷了。
看着染心那架勢,歲梅便是也好奇的問了一嘴。最後聽完了也是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過最後卻道:“這事兒倒是挺痛快。只是千萬別說出去了。”
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誰也不可能往外說的。大家心頭也都是有數的。
這件事情楊云溪也沒一直記得,很快就拋到了腦後去。
朱禮從書房出來,見了楊云溪在逗弄阿媛,便是看得有些愣住了——這一幕如此似曾相識,一下子便是讓他想起了小蟲兒那時候來。
楊云溪即便是對着阿媛,也是顯得格外溫柔的。彷彿整個人都是披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看得人心中溫暖柔軟。看得人忍不住就心生嚮往,覺得那就是自己心中想要有的,一個家的樣子。
楊云溪回過頭來,扭頭看見了朱禮,自然也是看見了朱禮面上的神情。當下微微一怔,隨後笑起來:“愣在那兒做什麼?快來看阿媛。”一面說着,一面還招了招手。
那動作再自然不過,朱禮心中微微一動,便是忍不住上前去一把握住了楊云溪的手,幾乎是動情道:“阿梓。”
楊云溪被朱禮叫得一怔,以爲是有什麼事兒,便是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