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點點的不甘心和慌亂,便是楊云溪能夠利用上的東西。
楊云溪笑容不變化,就那麼看着秦沁:“秦良娣以爲呢?”
秦沁沉吟片刻,“你是想和我合作?”
楊云溪微微一頷首:“正是如此。”
秦沁便是嘲諷的笑了:“果真如此?可是楊貴人不是十分憎恨與我?又怎麼會願意與我合作?”
“此一時彼一時也。以前的事情是以前的事情,如今的事情是如今的事情。”楊云溪再度啜飲一口米酒,有點兒享受的微微眯了眯眼眸。熱熱的米酒一路從口中滑下去,那種又暖又熱的感覺簡直是彷彿讓人精神都爲之一振。
“若我拒絕呢?”秦沁猶豫片刻,卻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楊云溪登時就笑了:“若是秦良娣拒絕的話,便是等着旁人叫你秦貴人罷。”
說這話的時候,楊云溪甚至是帶着一點兒俏皮的。不過實際上,這話秦沁聽着,只怕是不會覺得高興,更不會覺得這是俏皮話,大約是隻會覺得不痛快和威脅。
但是事實上,這句話卻是再真切不過的事實。如若秦沁不和楊云溪聯手,丟掉良娣之位不過也是遲早的事兒罷了。
楊云溪其實是覺得,熙和縱然一開始或許是有那麼一點兒討好朱禮的味道,可是後頭卻只怕是真想要將秦沁拉下來的。至於會不會像是和朱禮說的那樣提了她做良娣,那就是兩說了。
畢竟,秦沁和徐薰不同。熱門小說秦沁的威脅要更大一些。秦家的家族勢力也是更大些,徐薰素來性子又是綿軟,最好拿捏掌控不過,換做是誰,也更願意針對秦沁一些。
秦沁顯然也是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即便是惱怒,到底還是選擇了默不作聲,並未再多說什麼。
楊云溪也不着急秦沁遲遲不肯表態,只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米酒,看着風景。心頭想着熙和也不知會不會來。
秦沁最終還是有點兒拿捏不定,心頭始終是狐疑的。
不等秦沁做出決定,楊云溪便是已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當下輕笑一聲:“今兒可真是好日子,李良娣也是過來了。”
秦沁一聽這話,便是擡頭看了一眼,隨後面色便是有些古怪起來。看了一眼楊云溪:“只怕這是楊貴人的手筆罷?”
楊云溪垂眸,將杯中剩餘米酒一飲而盡:“我又哪裡有這樣大的能耐呢?不過是李良娣在意咱們罷了。”
秦沁手指緊了一緊,最終卻是不疾不徐的斷起了杯子飲了一口米酒。那米酒有些涼了,一路滑下去,便是激得人都有點兒哆嗦。
熙和穿了一身水紅的衣裳,倒是難得
。不過襯着白雪,卻也是真真兒的好看就是了。生生的多出了幾分妖嬈嫵媚來。
熙和過來便是帶了幾分笑:“今兒倒是巧,我想着過來賞雪,沒想到你們倒是比我先一步。”
看着倒是沒什麼異樣。
楊云溪笑了笑:“我們無所事事,自是要想法子尋樂纔是。倒是李良娣,這般忙倒是還有這樣的閒情雅緻。不過怎的就是一個人過來了?也不找人陪?”
熙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秦沁:“哪裡需要約人呢?這不是碰見了你們麼?秦良娣不是一貫和楊貴人不和?怎的今日倒是和楊貴人相談甚歡的樣子?若是殿下看見這一幕,便是也不知該多高興了。”
楊云溪聽了這話輕笑了一聲,意有所指道:“是啊,殿下和太子妃看了,都是覺得歡喜罷。畢竟家和萬事興嘛。”
熙和含笑應了一聲,卻是沒再說話。
楊云溪示意歲梅倒酒:“既是來了,李良娣要不要和我們喝一杯?”
熙和欣欣然應了:“若是你們不嫌我不請自來,自是再好不過。”
三人對飲一杯,各自笑容滿面,卻都是眼底藏着閃爍的猜測和盤算。
“說起來,有一件好事兒,我倒是要提前恭喜楊貴人一番纔好。”熙和自己滿上了第二杯,笑盈盈的衝着楊云溪做了個敬酒的姿勢:“只是現在卻是還不適合說出來,不過現在我先敬楊貴人一杯,算是提前恭喜楊貴人罷。”
“哦?”楊云溪卻是按兵不動:“還有這等好事兒?那我可否問一問李良娣,這事兒是什麼樣的好事兒?別最後讓我空歡喜一場纔是。”
熙和看了一眼楊云溪:“既是如此,那我便是先給楊貴人透露一些也無妨:這件喜事,是楊貴人心心念唸的想的那件事情。”
說完這話,熙和還隱晦的看了一眼秦沁。
這樣的暗示便是已是再明顯不過了。大約是個人,看着熙和這般,第一個反應想起的也是關於良娣之位的事兒。
楊云溪笑了一聲,卻是裝糊塗:“哦?我卻還是猜不到。看來真真是蠢笨得厲害,罷了罷了,我也不爲難李良娣你了,我只等着到時候你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便是。”
熙和笑着頷首:“其實如此也好,省得到時候便是不覺驚喜了。這個好消息,也該讓殿下親自告訴你纔是。”
這一句話看似閒聊,可是實則卻也是又將事情暗示得更明晰了幾分。
楊云溪脣角的笑容又燦然幾分,只是舉起酒杯朝着熙和敬了一杯。
熙和笑盈盈的一飲而盡,倒是再沒和秦沁說話。
秦沁也沒插嘴,一個人慢慢啜飲着,懶洋洋的樣子倒是別有風情
。
熙和最終也沒坐多大一會兒,便是起身說還有事兒就告辭了。
待到熙和走遠了,楊云溪這才笑盈盈的側頭看向了秦沁:“秦良娣可看出什麼了沒有?”
“怪不得我會輸給你。”秦沁挑眉一笑:“你這心思深沉,倒是真真的比不過你。聽說你外家是商人世家?倒是也怪不得,都說奸商奸商,無奸不成商嘛。楊貴人你學到了精髓。”
秦沁這話隱隱的便是帶着諷刺的意味。
楊云溪淺淺一笑,眉梢眼角都是慵懶:“秦良娣能一眼看出我的心思,不也是半斤對八兩?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咱們也不必再多說,秦良娣只告訴我,到底秦良娣想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