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陰謀
“各位，此次‘神諭’可所謂皆大歡喜啊！雖然小女僥倖拔得頭籌，但還是遠遠比不上各家族中的青年才俊啊！那葉某就先行告退了，告辭。”葉擎天在一番得瑟之後率領葉家後輩揚長而去，其他家族的家主們表面上祝福不斷，心裡其實恨不得把葉家的人生吞活剝了。
因爲舉行神諭的地點並不是在任何一個部族內部，甚至有些部族已經提前利用關係檢測完畢了。所以參加神諭一般都是以部族或者家族爲單位，以免後輩們發生意外。
“今日葉家的葉霏檢測出三成神眷者，同身爲阿爾斯徹部族的我們是不是應該爲她慶祝一下啊？”就當衆人快要散去時，一個青袍男子上前說道。“敝人今晚會在家中設好茶宴，願意賞臉前來的家主敝人萬分歡迎。”
在場的人先是一愣，隨即看到了青袍男子的眼神，便都心領神會，紛紛答應。
夜幕悄然而至，月亮藏在烏雲後面，似乎聞到了陰謀的味道，不敢出來。黑暗籠罩了大地，唯有不遠處一個小街亭中泛出點點豆火。幾個黑衣人圍在一起，石桌上擺了一壺酒，也沒人碰，原本寂靜美好的環境因他們的存在變得有點陰森起來。
其中一個黑衣人開口說：“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倘若日後東窗事發，我們一個都逃不掉。”
“這厲害關係我們自然知道，況且我的部族地境偏遠，光明殿主本來就沒有太多管束，儘可放心。”另一個黑衣人摸了摸拇指上的火玉戒指，一副滿不在乎的口氣接着說道。
“哼！也就讓他們高興那一會兒！”一個體型較爲魁梧的黑衣人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露出了手肘上石塊狀的圖騰。
夜色如沉，黑衣人的笑聲驚醒了一羣烏鴉，哀嚎般的叫聲劃過夜空，格外刺耳。夜色，又濃了幾分。
畫面再回到神諭結束，蕭莫卻是沒有和葉霏一起回家，當他看到衆人在結束後紛紛擁向葉霏，向她祝賀時，而他卻沒有。看着將葉霏團團圍住的人羣，還有葉霏那豪爽的笑容，他第一次感覺到他與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有這種感覺。
這應該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次吧。回到葉府，蕭莫看着平日裡裝飾樸素的府上今日卻是張燈結綵，看來他還是低估了一個所謂的神眷者對於一個小家族的影響力。
回到自己的小屋，蕭莫卻是無聊的望着窗外發呆。也不知過了多久，“砰”的一聲，房門被猛的推開，蕭莫一聲苦笑，不要回頭他便知道是誰，在葉家，也就只有葉家大小姐進門從不用敲門。
葉霏蹦蹦跳跳的來到窗邊，猛的一拍蕭莫的肩膀。“嘿，蕭小弟在幹什麼呢？本小姐今天有大喜事，做小弟的怎麼不來祝賀我？”
蕭莫扭頭看向葉霏，看着她臉龐上的紅潤，平時大大咧咧的葉家大小姐今日竟然有種害羞的跡象。不過蕭莫相信，哪怕是葉霏被檢測出是那什麼神啓者，也是不會害羞的。這般紅潤定是激動所致。
葉霏望着窗外，傻笑到“嘿嘿，竟然是三成，不過本小姐早就預料到了。”
蕭莫一翻白眼，心想：“你根本就沒預料到好嗎！要不然怎麼這麼激動。”然後轉過頭和葉霏一起看向窗外那些正在忙忙碌碌的人們。問出了自今天開始就埋在心中的一個疑問：“那個什麼三成的神眷者，真的這麼重要麼？”
見葉霏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着自己，蕭莫無奈的搖搖頭：“我又不是沒問過你，這個世上你們所說的修煉是怎麼回事，你又不告訴我。”
葉霏又是猛的一拍蕭莫的肩膀，“那好，本小姐今天高興，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
“我們這裡啊不像你們有多少多少層，而是很多個部族，每個部族又分爲各種異姓的家族，比如我們葉家就是阿爾斯徹部族的葉氏家族。這裡的人就算出生在名門望族也沒太大用處，很多家主都只把自己的後輩當成競爭用的利器，你的地位取決於你的實力，而你天生的元素親和力決定着你的未來，也就是你所知道的這些類似‘神眷者’的稱號。通過‘神諭’檢測出的高成數人才，不僅僅象徵了自己的地位，更提升了所在家族的地位。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被那次‘神諭’決定一生，雖然可以通過修煉或者藥補提升成數，但相對於天生高成數的人他們已經輸了，修煉的話速度肯定很慢，用藥的代價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我們‘神諭’過後呢，就會去每個部族類似千香閣的地方挑選自己喜歡的書用以修煉，種類很多，但‘心法’跟‘武學’佔據了絕大部分。我們這個，嗯——所謂的阿修界啊！無論男女，強者爲尊！再說這麼多年來，整個阿爾徹斯部族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神眷者了，所以說，本小姐可是阿爾徹斯部族新一代的希望啊！也是我們葉家現在最耀眼的光芒，那些其他家族的人肯定都嫉妒死了嘿嘿。”
看着葉霏臉上驕傲的神情，蕭莫終於知道了爲什麼一個稱號會讓這麼多人欣喜若狂，因爲這是一個家族全部的寄託。就像自己那邊，一個組織若能訓練出一個大A級的人才，也會讓整個組織引以爲豪，比如自己——還有，哥哥。
“不過爹爹想讓我修煉‘心法’，我纔不要呢！”既然說到了千香閣，傲嬌的葉大小姐自然又想起了這件煩心事。
“爲什麼啊，不是‘心法’跟‘武學’佔多數嗎？應該很好纔對啊！”
“你懂什麼啦！修煉心法雖然可以成爲地位高上的魔法師，可是修煉心法的過程太過枯燥了而且還要花好多好多的錢，還是修煉武學好玩，我還是喜歡用拳頭說話。”說完便向蕭莫示威般的揮了揮自己的拳頭。
蕭莫看着葉霏那看似人畜無害的小拳頭，只有瞭解葉大小姐的人才知道，這個小拳頭能給人帶來什麼。“那如果想要同時修煉心法和武學呢？”
葉霏給了蕭莫一個白眼：“那叫白癡，一起修煉是件很吃力不討好的事！只要主修一項，然後再輔修另一個就好了，一起修煉，虧你想得到，那修煉速度會非常非常慢的。”
突然，蕭莫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幾乎呢喃般問道：“整個阿爾徹斯部族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神眷者了麼？”
葉霏此時卻是有些不耐煩了，“我不是跟你說了麼！整個阿爾徹斯部族已經十多年沒有出現神眷者了！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蕭莫眉頭緊皺，出於職業的潛意識在暗示他似乎有些什麼事情隱藏在沒有被人發現的角落。他習慣性的望向一邊，不經意間瞟到了屋角新掛的燈籠，那顏色竟如鮮血般豔麗，仔細一看，卻又恢復了平常的顏色。
葉霏此時也感覺到了蕭莫的不對勁：“怎麼了？”
“沒事。”蕭莫答道。突然間意識到，自己什麼時候開始習慣過上了這種安逸的生活了？如果不是剛剛的那個紅燈籠，或許自己還不會清醒吧，貌似已經有很久沒有聞到血腥味了。
蕭莫連自己也沒有察覺，因爲來到初到陌生的地界而塵封在自己心底的某種慾望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葉霏也朦朧的感覺到，平時任自己欺負的那個蕭莫此時有點不太一樣。
就這樣，蕭莫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葉霏看着蕭莫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霏突然想起，“蕭小弟，今天我們家族所有人都要去參加我的慶祝晚宴。你要去嗎？”
蕭莫頭也沒回：“不了，我畢竟是個外人，去參加你們家族的慶典不太合適。”
“哦，那我先去了。”說完葉霏帶着莫名的情緒離開了蕭莫的房間。
蕭莫卻沒有在意，因爲他感覺某種東西開始在自己的心裡重生了。
雖說是晚宴，未近黃昏便已經開始了，葉家的人幾乎全部到場。人人都沉浸在晚宴的喜悅中，自然也不會有誰記得以客的身份存在的蕭莫，或許葉霏記得，但她肯定不會對衆人提起。
蕭莫獨自一人在偏院踱着步子，外面的熱鬧透過層層阻礙傳入他的耳內，他卻沒有半點念想，只是想着自己的事情。蕭莫決定去外邊走走，他走到內庭又走到花園，到處空蕩蕩的，下人們也都參加晚宴去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蕭莫竟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葉霏的房間前面。
“這個大小姐還真是大大咧咧，出去連門都不鎖。”蕭莫走上前想把門帶上，但一些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他原來的夜行衣，旁邊還放着他的裝備，房間有點亂，這幾樣東西卻擺放得很整齊。蕭莫笑了笑：“我還以爲她拿去扔掉了呢，沒想到還收着啊，真懷念！”他想反正大家都參加晚宴去了，我換上這套衣服找找當初的感覺應該沒有問題吧？說不定還能想起來自己是怎麼穿越過來的呢。
感受着衣服的緊繃，蕭莫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呢。
蕭莫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態已經完全的變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