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三千青絲如瀑,眉目流轉,萬般柔情淡淡,弱柳腰身,款步微移,疑是仙女臨凡。
溫柔靜靜站在臺上,臉上有一絲淺笑,眉目盈盈,柔情萬種,玉手芊芊,別起額前髮絲。那一瞬的風情,定格了時光。
臺下喧嚷的聲音,忽在此刻靜止,衆人略微粗重的呼吸,清晰可聞。所有弟子,都帶着癡色,看着臺上那一襲白衣飄飄的少女。
少女淺笑,眉目似有意地看了蘇情一眼,眼神深處,有着只有她自己才懂的情。
蘇情的心,在溫柔眸光看來的剎那,有種淡淡的痛,痛到深心處,讓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的鼻子有些酸澀,眼眶有些紅,一滴淚,順着他的眼角,莫名滴下。胸腔處傳來的沉悶,更是壓抑的他幾近窒息。
是什麼,只一眼,便讓得一個人心痛?
又是什麼,只是一眼,便讓得一個人莫名想哭?
蘇情的腦海,此時一片混亂,他說不清這種感覺,陌生中又帶着熟悉的感覺,似是從未接觸,又似是早已烙在記憶某處。
冰清仿若若有所覺,忽地轉頭看向蘇情,待看到蘇情臉上的傷悲,她的心忽也有了淡淡的痛,沒有理由的痛。
順着蘇情的目光,冰清看到了臺上的溫柔,柔婉、安靜、嘴角總含有淡淡的笑,就算她難過,也是如此。
看着臺上的溫柔,冰清忽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明明從未相見,卻有種仿若魂血相融的默契。冰清有種感覺,臺上那名女子心中所想,心中所念,只要她願意,便都可以知道。
溫柔同樣感覺到了冰清的凝視,她與冰清一樣,有着同樣的感受,似乎只要她願意,便可看到對方的心事,看到對方心中所想。
冰清與溫柔,幾乎同時一愣,靜靜彼此凝望,半晌方移開了視線。
“這位師妹,還請賜教!”
便在此時,一男子聲音從對面傳來,溫柔循聲看去。卻見臺上不知何時已多了數十道身影,而她身前不遠處,正有一青袍男子。
“嗯!”溫柔輕輕點了下頭,白光一閃,手中出現一柄長劍,亮如皎月,閃爍着淡淡寒光。
“好劍!”對面的青袍男子,看見溫柔手中長劍,忍不住一聲驚歎。
“師妹,我是天鵬峰弟子,最擅長速度,你可要小心了!”青袍男子看了長劍幾眼,轉而對溫柔道。
“嗯,我知道了,多謝師兄提醒!”溫柔脣角含笑,襝衽一禮,柔聲說道。
“額……”對面的青袍男子見此,眸中柔情閃過,卻是不忍與溫柔動手,愣愣看着溫柔的一舉一動。
“師兄……”見青袍男子走神,溫柔忍不住好心提醒。
“額,好,師妹請……”青袍男子回過神來,神色有些微的尷尬,臉頰忍不住微紅,對溫柔道。
臺下觀戰的弟子見此,卻是忍不住“轟”的笑出聲,而天鵬峰的弟子則大感丟臉,恨不能上去把青袍男子替換下來。
“既然要憐香惜玉,捨不得下手,你就自己下臺吧,直接成全了師妹,豈不更好,哈哈!”臺下有弟子,大聲起鬨,哈哈大笑道。
“就是,下臺吧,別丟人了!”一人起鬨,立馬便有人加入,鬨笑道。
臺下衆弟子嬉笑一片,臺上青袍男子則漲的臉色通紅,欲向溫柔動手,卻根本興不起半點動手念頭。
其實,這也不能怪青袍男子,換任何一個學血氣方剛的男子上來,面對溫柔這樣一個滿臉含笑,溫婉動人,嬌滴滴的絕色女子,還真下不去手。
尤其是溫柔腦海中的莫名功法,有逆亂人心的神效,定力不強者,很容易便被影響。
聽着臺下的鬨笑,溫柔忍不住掩嘴輕笑一聲,看着臺上的青袍男子,心有不忍。
“師兄,那我就先出手了……”溫柔再次柔聲一笑,手中長劍輕揮,一道散發迷濛之光的劍影,輕飄飄直衝青袍青年而去。
青袍青年如釋負重,手中長劍出現,法力運轉,凝神看向撲面而來的劍影。卻見劍影輕飄飄,不着絲毫力道,青袍青年不由微微一愣。
青袍青年皺眉看着迎面而來的劍影,往邊上一步,讓開了劍影飄來的方向。然而在臺下衆弟子的眼中,白衣青年卻仿若癡呆一般,迎面走向劍影。
臺下衆弟子不明所以,以爲青袍青年是故意走向劍影,不由鬨笑更甚,暗諷青袍男子色迷心竅,天鵬峰的弟子更覺臉面無光。
劍影輕飄飄落於青袍男子身上,如幻影般一碰即碎。
臺下衆弟子一片愕然,對兩人間的比試有些看不明白,不知兩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溫柔見青袍男子與劍影相碰,卻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反而臉上笑容更深,看的臺下弟子更是捨不得移開目光。
而青袍男子,在劍影破碎之後,卻仿若受到驚嚇般,猛緊手中劍,法力狂催,一道道璀璨的劍氣,撲天蓋地,往四面八方而去。就連不遠處對戰的幾組弟子,也被波及,不由怒色看向青袍男子。
對於這一切,青袍男子卻仿若未覺,手中劍揮舞的越發迅速,一道道劍氣不要法力一般四處揮灑。
而此時的溫柔,早已跑到一邊,眸中有些驚詫,似乎連她也未想到青袍男子會突然“發狂”。
臺下觀戰的衆弟子,一樣瞪大眼睛,對青袍青年這一行爲感到不解,唯有少數幾人,深深看向溫柔,眼中有忌憚之意。
便在此時,玄清真人一聲輕咳,聲如雷霆,迴響在青袍男子腦海。青袍男子如夢初醒,臉色一片蒼白,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衆人。
“你輸了,下去吧!”玄清真人看了青袍男子一眼,眸光轉向溫柔,眼中有着淡淡的深意。
“宗主,我……”青袍男子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神色有點迷茫,聽說他已輸掉比試,神色不禁一急,便欲向玄清真人問詢。
“高鳴,宗主說的沒錯,你已輸,下去吧!”便在此時,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一名青袍中年,兩鬢有些斑白,正是天鵬峰主。
“是,師父!”青袍男子見天鵬峰主開口,神色隱有敬畏,恭敬一禮,轉身下了土臺。
“好了,你們繼續。”玄清真人見青袍男子下臺,淡淡開口。
臺上衆人聞言,元氣光芒再次流轉,法力催動,繼續未完的比試。溫柔見自己獲勝,神色略有興奮,轉身飛躍下土臺。
天虎峰區域,蘇情神色已恢復平靜,剛剛蘇情神色變化,只是剎那之間,衆人皆看着臺上溫柔,並沒幾人發覺。
溫柔得勝歸來,眸中含着笑意,掩蓋住內心的失落。
蘇情方纔只顧着安慰炎火兒,卻是忘了身後的溫柔,溫柔雖也能理解,但心底總是難免有些失落、傷心,甚至招呼都不打,便衝往臺上比試。
此時得勝歸來,溫柔雖也失落,但心中卻莫名帶點忐忑,他怕蘇情責備。
一步一步,在諸多弟子的注視下,溫柔回到了天虎峰區域,站於蘇情面前,美眸看着地面,低聲道:“蘇大哥,我比試勝利了。”
“唉!”
周邊觀望的各峰弟子見狀,齊聲嘆息,大爲失落,見臺上的仙子,在蘇情面前這副小女兒家姿態,頓覺心中什麼破碎一般。
溫柔低頭望着地面,不敢去看蘇情。
蘇情怔怔看着溫柔,方纔那莫名的心痛,猶在眼前,臉上的淚痕,似猶有殘痕。他的腦海,忽在此刻莫名一蕩,張開臂膀,將身前的女子,緊擁入懷。
溫柔愣住了,擡起頭愕然地看着蘇情,她想了千百種解釋的言語,卻從未料到會是這樣一種情形。
蘇情抱的如此的緊,如此的深,似生怕一個鬆手,溫柔便會失去。
感受着蘇情懷抱的溫暖,溫柔眼眸深處的所有失落、傷心等全都消逝,有的只是淡淡歡欣。
她張開手,同樣將他深深擁抱。
炎火兒愣住了,眸中滿是不敢置信,她不相信自己所見,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蘇情緊緊摟着溫柔,眸中有淡淡的疼惜。
溫柔臉頰稍有些紅,頭依偎在蘇情的懷中,緊閉雙眸,不敢觀看。
天寒峰方向,冰清一個人獨立前方,她的俏臉,在此刻不知爲何也是通紅一片。她閉着眼,緊緊咬住紅脣,身體略微顫抖。
“這是怎麼一回事,爲何她的感受,我也能清晰體會!”冰清咬着紅脣,竭力剋制,唯恐被其身後天寒峰弟子看出。
在冰清感受中,此刻與蘇情相擁的,分明就是她。那種感覺來得如此強烈,甚至蘇情身上濃濃的男子氣息,仿若就在她的鼻端。
對於這一切,蘇情並不知曉,緊緊擁住溫柔,遲遲不願鬆手。他說不清,道不明,就如他說不清爲何溫柔只是一眼,便讓她莫名的心痛一般。
“小弟,怎麼了?”黃霞看着相擁的兩人,再看着蘇情一側臉色有些蒼白的炎火兒,柔聲問道。
“我,我,我不知道,我的心剛剛好痛……”蘇情的神色,再聽到黃霞的聲音時,不禁一陣迷茫。
“我感覺柔兒妹妹,似乎是我很重要的人,可爲什麼,爲什麼我什麼也想不起來……”蘇情喃喃低語,神色越發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