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朱斌敲了前門,玉秋打開,他往裡一步看見地上暈了的人,蹲下身子看看綁的死結,擡頭看着玉秋:“你是專業的吧?”

“你別開玩笑了,現在外面情況怎麼樣?”

“三浦和日向文走了,只有那個隨從在這裡,我帶你進去,你機靈一點,不要逗留太長時間。”玉秋點點頭,整理好藥品托盤,低着頭跟着朱斌再次向病房走去。

“我帶她進去給病人換藥。”朱斌對啊巖說着。阿巖沒有理他們,現在他的心裡只惦記着小姐,不知道那些人,特別是三浦會不會爲難她,那有什麼心思在陳雨逢身上。他們推門進來。

玉秋小跑到他身邊,慢慢掀開被子,又蓋下。拿了沙布給其它地方換藥。

“朱哥,可以讓我單獨和他呆一會麼?”

“我在門口,你快點。”說着就打開門出去了,站在門口,自言自語道:“斷了腿的人,換藥還真是噁心。出來透透氣。”斜眼看了看站在一邊一動不動的阿巖。看他沒什麼反應,自己也放鬆了一些。

玉秋輕輕握住陳雨逢的手:“你還活着真好。”說着眼淚就滑了下來。湊上前,摸着他的頭髮看着他的臉說:“快點醒過來,醒過來也不要怕,我會一直陪着你。”說着一滴眼淚順着他緊閉的眼角滑了下來。

玉秋急忙起身,摸着他的臉說:“雨逢,你能聽到我說話,對不對?”見他並沒有醒過來,她又緊緊抓住他的手哭着說:“你不是要我給你一個答案嗎?我有答案了,你還想知道麼?”

“雨逢,你醒醒好不好,跟我說話好不好。他們說要把你帶走,你已經不打招呼走過一次了,不許再有第二次了知道麼?”

“因爲,找不到你的我,很難過……”說着握緊了他的手放在額頭上哭得更兇了。

陳雨逢好想摸摸她的頭,讓她不要哭,但他不能,現在除了麻煩,他什麼都給不了她了,陳雨逢咬住了自己的舌頭,血流進了嗓子裡。

這時門被推開了,朱斌走向玉秋小聲說:“快點,跟我出來。”

玉秋擦了擦眼淚給他整理好被子,跟着朱斌轉身出去,陳雨逢這才微微張開眼睛偷偷看着她的背影,他好想抱抱她,直到她的身影從門外消失,他知道,他再也沒有機會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了……

到了護士站,朱斌長處一口氣。

“現在人也看到了,趕緊走!”

“他醒了,你第一時間一定要告訴我!”

“知道知道,你快走。”催着她趕緊離開,玉秋關上門換好衣服,給打暈的護士鬆了綁,給她蓋上衣服。報了幾本病歷冊就從側門離開了。

朱斌看着地上的護士,正撓頭不知道怎麼辦,眼見她竟然慢慢醒了過來,他蹲上去扶起她,捂住她的嘴巴說:“不要叫,我是警察,我們早上見過的記得吧?”

女子淺綠色的雙眸看着他,點了點頭,他就是早上在走廊吸菸被自己制止了的男人。朱斌一邊鬆開手,一邊抽出格子裡的牀單蓋在她身上:“你應該是被人打暈了,如果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就不要聲張,懂不懂?就當沒有這事的,不然,他們回頭發現應該殺你滅口時,那我可不一定還能再救你。”

女子用力地點點頭,小聲地說:“謝謝警官,我一定誰都不說。”朱斌點點頭:“趕緊穿好衣服,該幹嘛幹嘛。”說着就要走。

女子急忙站起來問:“你叫什麼名字?”

“朱斌。”

“我叫李沐恩,我,我還會見到你嗎?”朱斌不解地點點頭:“我不是一直都在這嗎?”說着關上門。

李沐恩穿好衣服,不自覺臉紅了起來。

玉秋回到格非牧師那,就看見哥哥躺在母親的牀上。

“你怎麼來了,都說了讓你不要亂跑了。傷口都崩開了。”說着急急忙忙下樓,撞見氣喘吁吁上樓來的格非牧師。

格非牧師舉起手中的藥箱給她,玉秋接過來,順手要去扶他,他擺擺手,讓他先去。玉秋拿着箱子,給玉賢換紗布。

“你怎麼不聽話呢?”玉秋埋怨道。

“你好意思說我,讓你別來找他別來,你非要來!”

“我有通行證,不會出什麼事的。”

“那也不行啊,我剛知道日向死了,他們還不找我們報仇啊。”玉秋沒有說話。

“別說的這麼嚇人,少爺。”吳媽摸着眼淚說:“老爺,老爺,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你們的。”

“玉秋,玉賢,你們就少說兩句吧,一家人在一起就好。”香蘭抹着眼淚說。

“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了?”路上沒出什麼事吧。

“你哥我身殘智不殘,腦子還在,我走水路過來的。”玉秋看着他:“你這傷是不能見水的!”說着,就要把傷口拆開看看。玉賢攔住她:“找到他了麼?”玉秋點點頭。

“他怎麼樣?”

“不好。”

“怎麼不好?”

“他,他的腿沒了。”

“啊?……怎麼會這樣,都怪我,該死!都是我出的餿主意,害死了向陽,害得雨逢也……”

“哥,你休息一下吧,這裡也不能逗留太久,你們還是要早點出去。”

“你呢?”玉賢看着她。玉秋沒有說話。格非牧師走到玉賢旁邊:“他現在的傷,不方便移動,你們就在我這裡安心住下。現在正趕上退修會,來的信徒少,少去一樓走動就好。”

“我們在這裡會給你帶來麻煩的。”玉秋愧疚地說。

“不,不,孩子,你們能到這裡來,必是上帝的帶領,我沒有拒絕的道理。”

“謝謝您。”香蘭行了個禮。

“不謝不謝,感謝神,讓我嚐到了吳媽的手藝,哈哈哈。”一屋子跟着笑了起來。

“哎呀,說忘了,我還燉着肘子呢,格大爺,你等着,我天天啊換着花樣給你做好吃的。”說着,快步下樓了。

“格非牧師,真的是要謝謝您,在爲難時刻保護了玉秋,保護了我的家人。”玉賢說着要起身。格非牧師趕緊上去讓他躺下:“孩子,你們就是我的家人,你們有什麼需求隨時跟我說,耶穌愛你們,我也愛你們。”

四個人一起低頭,沐浴在陽光中,彷彿上帝光印在他們的身上……